三天后的下午，沈娇娇刚开完一个视频会议，手机就收到了一条银行发来的入账短信:
账户收入一千万元，备注栏清晰地写着“精神损失赔偿”。
厉家的赔偿，倒是给得爽快
看着那一长串零，沈娇娇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于此同时，傅璟骁也给她发来了信息：【娇娇，厉家给我的赔偿款已到账，你的收到了吗？】
沈娇娇正准备回复，林缈却给她打来了电话。
她按下接听键:“缈缈，警方那边审讯得怎么样？”
就听林缈在听筒里说:“娇娇！好消息！ 王守成认罪了！”
“真的？那他交代了多少？”
“基本上都交代了！包括当年如何帮厉国邦物色目标，如何利用职务之便诱骗方媛，事后又如何威胁，恐吓受害者家属，以及……厉国邦开车撞死方春生的事。至于厉国邦还在死鸭子嘴硬，拒不认罪。不过没关系，现在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他想抵赖也抵赖不掉！。”
“那……最终会怎么判？”沈娇娇追问，心也提了起来。
“按照以往的判例，厉国邦这种情节特别恶劣的，强奸、故意杀人，数罪并罚，大概率是死刑。王守成作为重要帮凶，虽然认罪态度较好，但最低恐怕也要二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另外，厉家内部参与此事，为厉国邦遮掩犯罪行径的人，也会依法受到相应的惩罚。”
听到是“死刑”，沈娇娇的心稍稍落下。
她立刻抓住关键点，又问：“那警方调查的结果里，厉泽昊……有参与到此案中来吗？”
“没有。根据警方调查，厉泽昊是近段时间才回归厉家的，以前一直都流落在外，所以厉国邦所犯的恶事跟他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
对于这种结果，沈娇娇并不意外，她又接着问：“那为厉国邦遮掩犯罪行径的厉家人，具体是谁？”
“根据目前所查实的，主要是厉国邦的大哥厉国强，以及正在牢里的厉泽谦。很多后续的压制消息、打点关系，都是经这两人的手操作的。”
听到这里，沈娇娇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厉国强？
这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老实人。
说他主导了这一切？
简直可笑！
厉家明显是在断尾求生，把罪名都推到了厉国强身上，让他为其他厉家人罪行顶包！
至于“厉泽谦”……
一个已经被判处无期徒刑的犯人，再多加几项罪名，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厉家把这盆脏水泼到他身上，倒是物尽其用，既能平息部分舆论，又能最大限度地保全厉家的核心人物，还能让这个早已身败名裂的废子发挥最后一点余热。
还真是会精打细算！
“我明白了。辛苦你了，缈缈，谢谢你。”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能让恶人伏法，还受害者公道，我们再辛苦也值得。对了，前几天我让我爸拿了几瓶好酒给沈伯伯，沈伯伯喝了可还喜欢？”
“喜欢的，林伯伯太客气了，那酒很合我爸口味。多谢你了，缈缈，有心了。”
电话那头的林缈也爽朗地笑了，“这么客气干什么？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你是不知道，托你的福，我们律所现在名声大噪，咨询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业务量蹭蹭往上涨！下次再有这种好事，一定要记得找我啊，我给你广告费！”
沈娇娇被她的话逗乐了，笑着应承：“知道了知道了，林大律师，下次有这种生意，一定第一个找你。”
两人又笑着闲聊了几句近况，才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沈娇娇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她按下了内线电话：“温茜，进来一下。”
温茜很快推门而入：“沈总，您找我？”
“嗯，”沈娇娇指尖轻点桌面，询问道:“叶卫平那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温茜：“按照您的吩咐，我一直派人在盯着他，那几个人都说，他最近表现得很正常，按时上下班，没有和什么可疑人物接触，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看起来……挺正常的。”
沈娇娇微微蹙眉，越是正常，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古怪。
她沉吟片刻，吩咐道：“继续让人盯着，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
“明白。”温茜点头应下。
“另外，备车。”沈娇娇站起身，拿起外套和手包，“我要出去一趟。”
“好的沈总，我马上安排。”
一小时后，温茜驾驶着车辆，来到了市郊一家环境清幽、安保严密的私人医院。
沈娇娇径直来到住院部，找到了一名姓黄的主治医生:
“黄医生，辛苦了。他的情况怎么样？”
黄医生对沈娇娇十分恭敬，他推了推眼镜，面色凝重地汇报说：“沈小姐，根据诊断，叶先生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他本身就感染了hIV病毒，因为没有得到规范的治疗与控制，导致免疫系统严重受损，身体状况急剧恶化。”
他顿了顿，翻看着手中的病历，继续说:“加之他长期遭受殴打，身体多处陈旧性损伤，以及极度的劳累和严重的营养摄入不足，造成了全身器官不同程度的衰竭和极度的营养不良。可以说，他的身体底子已经被彻底掏空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精神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我们评估后发现存在严重的精神障碍，求生意志非常薄弱，甚至可以说是……心存死志。综合来看，他现在已经是行将就木，油尽灯枯。即便我们动用最好的药物和医疗手段，尽全力维持，恐怕……最多也只能延长一年左右的生命。”
黄医生口中的“叶先生”，正是叶凡。
两天前，阿坤终于将他从缅甸弄回了A市。
回国的时候，他只剩下一口气，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也为了“妥善”安置他，沈娇娇在接到阿坤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人直接将他送进了这家私人医院。
沈娇娇静静的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点了点头，语气淡漠：
“我知道了。麻烦黄医生和各位，好生照顾他，医药费方面不用担心。另外，务必看好他，我不希望他在医院这段时间出现任何意外。”
黄医生立刻会意，郑重保证：“沈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也会加强安保，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