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纯净发亮的眼眸此刻只有深沉的气息。
而升堂内,一股阴嗖凉意莫名蔓延开来,萧肆锦气压暗沉。
眸色充斥着嗜血的杀意。
沈晚君突然淡然笑了笑,表情沉着冷静,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宣纸。
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苏大人,这是昨晚伍小穗的口述。”
“上面记录着沈清娅什么时辰,具体哪天送了她一支金钗,麻烦大人过目。”
她将那张按了手印和签名的字据摊开给众人看了一番后,便让人传递给了苏杭清。
她昨天就采取了两手准备,她用一张宣纸上方写下起草书,下方写下她的称述。
如果她没有翻供,那这份口述证据便没有任何作用。
可如今伍小穗翻供,那她依然有打压杨凤娟和沈清娅的证据。
“什么?不可能,这一定是你伪造的。”沈清娅脸色瞬间苍白。
表情难看至极,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淑女气质。
而原本得意忘形的杨凤娟此刻笑容渐退。
沈晚君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冷哼一声,“怎么会伪造?上面可是伍小穗的签名画押。”
伍小穗身体瞬间瘫软了下来,脸色堪比白墙。
“杨氏母女诬陷她人偷东西,伍小穗当庭作伪证。”
“苏大人,请您将她们关押起来。”
沈晚君的话语刚落,瞬间让杨等娟脸色大变,强势的气场大开,“谁敢。”
“沈晚君,家丑不可外扬,你居然敢让官府关押我们。”
“你难道就不怕你爹生气。”
杨凤娟搬出沈如良当家主人的威严压制她。
沈晚君面色淡然,眼皮轻挑的抬一下,漫不经心的说道,“别说的这么清高。”
“你们又没把我和我娘当一家人。”
苏杭清在证据确凿之下命人把三人关押了起来,择日宣判结果。
杨凤娟气急败坏的在升堂内怒吼,“放开我。”
“我要见我家老爷。”
沈晚君心情舒畅的朝沈清娅扮了扮鬼脸,舒展的眉目尽是爽快。
瞬间觉得大快人心。
最起码能关上几天给她们一些教训,看她们还敢不敢再欺负她娘俩。
事情解决后,沈晚君本想和萧肆锦回府。
却突然看到衙门外的告示墙,忍不住灵机一动。
如今要在这个架空朝代活下去,就必须要想办法赚点钱。
沈晚君含着秋水的杏眼,灿如星光,她咧嘴一笑,“杭清,有纸墨吗?”
“借你这个告示墙用一用。”
苏杭清立即命人拿了纸墨过来。
沈晚君直接将她的主意写了出来,贴在了告示墙上。
【人走茶凉,家中如有人过世,生前爱干净,死后也应体面。
最新职业遗体美容师,为死者化妆,如有需要,请到沈府联系。】
苏杭清看到这样的告示大为震惊,表情不敢置信。
瞳孔放大盯着墙上秀气坚韧的字体,忍不住呆滞了片刻。
还有遗体美容师这个职业的吗?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帮我宣传宣传哈。”沈晚君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娇媚动人的笑道。
遗体化妆师对封建的古代人来说可能觉得惊世骇俗吧。
但对她来说却是崇敬而庄严的职业。
萧肆锦看到她没有男女大防那种举止,阴沉的眸色瞬间微暗。
诡异森冷的眉头蹙紧,猩红的妒忌一闪而逝。
苏杭清表情有些怔然的点了点头,“好。”
“谢谢,改天请你去酒楼吃饭。”
萧肆锦瞳孔骤紧,突然暗涌内力,让原本死寂的空气中涌起一阵凉风。
沈晚君的发丝随风飘扬起,转瞬即逝,她后颈明显的痕迹却还是被苏杭清映入眼帘。
沈晚君低头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喃喃自语着,“奇怪,怎么突然起风。”
沈晚君后颈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在苏杭清眼中不断放大。
他脸色异常,紧握着拳头,克制胸腔翻腾的情绪。
那.些是吻痕?
他突然瞥向她身旁阴沉邪魅的男人。
只见他冷酷的眼里尽是疯狂的偏执,充满着独占欲。
沈晚君没有任何怀疑,和萧肆锦离开了官府衙门。
苏杭清看她一脸纯净懵懂的表情,一眼便猜到她对于身上的印记那些毫无知觉。
想到这,苏杭清暗暗握紧拳头,眼中担忧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沈晚君本身就很喜欢复古的东西,来到这里总觉得很亲切。
喜欢在大街上淘一些稀奇古怪得东西。
“时间还早,阿锦,我们去逛逛吧。”
她拉着萧肆锦,灵动的身影穿梭于人群中,轻盈明艳的丝绸衣裙飘扬而起。
而萧肆锦沉默寡言,身着朴素,依然挡不住骨子里的霸道。
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尽显出类拔萃。
他眼神炽热宠溺的看着她灵活的身影灿烂飞扬。
这一刻,多希望是永远。
“阿锦,快来。”突然,她远处的嗓音打断了他的痴幻。
只见她表情激动的朝他挥挥手,让他能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看到她。
萧肆锦一走到她身旁,看到她在一处商贩的摊子停下。
他眼中有几分不可置信,言辞佯装镇定的问她,“晚晚,你要买这个?”
这个商贩卖的是幼小的细犬,一排排好几个正被关在笼子里,等着被挑选。
沈晚君眼睛明亮皎洁,眉目间灵动而洒脱,脸蛋娇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泛起丝丝红润光泽感,她有些神秘的凑到他耳边说道,“我要买来防小人。”
萧肆锦如冷酷寒冰的心脏被她轻盈温热的气息所环绕着,脑子一片空白。
没听到她的话,只感受到她温柔的气息仿佛如毛绒东西般拂过心间。
那张俊冷端正的五官向来白皙,此刻却染上了克.制可疑的红晕。
沈晚君看中一条黄色幼犬,看它凶相毕露的暴躁,让她很是欣赏。
她还怕太过纯良无法保护娘亲呢。
只是要怎么驯化它呢?
管他呢,先买来再说。
“阿锦,我想要它。”沈晚君二话不说指着笼子里的一条狂吠不停的幼犬。
她看着商贩道,“老板,怎么卖?”
“五十两。”
沈晚君摸了摸腰间的碎银,还有两张银票,加起来也没有五十两。
看出她的难处,萧肆锦连忙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晚晚,我有银两了,我来付。”
沈晚君有些窘迫的红了脸,心里更加坚定了要赚钱的决心。
随后她把身上全部钱都塞到了他手里,“其它的先欠着。”
见幼犬一直吠叫个不停,萧肆锦突然冷眼一扫,阴沉的对视上它的眸子。
如猛兽般猩红的眸色让它瞬间停了下来。
沈晚君兴奋激动的展开笑容说道,“阿锦,它不叫了。”
眸子格外深邃迷离的看着幼犬逗弄了起来。
萧肆锦眼神一沉,扯了扯唇,嘴角微扬。
他天生就像有驯兽能力般,不管多凶残的猛兽仿佛看到他的眼睛都能瞬间安静下来。
就像小时候在蛇窟,年仅八岁的他,为了生存活下去。
他用最狠毒的方式将蛇王驯服,那也是他心狠的开端。
他的母后,如今的当今皇后,将他的纯善杀死在了蛇窟。
她对他心狠的同时,他同样已经升起了谋逆之心。
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沈晚君笑容隐退,言辞有些颤栗的询问,“阿锦,你怎么了?”
萧肆锦回过神来,脸色闪过一丝阴郁,而后又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事。”
沈晚君心里有些惊疑,他刚刚想杀人的表情,不像没事的样子。
为什么她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