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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吴粦发火之后,每次润娥从南朝鲜回来,都会第一时间到吴粦面前转一圈,让他看看她的精神状态。当然,只是单纯转转难免显得有些单调,所以润娥也会每次带点自己喜欢的小零食来和吴粦分享。

因为对吴粦指导自己演技的认可,润娥也开始找吴粦请教接下来的南朝鲜电视剧得怎么拍,甚至两人就剧中片段开始做模拟演练。

润娥拍完《武神》后,马上就要进组南朝鲜那边的一部现代都市爱情戏,所以两个人演练的时候,扮演的也是剧中情侣的角色,而且还是按照剧本顺序来排练的,相当于两个人其实也是经历了一次完整的恋爱过程。

这个和拍戏还不一样,拍戏的时候有很多外人在,一个场景拍完就会有导演或者助理来打断情绪的积累,所以会很容易就出戏;加上剧情过程是导演说了算,和自己的心路历程不一样,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存在,所以戏中的恋爱过程,演员都知道其实就是在拍戏,不会当真……但是这两个人的排练,却是全程真的只有两个人在,排练开始就入戏,中间也没人打断,所以这个入戏过程可能会持续整个排练阶段。

而且,有一点被两人忽略的却是最要命的是:在遇到不符合自己恋爱观的剧情时,在现场不需要顾虑导演和编剧的情况下,两个人竟然还煞有其事的开始讨论剧情应该怎么改才合理,而他们没注意到的是,两人提出的修改方案都是基于他们自己本人真实的生活习惯和喜好,相当于两人是在毫无顾虑的情况下,相互向对方说出自己对理想中的另一半的要求,遇到观点不一样的时候,两人还会以为“只是在讨论剧本”的潜意识影响下,相互沟通如何才能获得双方都接受的结果。如果是在现实的情侣交往中,这些要求都是要靠双方不断地接触来互相发现和磨合的,万一当天情绪不对,这个磨合还有可能变成争吵甚至分手。

举个例子,某个剧情提到男主把距离他一臂远的润娥猛地一下子拉到怀里抱住,还要求润娥表现出甜蜜的微笑。两个人现场测试一下之后,润娥就吐槽了。为了效果和成本,这个镜头肯定是实拍,为了表现出突然性,那么就要求男主得很用力,而大力把润娥拉过去之后,润娥的脸会直接撞到男主的肩膀或者锁骨,甚至肋骨上,本来就因为减肥经常吃不饱有点低血糖的她,被这么一撞至少就得头晕个几秒,还甜蜜的微笑?不当场晕倒就不错了!嗯,还有一点不好意思说,撞到鼻子和胸口的话,也会疼的……她更喜欢的拥抱,是男主缓步上前,先充满爱意的对视和微笑,然后再慢慢伸手搂住她,拥抱她,让她有个缓冲的时间,而且距离短,她才不会瞬间被迫做出一个身体前倾,双脚在后方的尴尬姿势。吴粦在听完润娥的要求后,还以为她到时候可以在片场向导演提出要求,所以下意识的主动要求两个人演一遍,而润娥竟然还同意了!所以……吴粦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怎么去做到一个让润娥满意的拥抱!

还有个剧情,已经确定关系的两人,在朋友聚会上就同居时的床位摆放是否会导致没灯光情况下不方便上卫生间而当众讨论和抬杠,还得做到撒狗粮式的讨论,两人不能红眼,而且还得让周围的朋友一起参与进来。吴粦看完剧本后就忍不住骂编剧脑残。看着还不明所以的润娥,吴粦本着理论联系实际的想法,就开始向无同居经验且过惯集体生活的润娥解释起来。

第一点,婚前同居虽然在现在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还是有些宗教人士对此很反感的,所以是不能在公众场合提起的;第二点,同居后,房间内的事情就是两个人的隐私,私下两人聊或者找姐妹单独聊就行,在公众场合提起隐私内容,很容易引起对方恼羞成怒的;第三点,什么情况下才会在晚上无灯光的时候上卫生间?无非两种,夜尿或者活塞运动之后,这种事也能让朋友参与讨论的?

实际上得怎么做呢?引申出来,只有两人参与的事情就是隐私,绝对不能在公众场合提起来;如果在公众场合的时候,两个人意见相左,那么得做到互相忍让,私下再去讨论,而不是当众吵架。不管男女,在公众场合被人驳了面子,很大情况下都会恼羞成怒的做出冲动的事情……润娥表示理解了一半,不是很理解。于是吴粦直接举了一个例子:你们姐妹估计在宿舍的时候,肯定都不会穿太多,各种走光绝对有,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在访谈节目中直接说某某人喜欢裸睡或者不穿内衣露点到处跑吧?润娥点点头,表示这下子就完全理解了,然后对着吴粦的胸口就是“砰砰砰”三拳头!吴粦忍痛表示不解,润娥黑着脸说,不许你对我的姐妹胡乱想象猥琐画面!吴粦哑然,低头表示认错,于是又挨了三拳头!

“你还真的有在想象这些画面!”在润娥的怒吼声中,吴粦只有“含泪”闭嘴……

还有其他一些逛街的喜好、有旁人的时候怎么相互暗示等等。

这一切的一切,导致什么结果呢?像是在《武神》休息时候搭戏,有人来找吴粦,排练中断时,两人的手还一直很自然的牵着,幸好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剧本,剧组里的人还以为他们在为下个镜头做准备;像是剧组统一买饮料或者零食,两人都可以在对方不在场的情况下替对方做主了。

……

这天中午12点,因为上午没有润娥的戏份,两人再次在角落“扎戏”之后,迎来了午餐时间。这时,吴粦电话震动,拿起一看,备注“老妈”来电。

“润娥,你先去吃饭吧,我接个电话。”吴粦向润娥亮起手机正面,让她看清楚来电人。

“嗯,那我先过去。”润娥微微一笑,然后径自离开了。

看着润娥婀娜多姿的背影,结合转头的甜甜一笑,“扎戏”还没出来的吴粦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要润娥当我老婆!

带着一个莫名的微笑,吴粦按了接听键:“喂,妈,什么事?”当然,文字比较生硬,但是语气还是比较温和的。

“粦啊,现在不忙吧?”

“不忙,吃饭时间。”

“吃什么呢?”

“呃,还不知道,还没过去拿。”

“又是叫外卖?”

“嘿嘿,方便嘛……”吴粦挠挠头,虽然剧组的也是盒饭,但是这种定制的盒饭可比路边的卫生多了,但是他还没告诉家里人他转行了。

“别省那点饭钱啊,晚上在宿舍自己做吃的啊,外面的不卫生,都是地沟油,吃多了身体不好啊。”

“哦哦,好的,我有空会自己煮的。”

“还有,家里上不了网了,你看看怎么回事。”吴粦不以为然,这事情一年得出现好几次。

“什么时候开始上不了的?”

“昨晚9点半,电视剧看着看着就没了,手机也刷不了视频。”

“昨晚9点半?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这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

“那你上午可以打电话给我啊。”

“怕打扰你上班啊。半天看不了电视没事,你看看怎么回事。”

吴粦突然鼻子一酸,赶紧拿手夹了一下鼻翼,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好,我问问看,一会打电话给你。”

“好。”

吴粦看着电话挂断的界面,沉默了一下,然后拨号。抬头的时候,看到远处的润娥示意他过去吃饭,吴粦笑了笑,右手指了指耳边的电话。润娥比了个oK的手势。这时电话接通,吴粦询问了客服,客服表示线路正常,然后吴粦就重新给吴妈妈打了电话。

“喂,妈,线路显示正常,这样吧,你先把路由器和光猫的电源关了,10分钟之后再打开。”

“关哪个?没开关啊。”

“在路由器后面有个开关。”

“没摸到。”

“……呃,这样,你把整个插线板都关了吧。”

“哦,好。关了。然后呢?”

“10分钟后再打开试试,还是没网络就打电话给我,有网络就发微信给我。”

“哦,行。”

“对了,怎么有施工的声音?”吴粦本来想挂机,听到电话旁传来电钻的声音。

“哦,在装扶手。”

“什么扶手?”

“旧城区改造,居委免费给每栋楼的楼梯装扶手,刚装到我们这一层。”

“咦,还有这好事?”

“是啊,以后走楼梯就方便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粦这下不仅鼻子酸了,眼睛也红了。

吴粦现在还是和父母住在一套8楼的2居室里面,因为是早期的改建房,所以没安装电梯。吴粦前几年没赚到什么大钱,除了每个月固定给两老2000生活费,其余都是过年过节时,把平时省下来后的工资,零零散散的一两万这样子给了父母当做家用。几年下来,吴妈妈说也有十几万了。按揭一套三居室是肯定不够,但是按揭一套小户型的电梯房还是够的。

吴粦感到自己眼睛的异样,赶紧一仰头,然后转身朝着墙角走去。

润娥这时刚好转头过来,看到吴粦还在打电话,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盒饭一盖,又拿起一盒没开的,两盒一起拿着走向吴粦。

“妈,上次不是说让你们去看新建的房子吗?”吴粦在清明时回过一趟家,在知道吴妈妈帮他钱都攒起来后,就干脆提出买一套电梯房。因为他常年不在家,所以建议爸妈去找一套小的就行,以后老房子他住。

“看过了,太贵了……”

“没事啊,我都说了,可以按揭的啊。”

“按揭又不是不用还,还有利息呢……”

“这……现在买房都这样啊。”

“算了,又不是爬不了楼梯。借钱买房,总觉得心里别扭,还不如就这么住着。”

“别扭什么啊,这是跟国家借钱,又不是找亲戚借钱。”

“一样的。一想到外面有债务,生活起来就觉得不舒服。”

“……”

“再说,买这么早干嘛?再攒攒,过两年你结婚给你买新房用。现在啊,没有新房子,那些女人可不会跟你结婚,更别说还要和老人一起住。”

“什么啊!别老看那些群里转发的文章。放心,不想和你们一起住的媳妇我可不会要!”

“唉呀,说得倒轻巧,你有得挑吗?你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吴粦也没法再说了,因为在用钱这一点上,全家都是一致的观点。不管是欠钱还是欠人情,吴家都不愿意。宁可自己再节省一点,也不愿意向别人借钱。但是反过来,吴家在有钱的时候,对外花钱那叫一个豪爽,逢年过节没少请亲戚朋友出去聚餐。

吴家唯一一次大规模的借钱,还是吴粦读大学时,吴爸的公司出了问题,没办法才向亲戚朋友借钱去还债,直到这两年才全部还清。

“唉,行吧。我现在收入也增加了。这样吧,过年时我们再去看看房子。”吴粦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

“到时再说。挂了啊,你去吃饭吧。”

“嗯,88。”吴粦挂断电话,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一股无力感瞬间充斥全身。

润娥走到吴粦身后,看到他刚好结束通话,小嘴微张,正想喊吴粦吃饭,就听到一声沉闷的“不孝子”,伴随着声音,是吴粦猛地一拳打向墙壁……润娥顿时被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原地走神了几秒,润娥看到吴粦还是没动,才尝试着用自己最温柔的语调喊了一句:“吴粦……oppA……”

吴粦颤抖的肩膀明显停顿了一下。当吴粦转身时,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

“哇哦,润娥这是给我送盒饭来了?谢谢谢谢!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吴粦好像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赶紧伸手走向润娥,接过了饭盒。

“oppA,你这是……”看着吴粦微红的眼眶、红肿的右手,润娥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问,但是本能的却是张口就问,在吴粦接过饭盒后,润娥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摸上了吴粦的右手。

“哈,这几天没去撸铁,感觉有力没处使,忍不住的打了一拳……这墙质量真不错,疼得我眼泪都差点下来了,哈哈。”吴粦张大嘴巴笑了笑,用很夸张的笑容回复了润娥,但是却把手缩回自己背后。

“pAbo……”润娥用一个甜甜的笑容回应吴粦。这是她现在能想到最好的回复了。

“呵呵,我觉得也是。吃饭吃饭。”吴粦把两个饭盒放在桌子上,另外拉过两张塑料椅,招呼润娥坐下一起吃。

“啊,里面一个是我的。”看到吴粦打开第一个饭盒后愣了一下,润娥才反应过来这个是她吃剩下的,赶紧红着脸抢了过来。

“嘿嘿,我就说呢……”吴粦打开另外一盒,捧在手里,弯着腰开始吃饭。

润娥边吃边悄悄地观察着吴粦,只见他一口饭得在嘴里嚼了很久才咽下,两眼的焦点明显没放在饭盒里,而是呆呆的看着地面。润娥这时莫名的感到有点心痛,看着两眼无神的吴粦,她有一种去抱住他的头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光顾着看吴粦,润娥自己也没怎么吃饭。

看似在发呆的吴粦,其实满脑子在想如何解决这个房子问题,但是自责的情绪和满脑子的无力感让他完全没办法正常思考。甩了一下脑袋,吴粦决定去找一下邓华。注意力回到面前,吴粦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干啃白米饭,饭盒里面的牛肉和蔬菜都没动过,转头一看,抓到润娥偷看过来的眼神,也看到她饭盒里面还有很多青菜剩下。

吴粦笑了笑,把饭盒放在椅子上,对着润娥说:“我今天没什么食欲,牛肉都给你吧。你看你,只剩下青菜了。”看着有呆萌的润娥,吴粦忍不住的伸手想去抓一下她的脸蛋,但是手刚一抬起来,莫名的想到差距,想到钱,心脏像被揪了一下的疼……默默地放下手,堆出一个很假的笑容:“你先吃,我去找一下邓导演。”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润娥留意到吴粦的动作了,也看到了他的假笑,虽然不知道吴粦刚才听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吴粦现在在想什么,但是却能感觉到,吴粦应对这个情景的动作和以往不一样了……如果是以前,他应该是大口地吃饭,然后和润娥说笑间把自己饭盒内的牛肉夹给润娥,然后夹回润娥不喜欢的菜式;如果润娥吃得多导致小嘴鼓起来,吴粦还会恶作剧的掐一下润娥的脸蛋然后去给她冲一杯茶……总之,无论怎么样,肯定会陪着润娥吃完这顿饭,而不是中途就离开。润娥看向吴粦背影的眼光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担忧。

突然,润娥被自己沉思的内容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和吴粦这么随便的?连同吃一个盒饭都有了?这……这不就是间接接吻?这被公司发现那就不得了了!万一被拍到,那自己的绯闻……不对,现在协议还在,那自己就变成脚踏两只船的坏女人了!润娥不由得脸色一收,但是看向吴粦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温柔……

这段时间的“扎戏”,已经让两人不知不觉间没有那么的去关注小节。但是今天,随着吴粦内心的一丝变化,随着润娥的回忆,两人的关系又有了一定的倒退。

对转头的吴粦来说,就像是迎娶白富美的美梦被现实惊醒;对沉思的润娥来说,是这段时间积累的感性再一次被长期培训而来的理性所击退。

吴粦把吃完饭的邓华叫到一边,咨询到:“华仔,我这部戏签的是20万报酬,过年前扣完税我能拿到多少?”

邓华深深地看了吴粦一眼,说道:“扣完税估计还有十来万吧,但是年前你是拿不到了。”

“为什么?我们的计划不是年前就能拍完吗?”吴粦语气有点焦急了。

“年前是能拍完,但是你我和演员他们不一样。他们拍完就拿全部报酬,我们是西湖台的员工,得这部戏首轮上映结束后,根据总的收入来发的。你的20万是保底收入,还有奖金呢!”吴粦的焦急被邓华完全看在眼里。

“那估计什么时候能拿到?”

“应该会在明年年底吧。”

“这……好吧……”本来还焦急的吴粦,忽然之间想通了:急也没用,就算拿到20万也全款买不了房子,那就拖到明年再买吧。念头一转,确实也不用急,别人买房都是动用了6本存折,他满打满算,这两年才开始有积蓄,就想全款买房?再攒几年吧,父母应该这两年还能爬得动楼梯。念头一通,心情就舒坦了。

“怎么?急着用钱?”邓华问道,有点不开心,缺钱竟然不找他借?

“没,只是本来想买房,想想算了,明年再买吧。”

“买房差20万?”邓华想,如果只是20万,他现在马上就能转账给吴粦。

吴粦斜眼看了一下邓华:“再加个0。”

“200万?”邓华愣了一下:“你打算在哪里买房?首付这么高?”

“鮀岛。”

“你家?你家那里一平方不是才一万出头吗?”

“是啊,最新的市中心小区是。”

“那你干嘛说缺200万?你想买别墅?”

“我想全款买房……”吴粦弱弱的说出了一个邓华不可能想到的答案。

“……你是我第一个看到的想全款买房的非富二代。”邓华感到很无语。

“嘿嘿,没办法……”

“干嘛不按揭?”

“家里老人不想按揭,只想在资金充裕的时候全款买房。”

“……这不符合经济规律啊!”

“没办法……穷……”

“你没理财?”

“……唉,一言难尽……算了,知道拿不到钱就行了,我回去了……”

“……”邓华没好气的瞪了吴粦一眼:这该死的自尊心。

回到场地的吴粦,已经把买房的事情深埋在心中,又恢复成嘻嘻哈哈的样子。而再次单独相处的两人,虽然还是有说有笑,但是距离感又拉远了……

好在,一个电话及时的把吴粦从消极情绪中拯救了出来。

Rm的姚pd来问吴粦,节目开始筹备了,他那边还要拍多久。吴粦只好歉意的说,预计得拍到1月底。赵pd也没办法了,毕竟这也是台里的任务,只好惋惜的说,这一季估计吴粦赶不上了,下一季筹备时再来邀请吴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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