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山城磐石
丧尸爆发第十年，公元2036年5月29日，星期六，多云，下午。
地点：，下午。
地点：重庆市，世安军西南大区核心控制区。
长江与嘉陵江在群山环抱中交汇，浑浊的江水裹挟着上游的泥沙，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沉重的黄铜色光泽，如同两条疲惫却依旧奔腾的巨蟒。曾经以魔幻地形和热辣江湖气闻名的山城重庆，在末世的第十个年头，披上了一层由钢铁、混凝土和顽强意志浇筑的沉重甲胄。
巨大的轰鸣声是这座重生之城永恒这座重生之城永恒的背景音。沿着两江四岸，依托着起伏的山势和天然的峭壁，一道由高强度合金、复合装甲板和就地取材的巨型条石构筑的巍峨城墙，如同盘踞的钢铁巨龙，将核心城区紧紧环抱。城墙平均高度超过五十米，关键节点处更是耸立着高达百米的巨型棱堡，粗大的炮管从射击孔中探出，森然指向城外被浓密植被和废墟覆盖的未知区域。城墙上，涂装着世安军金色龙纹徽记的装甲巡逻车在专用通道上缓缓移动，全副武装、穿着“磐石II型”轻型动力外骨骼的士兵如同钢铁森林，沿着垛口和了望塔警戒线般排开，头盔内置的复合镜片在云层缝隙透下的微光中反射着冰冷的幽蓝。高耸的合金塔楼上，大功率探照灯虽在白天处于休眠状态，但其庞大的基座和密集的传感器阵列，无声地宣示着它们对黑夜的绝对统治权。
这堵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浸染着血与火的“山城壁垒”，是重庆一百多万幸存者赖以生存的绝对屏障。它将墙外游荡的、数以百万计的嗜血活尸，以及更危险的、在荒野中遵循着弱肉强食法则的流民匪帮和变异生物，死死地隔绝在外。
壁垒之下，是生的渴望与秩序的缩影。
此刻，在靠近长江南岸、被巨大山体掏空改造而成的“磐石”军用机场外围，景象与墙内的相对安宁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机场外围的缓冲地带，早已被汹涌的人潮彻底淹没。临时拉起的、由带刺合金网和沙袋工事构成的警戒线，在无数双渴望、绝望、焦灼的目光和推搡挤压下，如同暴风雨中的芦苇般岌岌可危。
人！密密麻麻的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脸上刻满了风霜、饥饿和长途跋涉的疲惫。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背着简陋的行囊，抱着仅有的家当，甚至有人用简易担架抬着奄奄一息的亲人。汗味、尘土味、伤口溃烂的腥臭味、还有那深入骨髓的绝望气息，混合在潮湿闷热的空气中，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浊流。他们来自四面八方：川渝腹地残破的乡镇，被丧尸攻陷的邻省城市，甚至更遥远的地方——人群中夹杂着肤色更深、轮廓更立体的东南亚面孔，裹着头巾、眼神惶恐的中亚人，以及少数金发碧眼、形容枯槁的欧洲幸存者。末世的灾难不分国界，而世安军控制下相对稳定、拥有高大城墙庇护的重庆，成为了这片死亡大陆西南角最后的灯塔，吸引着所有在黑暗中挣扎的飞蛾。
“放我们进去！求求你们了！”
“我们有技术！我是工程师！让我见长官！”
“孩子病了！快不行了！给点药吧！”
“粮食！给口吃的！做什么都行！”
“我是从缅甸来的！我们那里全完了！收留我们吧！”
各种口音、各种语言的哀求、哭喊、嘶吼、咒骂，如同沸腾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由世安军精锐士兵组成的钢铁防线。士兵们穿着厚重的防暴护甲，手持合金防暴盾牌和电防暴盾牌和电击长棍，组成紧密的人墙，面容冷硬如铁石，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人群，用扩音器一遍遍重复着冰冷的规定：“保持秩序！所有申请入城者，前往指定区域登记！接受检疫和审查！冲击警戒线者，格杀勿论！” 高压水枪的喷口在制高点上若隐若现，闪烁着不祥的寒光。
每一次城墙上巨大的合金闸门在绞盘沉重的轰鸣声中缓缓开启一道缝隙，允许经过严格筛选的、拥有特殊技能或贡献点的“有价值”幸存者小队或运输车队进入时，都会在人群中引发一阵更加疯狂的骚动和推挤。绝望与希望在这里激烈碰撞，人性的卑微与坚韧被无限放大。这堵高墙内外，是生与死、秩序与混乱最赤裸的分界线。墙外汹涌的人潮，是末世残酷的注脚，也是世安军西南大区军政首脑们，向即将莅临的最高统帅，所能呈上的最直观、也最沉重的“政绩”。
机场内部，跑道尽头。
与墙外的喧嚣混乱截然不同，机场内部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肃穆与紧张。跑道被反复清扫，光洁。跑道被反复清扫，光洁如镜。荷枪实弹、穿着崭新“磐石III型”重型动力外骨骼、头盔面罩放下的禁卫军士兵，如同钢铁雕塑般沿着跑道两侧和塔台下方森然伫立，间隔精准，纹丝不动。他们手中的“裁决者”电磁步枪枪口低垂，但内置的瞄准系统早已激活，无死角地覆盖着这片空域和地面。
跑道旁，一支由十几辆墨绿色“磐石”轮式装甲车和数辆低调奢华的黑色防弹轿车组成的庞大车队静静排列，引擎处于怠速状态，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鸣。
人群前方，两位身着笔挺世安军将官常服、肩章上缀着将星的中年男人，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强自镇定却难掩焦灼地来回踱着步，目光死死盯着西北方向的天空。他们身后，是重庆市军政两界所有够分量的头面人物——各师旅主官、民政委员会主要委员、资源调配负责人、舰队联络处专员……个个屏息凝神，军装笔挺，皮鞋锃亮，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
左边那位身材敦实、国字脸、眉宇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刚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的，是世安军西南战区司令，重庆卫戍区最高军事长官——赵铁柱。右边那位身形清瘦、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中透着精明的，则是重庆市最高民政长官，世安军西南大区民政委员会主席——周文彬。
“老赵，你说……将军这次突然亲临，还带着两位公子……是不是对我们西南的工作……”周文彬推了推眼镜，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掩饰不住的忐忑。自从接到最高统帅部关于李峰专机即将抵达的加密电文，他的心就一直悬在嗓子眼。两年了！在嗓子眼。两年了！将军整整两年没踏足过重庆！这突然驾临，是福是祸？
赵铁柱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但紧握的拳头指节依旧泛白。他目光扫过身后那些同样紧张的下属，沉声道：“慌什么！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城墙立起来了，秩序稳住了，一百多万人要吃饭要活命，我们没出大乱子！将军明察秋毫，自有公断！” 话虽如此，他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猎德涌那两次血腥刺杀的画面，闪过将军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深邃眼眸。那份被底层民众用血肉之躯铸就的“民心为垒”的震撼，早已成为刻在所有封疆大吏灵魂深处的钢印。重庆这堵墙再高再厚，若失了墙内的人心……赵铁柱不敢深想。
就在这时！
“来了！” 塔台方向传来一声压抑着激动的低呼！
所有人猛地抬头！
西北天际，两个微小的黑点刺破铅灰色的云层，如同两颗坠落的星辰，带着磅礴的气势和低沉的、越来越清晰的引擎轰鸣声，迅速放大！它们通体涂装着世安军威严的金色龙纹徽记，巨大的翼展在云层缝隙透下的阳光中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正是李峰的专属座驾，“鲲鹏-II”重型战略运输机！
“全体注意！立正——！” 赵铁柱猛地挺直腰背，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唰！” 跑道两侧的钢铁卫队瞬间动作整齐划一，持瞬间动作整齐划一，持枪肃立，如同被无形的线猛然拉直！所有军政官员如同条件反射般，瞬间绷紧身体，挺胸收腹，目光灼灼地聚焦，目光灼灼地聚焦在那两架越来越近的钢铁巨鸟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
巨大的轰鸣声浪如同实质般压迫下来，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两架“鲲鹏”以完美的姿态先后对准跑道，巨大的起落架轮胎在合金跑道上擦出两道淡淡的青烟，发出刺耳的尖啸，最终稳稳地停在了距离车队不远的指定区域。引擎的咆哮声逐渐降低，化为低沉的嗡鸣。
舱门开启，沉重的合金舷梯缓缓放下。
首先涌出的是后面那架“鲲鹏”。一队队身着漆黑“磐石III型”重型动力外骨骼、头盔面罩闪烁着幽蓝光芒、手持“裁决者”电磁步枪的禁卫军士兵，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动作迅捷、沉默而有序地鱼贯而下！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在舷梯下方和专机周围展开，构筑起一道密不透风、散发着凛冽杀气的环形警戒圈！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如机器，每一个站位都无懈可击，瞬间将这片区域变成了生人勿近的绝对禁区！带队军官正是王小虎，他站在舷梯旁，眼神如鹰隼般扫视全场，确认安全后，才对着第一架“鲲鹏”的方向，按下了耳麦。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锁定第一架“鲲鹏目光死死锁定第一架“鲲鹏”那缓缓开启的舱门。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
深棕色的皮质飞行夹克敞开着，露出里面深灰色的战术衬衫，勾勒出宽厚坚实的肩背轮廓。脸上架着一副宽大的、镜片如墨的飞行员式太阳镜，遮住了那双令人心悸的眼眸，只留下冷硬如刀削斧劈的下颌线条。他并未立刻走下舷梯，而是微微侧身，伸出梯，而是微微侧身，伸出宽厚的大手。
一只小小的、带着点紧张的小手放入了他的掌心。紧接着手放入了他的掌心。紧接着，一个穿着合身小号迷，一个穿着合身小号迷彩作训服、小脸紧绷、努力挺直腰板、眼神里混合着兴奋与好奇的男孩——九岁的李承安，被他父亲李峰稳稳地牵了出来。
李峰并未松开大儿子的手，另一只手臂则稳稳地抱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六岁的李承俊。小家伙今天被打扮得像个小绅士，深蓝色西装短裤套装，白衬衫，小领结，虎头虎脑的小脸上满是初到陌生之地的懵懂和依恋，小手紧紧抓着父亲夹克的衣襟。
父子三人，就这样出现在舷梯顶端。李峰抱着小儿子，牵大儿子，如同山岳般沉稳。墨镜遮挡了他的视线，但那无形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却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机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在他身后，如同最忠诚的磐石拱卫，王小虎（已从警戒位置快步跟上）、王志刚、刘振东、陈默等人，也依次步下舷梯，肃立在李峰身后半步的位置。他们的目光同样锐利，气场强大，如同拱卫王座的利剑。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敬礼——！！！”
赵铁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因极致的激动和敬畏而微微变调！他率先并拢双腿，右臂抬起，五指并拢，指尖用力顶在太阳穴旁，行了一个标准的、带着破空声、带着破空声的世安军军礼！
“唰——！！！”
如同被按下了开关！跑道两侧数百名钢铁卫队士兵，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持枪礼！枪托顿地，枪托顿地，发出沉闷而震撼的轰鸣！所有在场的军政官员，无论军衔高低，无论文职武职，全部挺直身躯，右臂抬起，行注目礼！目光中充满了狂热的敬畏、无条件的忠诚，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李峰抱着李承俊，牵着李承安，缓缓步下舷梯。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跳上。王小虎、王志刚、刘振东、陈默紧随其后，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
赵铁柱和周文彬几乎是同时小跑着迎了上去，在距离李峰三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住，再次挺胸敬礼，声音洪亮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西南战区司令，赵铁柱！恭迎将军莅临！”
“西南大区民政委员会主席，周文彬！恭迎将军莅临！”
李峰停下脚步，墨镜后的目光似乎扫过两人紧绷的脸庞。他微微颔首，动作幅度极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低沉而平静的声音穿透而平静的声音穿透了机场的肃杀：“辛苦了。”
仅仅三个字，却让赵铁柱和周文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大半，一股暖流夹杂着巨大的压力涌上心头。他们连忙侧身让开道路，躬身道：“将军请！车队已备好！”
李峰不再多言，抱着李承俊，牵着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钢铁士兵的李承安，径直走向中间那辆最为厚重、线条刚硬的黑色定制版凯佰赫战盾防弹轿车。王小虎早已快一步拉开厚重的车门。
赵铁柱亲自坐进了驾驶位，周文彬则坐进了副驾驶。这是他们能想到的、表达最高敬意和亲自汇报的姿态。
车门关闭，将外界的肃杀隔绝。车内空间宽敞奢华，顶级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皮革清香，精密的空气循环系统过滤掉了外界的尘埃和喧嚣。李峰将怀里的李承俊放在自己和哥哥李承安中间宽大的后座上。两个小家伙立刻被车窗外移动的景象吸引，小脸贴在深色的防弹玻璃上，发出低低的惊叹。
“爸爸！看！好高的墙！比广州的还高！”李承安指着远处巍峨的城墙轮廓，小脸上满是震撼。
“爸爸……好多山……”李承俊则被车窗外连绵起伏、被绿色植被覆盖的山峦吸引，大眼睛里充满了新奇。
车队平稳启动，在前后装甲车的拱卫下，驶出戒备森严的机场，汇入重庆市区相对宽敞的主干道。
赵铁柱双手紧握方向盘，手心微微出汗，通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后座那位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的最高统帅。周文彬则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堆起恭敬而谨慎的笑容，侧过身，开始履行他民政长官的职责，声音清晰而带着汇报的节奏：
“将军，容属下向您简要汇报重庆现状。在您的英明领导和世安军强大武力的庇护下，重庆作为西南大区核心，秩序已基本恢复并持续巩固。”他指向窗外，“目前，世安军直辖登记在册的‘良民’人口为五十万零三千七百余人。负责城防及区域清剿、维持秩序的‘磐石军’常备部队，满编十万人，装备精良，士气高昂。”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此外，经过严格检疫、审查并拥有临时或永久居留许可的外来幸存者，总数已超过七十万！目前整个重庆市实际居住人口，已接近一百二十万大关！并且，这个数字万大关！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以每天数百人的速度稳定增长，其中不乏周边省份，甚至缅甸、老挝、越南等邻国逃难而来的技术人才和青壮劳力。墙外的景象，就是民心所向、秩序力量的最好证明！”
李峰静静地听着，墨镜后的目光似乎落在车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上。与广州珠江新城那种规划整齐、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磐石”风格不同，重庆的重建带着鲜明的山城烙印和末世实用主义色彩。街道依山就势，起伏蜿蜒。大量建筑是利用原有坚固结构加固改造而成，外墙上布满了合金支撑架和射击孔，如同披甲的堡垒。新建的住宅区则多是模块化的合金板房，层层叠叠地依附在山坡上，充分利用着有限的空间。街道上行人不少，穿着虽不华丽但整洁，脸上带着末世特有的警惕，却也透着一丝难得的安定。电力驱动的公共交通车（同样涂着金色龙纹）在专用道上爬坡下坎，街边店铺大多开张，粮油、被服、工具、简易餐饮的招牌林立，甚至能看到一些挂着“袍哥互助会”、“渝州匠作联盟”等带有地方特色招牌的铺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机油、混凝土、消毒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重庆特有的麻辣火锅底料的霸道香气。一队队穿着深灰色城市作战服的世安军巡逻队，迈着整齐的步伐穿过街口，是秩序最直观的象征。远处，几处大型工地上塔吊林立，焊接的火花在阴沉的天空下闪烁，重建的轰鸣声隐隐传来。整个城市如同一头从废墟中站起的钢铁巨兽，粗粝、顽强，充满了蓬勃的、带着汗水和机油味的生命力。
“食物和水，供应如何？”李峰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却直指末世生存的核心命脉。
赵铁柱立刻接过话头，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的干脆：“报告将军！粮食方面，依托长江、嘉陵江沿岸冲积平原建立的‘嘉禾’大型无土栽培农场已进入第三期扩建，配合舰队提供的耐寒耐旱高产作物种子和高效营养液，加上对周边可控区域的持续清剿和垦荒，目前主粮（合成淀粉块、高能营养膏、部分稻米）供应稳定，实行米）供应稳定，实行严格的配给制，能基本满足需求，暂无大规模饥荒风险。肉类蛋白主要依靠‘长江渔场’的网箱养殖和舰队提供的合成蛋白工厂，供应量虽不充裕，但能保障最低限度的营养补充和伤病员、儿童、重要技术人员的特殊配额。”
周文彬紧接着补充，语气带着技术官僚的严谨：“水资源是重中之重。的严谨：“水资源是重中之重。我们充分利用了重庆得天独厚的水资源禀赋和山体结构。一方面，在长江、嘉陵江主要取水口建立了多重净化过滤和重兵把守的‘磐石水厂’，日处理能力完全覆盖当前需求。另一方面，对战时遗留和新建的大型山体防空洞进行了改造，建立了庞大的地下储水净水系统，作为战略储备和应急水源。同时，雨水收集和废水循环利用体系也在不断完善。目前，全市生活用水和工业用水供应平稳，水质用水和工业用水供应平稳，水质达到世安军一级饮用标准。请将军放心！”
李峰微微颔首，目光似乎扫过街边一个排着长队、正在领取当日合成口粮的平民安置点。队伍井然有序，人们脸上虽有疲惫，却无暴戾和绝望。他不再询问，只是将大手轻轻放在身边两个儿子的小脑袋上，揉了揉。李承安感受到父亲的鼓励，小胸脯挺得更高了。李承俊则被路边一个卖红油抄手的小摊飘来的香气吸引，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车队穿过相对繁华的城区，最终驶入一片被高墙和严密岗哨环绕的核心区域。这里建筑更加高大、坚固，风格冷峻，充满了军事和行政中心的威严。车队在一栋最为宏伟、如同黑色巨碑般耸入铅灰色云层的建筑前停下——世安军西南大区“磐石”军政西南大区“磐石”军政联合指挥大厦。
车门打开，王志刚、刘振东、陈默等人率先下车。王小虎则绕到李承安这边，拉开车门，看着小家伙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压迫感十足的钢铁巨楼，小嘴微张的震撼模样，忍不住咧嘴一笑，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了拍李承安稚嫩却挺得笔直稚嫩却挺得笔直的小肩膀，声音洪亮带着戏谑：
“小子，看傻了吧？怎么样，够不够气派？好好努力，以后让你老子把这座楼，还有这整个重庆城，都交给你管！”
李承安被拍得一个趔趄，小脸瞬间涨红，乌黑的眼睛瞪得溜圆，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巨大的憧憬，脱口而出：“真的吗？王叔叔！都……都给我？”
“王小虎！” 李峰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警告，他抱着李承俊跨出车门，墨镜已经摘下，露出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没好气地瞪了王小虎一眼。
“哎哟！” 王小虎夸张地叫了一声，屁股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刘振东一脚。
“你个混球！瞎教孩子什么呢！” 刘振东吹胡子瞪眼，指着王小虎骂道，“让你大侄子好好读书学本事！尽灌输些有的没的！将军的基业，是能随便说给谁就给谁的？那得看真本事！懂不懂得看真本事！懂不懂？” 他转头，脸上瞬间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弯腰对李承安说：“安安，别听你王叔瞎咧咧！好好念书，学知识，学做人，学带兵打仗的真本事！将来才能像你爸爸一样，当个顶天立地、让所有人都服气的大英雄！知道不？”
李承安看看一脸坏笑的王小虎看看一脸坏笑的王小虎，又看看严肃认真的刘振东，再抬头看看父亲那看不出喜怒却自带威严的脸庞，小脑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眼神却更加明亮了。
李峰没理会这几个老兄弟的插科打诨，他放下怀里的李承俊，伸出宽厚的大手，分别揉了揉两个儿子的小脑袋。动作带着父亲的温和，也带着一种无声的期许。然后，他直起身，整了整飞行夹克的衣领，目光投向眼前这座象征着西南最高权力中枢的钢铁巨厦。
大厦入口处，早已肃立两排人影。左边是清一色穿着笔挺深灰色世安军常服、肩章闪亮的军官，从将官到校官，个个身姿挺拔如标枪，眼神锐利。右边则是穿着深色正装或行政制服的文职高官，神情同样肃穆恭敬。当李峰牵着穆恭敬。当李峰牵着两个儿子，在王小虎、王志刚、刘振东、陈默等核心心腹的簇拥下，踏上通往大门的合金台阶时。
“恭迎将军——！！！”
上百个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整齐划一，带着发自肺腑的敬畏，响彻大厦前的广场！所有人，无论文武，无论职位高低，在同一瞬间，向着那个牵着孩子、如同山岳般走来的身影，深深地、标准地、九十度鞠躬！动作整齐得如同精密仪器！
李峰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深深弯下的脊梁，如同君王检阅他的臣属。他一手牵着李承安，一手牵着还有些懵懂、紧紧抓着他手指的李承俊，在两侧如同分开海浪般躬身的文武官员形成的通道中，步履沉稳地步入大厦那深邃、冰冷、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大门。王小虎等人紧随其后，如同拱卫的群星。
沉重的合金大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喧嚣和天光隔绝。门内，是灯火通明、庄严肃穆、由钢铁与秩序构筑的权力圣殿。电梯轿厢冰冷的合金门如同镜面，清晰地映照出李峰挺拔的身影，和他身边两个仰着小脸、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懵懂好奇的儿子。电梯无声而迅疾地上升，穿透层层叠叠的行政楼层，直抵这末世权力金字塔的顶端末世权力金字塔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