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罪恶是他的本能,但此刻,他更需要的是生存。抢劫犯的钱,抢了也不算有心理负担。
沈青竹迈步走了过去。
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持棍壮汉们转过身,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沈青竹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停在为首那人脸上,用生硬的中文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八个啊。”
壮汉们听不懂中文,但能从沈青竹的姿态中读出轻蔑。为首那人怒吼一声,似乎在骂着什么,然后挥舞着棒球棍就冲了上来。
沈青竹没动。
就在棒球棍即将砸到他头顶的瞬间,他身体微微一侧,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壮汉的惨叫还没来得及出口,沈青竹已经夺过他手中的棒球棍,反手一棍敲在他的膝盖上。壮汉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剩下七个人都愣住了。
“上!弄死他!”
其中一人反应过来,怒吼着带头冲锋。
沈青竹将手中的棒球棍随手一扔,直接迎了上去。他赤手空拳,身影在七人中间穿梭。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骨头断裂的闷响和压抑的痛呼。他没有下死手,但每一击都精准地废掉了对方的行动能力。
不到半分钟,巷子里躺了一地哀嚎的人。
沈青竹走到那个被踢翻的公文包前,弯腰,将散落的钞票一叠一叠捡起来,塞进自己口袋。
那两个被打的年轻人看呆了。
他们看着沈青竹干净利落地放倒了八个壮汉,又面不改色地拿走了地上的钱,整个过程,对方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那,那个……钱是我们的……”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沈青竹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人立刻闭上了嘴。
沈青竹没说话,从口袋里抽出几张钞票,扔到他面前,然后转身就走。
“等等!请等一下!”另一个年轻人追了上来,深深地鞠了一躬,“非常感谢您!您救了我们!我是高山健,这是我的朋友伊藤诚。”
“请务必让我们请您吃顿饭,作为感谢!”高山健的态度极为诚恳。
沈青竹脚步停下。他确实饿了。
“走。”他吐出一个字。
高山健和伊藤诚大喜过望,连忙在前面带路,将沈青竹带到了一家热闹的居酒屋。
“大哥!您真是太强了!”酒过三巡,伊藤诚的脸上满是崇拜,“那帮混蛋是隔壁街区的,天天来我们这收保护费,我们忍很久了!”
“大哥您是哪里人?听您的口音,是大夏来的?”高山健好奇地问。
沈青竹只是喝酒,不说话。
高山健和伊藤诚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兴奋表达着感谢和敬佩。在他们看来,这种沉默寡言的高手,才更有范儿。
一顿饭吃完,高山健和伊藤诚结了账,然后对沈青竹又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大哥,请您稍等一下!”
说完,两人跑出了居酒屋。
沈青竹没动,他吃饱了,正在考虑下一步去哪。
几分钟后,居酒屋的门被拉开,高山健和伊藤诚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穿着同样款式夹克的年轻人。
十几个人齐刷刷地冲着沈青竹鞠躬,齐声大喊。
沈青竹听不懂,但他看到高山健和伊藤诚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们想跟你。”唐轩的声音突然在沈青竹脑中响起,“一本叫《极道龙魂》的小说里,主角就是这么收小弟的。恭喜你,解锁了黑道副本。”
沈青竹:“……”
他看着眼前这群人,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高山健等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从那天起,沈青竹成了这条街上一个不知名小团体的老大。他依然话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带着高山健他们在街上巡逻。遇到不长眼的,他会亲自出手。几次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里捣乱。
他的名声很快传了出去。
一周后,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在了他们常去的居酒屋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西装,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
“我是黑杀组的干部,山本。我们大组长想见见你。”山本用生硬的中文说道。
沈青竹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驶向城市的深处,最终在一座戒备森严的庄园前停下。
在大厅里,沈青竹见到了黑杀组的大组长,一个正在修剪盆栽的老人。
“你很能打。”老人没有回头,用日语说道。
山本在一旁翻译。
沈青竹没有回应。他只是站在那里,体内地狱君主的气息不自觉地散发出一丝。
老人修剪盆栽的手停顿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来自大夏的年轻人。
“黑杀组需要你这样的人。”老人说道,“跟着我,整个关西的地下世界,都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沈青竹看着他,终于开口,用中文问了一个问题。
“包吃住吗?”
山本愣了一下,才把话翻译过去。
老人也愣住了,随即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包。”
沈青竹被列入了黑杀组的成员名单,山本成了他的直接负责人。他很快就接到了第一个指令,带领他的小弟们,去“拜访”一个不听话的敌对组织。
沈青竹去了。
他一个人踹开了对方事务所的大门,在三十多个手持武器的黑道成员面前,把他们的老大从头到脚骨头一寸寸捏碎。
从那以后,沈青竹在黑杀组的地位飞速提升。他成了黑杀组最锋利的一把刀,专门负责解决最棘手的问题。他手下的小弟也越来越多,从十几个人,迅速扩张到上百人。
他利用在黑杀组的地位,疯狂地学习日语,了解这个国家的构造。
他的目标从未改变。
他要成为这里的一把手,然后动用全部的力量,去寻找他失散的队员们。
半年后,在一场决定整个关西地下世界归属的火并中,沈青竹亲手斩下了对手大将的头颅,帮助黑杀组奠定了霸主地位。
他也因此,被大组长正式任命为黑杀组的“若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是,他仍然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困扰。
在庆功宴上,所有干部都来向他敬酒,说着各种奉承的话。
沈青竹端着酒杯,面无表情。
他还是没完全听懂这些人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