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样的事算是离经叛道?又究竟什么样的人能让别人望而却步?
这个答案没个准数,毕竟每个人心里有杆秤,每个人的评判标准不一样,但是司乡有自知之明,这年头敢像她这样直接剃了头发做男人的女人说出去一定是独一份儿的,是要被人指着骂的。
不对,还有一个宋平浪也敢剃,不过她那个只是暂时的。
跑题了。
把飘忽的思绪收回来,司乡迎着那两人震惊的目光,“我这些话都是真的,但凡有半句假的,叫我以后不得好死。”
人重誓言,她这样一说,叫别人相信她没有说谎话。
小谈只觉得自己耳朵要瞎了,不对是要聋了,人能惨成这样怕是世上也找不出几个了。
对比小谈,小君还算稳得住,他心中早有些答案了,对于不了解的那些也有猜测。
“你认真的?”小谈总算回过神来,“生孩子这个事儿真不行?要不我给你找几个大夫看看?中医西医我都给你找几个,我出钱。”
不行,对于男人是尊严问题,哪怕有些人真的不行也要欲盖弥彰证明自己可以,能叫人主动说不行的,那只怕是出了大问题了,不然如何能叫人连尊严都不要了。
小谈想好歹大家是朋友,他也不缺这点儿钱,帮忙请几个大夫算不得啥。
小君稳如泰山,“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他意有所指,“身体可以好好调养,生不出来可以过继,也可以另外娶一房小的生个孩子绵延子嗣,反正从小养的就会亲的。”
至于其他的么。
“若是不想用以前的身份,也可以花些钱换一个,这并不是太难的事。”
小君脑子是好使的,很快想出对策来,“至于那边家里,我可以保证绝不是问题就是了,那人身体也不太好。”
这下轮到小司吃惊了。
这算怎么回事?这些常人听到就要躲的问题到他这儿不叫事儿?
小司微微张着嘴巴的样子有点好笑,好半天憋出一句,“你是和那家人有仇吧?”
没仇能这么豁豁人家姑娘?
小君微笑着摇头,“总之你放心,我给你介绍的绝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就是了。”
不乱也不行啊。
司乡都要哭了,她没设备和功能啊,也不能和人家姑娘假凤虚凰的过日子啊。
“你不要着急。”小君还哄起来了,“要是你到时候看不上也没关系,总之你到时候先去看一看就是了。要是你看不上,我绝没有二话的,那家人也不会烦你。”
司乡不明白他怎么就跟自己耗上了,求救一样的看向小谈。
“这个不急,过年还早呢。”谈夜声出来打圆场,“就算看对眼儿了也不会立刻成亲的,你业都没立,家可以等等再成。”又对小君说,“你把他唬着了,慢慢跟他说啊。”
小君点点头:“反正你放宽心,这种事都是你情我愿的,不会叫你不喜欢还硬劝的。”
“嗯,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的。”司乡口里面顺着谈夜声的话说,“我也是想出去做一番的事业的,成家这事等以后再说。”
谈夜声往他手上塞了两串肉,“先吃,你那小身体得多吃。”
肉香酒香重新回来,三人继续喝酒吃肉,只是经历了刚才那一出,几人各有心事。
小君给小司手里塞了块切好的果子,“解解腻。”又去和谈夜声商量,“他要是相不中那人自然跟你出去,要是相中了怎么办?”
“相中了就定亲呗。”谈夜声理所当然的说,“姑娘如果岁数大了就先办个婚礼把名份定下来,托岳家照看着,他自己挣了钱寄回来。或者他自己愿意留下也行啊,虽然他现在事业没弄起来,但是和我们一起弄的那些也够吃了。”
谈夜声完全是为小司想的,“小司身体不好,最好还是晚两年成亲,别的不说,大人身体不好可能会导致下一代身体也不好。”
他把人家下一代的事都想到了,他还挺有远见。
司乡狠狠的咬在果子上,这俩人是完全无视他的意见。
吃,吃进肚子里去,别的关系都可能会翻,唯独五花肉一定会跟自己不离不弃。
小君脸上的红又多了几分,他拎着酒过去挨到小司旁边坐下,“放心,我不想害你,你那些问题能解决的解决,解决不了我给你想其他办法,总之不会叫你吃亏就是了。”
“你喝醉了。”司乡把他酒拿走,好家伙五斤的坛子只剩下个底,“不喝了啊。”
小君眨眨眼,黑亮的眸子在灯火下熠熠生辉,“不是专门喝酒么?”
“那也差不多行了。”小司把酒放到一边儿去,“改天我们再喝。”
小君嗯了一声,听话得很,“行吧,你叫我不喝我就不喝了。”
十七八岁的俊俏少年略红着脸乖巧的坐着,任谁看了都要怜惜三分。
小司看着也喝得差不多了,再看时间也是十一点了,问谈夜声,“今晚怎么睡啊?”
“在这儿睡,有地方,我和他睡,你自己睡吧。”谈夜声招手叫来丫环,“把这边收拾一下,然后叫人送些热水过去卧房。”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扶小君。
小君摇了摇头,“我自己来,能行。”
三个人顺着往卧房去,小君略有些摇晃,司乡怕他摔了,伸手扶了一下,抓着他的手腕往前走。
“小司,你不让我摔跤,你真好。”小君说话都带着酒意,“我好像有点喝醉了呢。”
小司听他说话和平日不同,后背不知怎的有点凉,闭口不言。
“小司?”小君还叫她呢,“你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说话吗?”
司乡:“对,我不喜欢说话。”
走前面的谈夜声听着小君的语气也觉得与往日不同,退后一步扶住小君另一只手,“来来来,我也来扶你。”
一左一右,像是哼哈二将一般。
司乡突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小君和小谈同时问。
司乡边笑边说:“老夫聊发少年狂。”
小谈也笑了,小君也跟着笑。
左牵黄,右擎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