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早请了,不是谈夜声请的,是谈家的管家听了要找金疮药就立刻叫人去请了谈家固定的大夫,现在早就在来的路上了。
司乡在房中自行更衣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就被请了进去,把脉过后又拿帕子沾了谈夜声的唾液闻了闻,又叫人去取了司乡的唾液来看,然后思考起来。
谈晓星看他不说话就说:“霍叔,我们认识多年了,没什么不好说的。”
霍问鹊有些地方不解,又把了一次谈夜声的脉,心中有了把握才说:“解酒汤里有其他东西,不伤身,会叫人困顿。你孩子喝的跟另外一个人差不多的,本来是该有事。”
这话叫谈晓星一下担忧起来,“那我儿子没睡,是不是有更大的问题?”
“莫慌莫慌。”霍问鹊示意他别急,“他体内另有一股药力,刚好和那下三滥的东西形成克制之势,所以不用担心了。”又问,“这孩子是不是吃过什么天材地宝?”
谈夜声想到了什么,“吃过一次药,叫醒神丹,说是药力会在身体里停留半年,一应迷药之类的都不怕。”想想又说,“我之前被人撒过一次迷药,被那丹一熏,立刻就醒了。”
“那就应该是这样了。”霍问鹊点头,“你俩的唾液都有葛花解酒汤的味儿,但是有一丝甜香不是那里头的。”
“当年你外公发迹之前应酬无数,我给他也熬了无数的解酒汤,对这里头的门道我比谁都清楚,我不会看错。”
霍问鹊最后说:“你吃的那药,你回头问问,要是还有,拿一粒过来。我看看能不能仿出来。”
“我问问吧。”谈夜声心下有了数了,又问,“那药只是叫人困吧?”
霍问鹊又点点头,眼见没别的什么事了,就告辞了。
大夫走了,两父子一起去了司乡休息的房间告诉了结果,又问他有没有哪里不适。
司乡打了个呵欠,“除了困,倒也没有别的事了,不过现在比先前好了很多了。”
说完又非常担心接下来会有些什么事,“郑家那边,我瞧着应该只是想把小谈公子往风月场里拉,于我只是顺带。”
“那我们应该怎么应对,毕竟你们还有生意,一时也切不出来吧。”
一碗醒酒汤,从熬到送到喝,要经过多少人的手,无法去说到底是在谁手上出的问题。
多年合作的关系,为着没有证据的事,更不好去讨说法。
谈晓星看着儿子:“你想怎么做?”
“他们既然想把我弄坏,想叫他们家人来我的公司,那我就先让他们来好了。”谈夜声冷笑,“京中的那条线慢慢停了,就说我要弄这个铺子,人手和钱上实在是弄不过来,先紧着我用。”
谈夜声看着他爹:“如果有人打听,就说我在家闹。一定要你先把人和钱给我弄这个铺子。”
“那为父是不是还要愁眉苦脸一些。”谈晓星配合的问,“顺便再找几个朋友借借钱?”
谈夜声笑了一下,“借钱就有点假了。”又说,“京中的生意慢慢的停,金顺源那边叫他们堂弟先去,等正式营业,再把人请出去。”又问小司,“我想这样做,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问她?司乡认真想了一下,试探着说:“不如优胜劣汰,择优录取。”
“他们不是要塞人进来么,给他个管事的位置。”司乡边想边说 ,“反正你不缺钱,这个位置多弄几个人吧,在正式营业之前叫他天天在铺子里坐着,再给他配两个伙计使唤,多哄哄他出去各处应酬喝酒干大事。”
“等营业的时候就说别人做得比他好,他顶着最差的名头,总不好厚着脸皮在这里吧。”
想起什么来,司乡又说:“先前不是有个波克想在铺子里放烟具么,我叫他知道郑七是铺子里的经理,让他们去勾兑吧。”
鸦片,明面上是禁止的,郑七要是碰了,名正言顺的滚,要是不碰,那个波克也会多多的缠着郑七,甚至可能会想和他们合作。
谈晓星突然说:“如果这样,那京中的生意就要尽快结束,明天夜声你跟潘提的女儿还有君无忧那边说一声,叫他们有个准备。”
“你是要?”谈夜声不太赞同,“会不会太……”
谈晓星:“当年他明明得知了你的消息,用来打击我也就罢了,还暗中使了绊子。现在不过是提前报仇罢了,我们是亲父子,你动手或我动手都是一样的。”
司乡听得心里巨震,郑家就是以前小谈提过的那个见死不救还用他消息去刺激谈晓星的缺德玩意儿?
“要不然我回避一下。”司乡怕听了不好,“我肯定不会说,但是我也怕一不小心真说了。”
谈晓星:“你嘴巴闭紧些就是了。”
这话说的。
司乡又坐了回去,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那就动手吧。”谈夜声并不反对,“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当年他们能落井下石,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谈晓星:“那你那边先稳着他吧,也别说叫他铺子开起来就立刻把人弄走,给个经理位置吧,叫他负责对外的事,如此才好上钩。”
两父子心照不宣的看了眼小司。
司乡心头一紧,这不会是要灭口吧,刚才不是还说没事么,等等,嘴巴闭紧些,嘴巴闭得最紧的不是死人么。
“你慌什么,我们又不弄你。”谈夜声说,“你明天歇一天,后天上午照常过去,下午你就去酒与夜待着,装什么都不知道。”
司乡笑得狗腿:“好的老板。”
“瞧你那样儿?”谈夜声不想看他,“有人问你的伤就说喝多了不小心摔的。”
司乡无有不依,“老板还有别的吩咐吗?”
如果没有,这个时辰他们都该各回各家各睡各的了。
谈夜声也没别的了,“这两天没什么事的话把账册的样式看看,我叫人弄了西式的了,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去酒与夜。”又问,“你这次也算是替我受过,我该好好补偿你一下,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这个么?司乡想也不想的摇头:“说那些,你救我的时候我也没给你什么。”
“行,我本来打算送你点儿东西的,你说不要我就不送了。”谈夜声没有硬送,“不早你,你睡吧,明天早上我让人来叫你起床。”
司乡内心:我只是谦虚一下下,你就真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