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麻亮,司乡洗脸漱口后顶着不大好的脸色坐着等谈夜声洗漱,看他精神抖擞,有些不理解他怎么能睡着的,明明隔壁那么吵。
“走吧,出去吃个早饭,然后我去见个人,你在外面等我。”谈夜声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又去招呼司乡跟他一起出去,“如果时间早,我们再去几个地方。”
司乡走着走着还是没忍住,“你怎么能睡着的?”
“我为什么睡不着?比这难睡的地方我又不是没睡过。”谈夜声走在前面,“你又是为什么睡不着?”
司乡:“隔壁那么吵。”
隔壁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旷得太久了,竟然弄到了天快亮才结束,然后就是开门关门的动静,最后才安静下去。
“你也就是出门少了,要是生在乡下,就那么两间房,长辈办事,兄嫂办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谈夜声被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弄笑了,“你要是昨天一个人住,也有人半夜来敲门问你要不要的。”
要不要什么,当然是要不要女人了。
谈夜声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总不会以为昨晚上隔壁的是正经夫妻吧。”
“正经夫妻哪里有半夜来半夜去的?”
是啊,正经夫妻哪有半夜来去的?
司乡恍然大悟,“你早知道有这些事。”又说,“难道所有男人出门住店都有这些事吗?”
“当然不是,不过有些店家会跟附近的一些地方有合作,叫他们帮着问,成了会分一些给他们。”谈夜声选了个小铺子走进去,“店家,来两碗粥,再来两个油条。”
“哎,您稍等,马上就来。”
谈夜声拉着司乡在门口的位置坐下,“我不知道隔壁一定会有人半夜起来热闹,但是我出门时我家里人跟我说过这些。”
原来如此。
难怪他见了什么都不奇怪。
“我可真是运气好,跟着你出门。”司乡这才知道他不单单是为了钱才两个人开了一间房,“来来来,小谈公子你还想吃点儿什么,我请客。”
谈夜声故意问道:“那你今晚还坚持自己住一间吗?”
这个么。
司乡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今晚自己住一下吧,我也想看看半夜来的是人是鬼。”
不听劝,真是不听劝。
谈夜声不再多说,端起自己的粥来吃。
“哎,小谈公子,我有个问题啊。”司乡也喝上了粥,抽空还要跟他聊一聊。
“说。”
司乡是真好奇,“你为什么只带我出门啊,遇到了事还得你照应我。”
谈家家大业大的,应该有很多见多识广的人才对,为什么不带那些人出门。
“不要多问。”谈夜声避而不谈,“总之你来了就多听多看吧,回去以后我们要跟我老子有个交待的。”
老板端了两根现炸的油条上来,“两位的油条来了,慢用,要不要再加点别的,我们的大肉包子也不错的。”
“小司你吃包子吗?”谈夜声见他摇头就不要了,“这些就够了,老板你们店有什么特色的东西吗?我说的是那种只有你们有别的地方没有的。还有怎么早上吃早饭的人不多?”
老板笑呵呵的,“这会儿天都没大亮呢,等会儿人就多了。特色的东西我就不叫您二位试了,你们一定吃不惯。”
他这样一说谈夜声就好奇了,什么东西还藏着。
“这位客人,你不要太好奇,我们这地儿的东西有些你是真不大可能吃得惯的。”老板笑得是见过大风浪的样子,“算了,我请你们尝尝吧,等下你们只付粥和油条的钱就成。”
到底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司乡也好奇起来了。
“伙计,打两个半碗的豆汁儿过来。”老板冲着后面吆喝了一声,又冲两个客人笑,“不是我小气,这东西还真只有我们本地人才吃得惯,你们试试,只一样,喝完了别骂我就成。”
这么夸张的么?
司乡上辈子虽然没亲自喝过,但是对其威名也是颇有耳闻,现在遇上了,不免想见识了一下这东西。
两只粗瓷碗端了上来,熬得稠稠的两碗灰绿色东西上面浮着一层细细的、亮晶晶的泡沫,带了点豆香,还有些别的味道,总之,味道有点形容不出来。
“小谈公子你先请吧。”司乡被这从未见过的样子吓退了一下,“我让你。”
谈夜声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在舌尖品了品,然后做个了吞咽的动作,“还不错,你也试试。”
是吗?味道能不错?
司乡带点怀疑的端起碗抿了一小口。
“呕。”司乡当时就吐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味儿啊。
“哎,客人你小心别吐你身上了。”老板显然早就料到了这一出,离他们远远的,“伙计拿抹布出来擦一下。”
司乡只觉得天灵盖要被冲开了,被熏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她的天爷啊,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呀。
谈夜声这才张嘴把那一口吐回了碗里,喝水漱口,又是淡定的喝粥,又对不可置信的小司说,“我逗你的,一点也不好喝。”
好家伙,这么整人的么。
司乡想骂他两句,又怕一开口把自己熏得更厉害,愣是憋着没开口。
“老板,这京城里什么地方最热闹?”谈夜声吃饱喝足了开始办正事,“那种消息最多的地方,听了不会被抓的地方。”
老板想都不用想就给他报了几个,“广和居、天汇轩这些地方吧,各地会馆也可以去看,要是预算足也可以去戏园听听。”
都是些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
“不过你们听归听,少说为宜。”老板好心提醒道,“虽说一般没什么事儿,但也架不住有时候有些人多事。”
道了谢,谈夜声付了账,给司乡拿了些钱,“你去广和居要壶茶等我吧,我晚些过去找你,你自己另外再买些东西吃。”
这是不肯让小司知道他去了哪里。
司乡也没打听,这毕竟是人家的关系,她只收了钱叫了个车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