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又有马车来,还是三辆马车一起到的。
司乡打起精神来,这次来的是意料之外的林太太。
“小司,劳烦你什么事情都想着我们。”林德有这次真带着太太来了,“当真今天只是女客吗?”
“当真。”司乡敢发誓的,“不过我们侍者有男的,女侍者这几天还没到。您稍等一下。”
后面两辆马车下来的是小谈和小君,只是这次君老板也在一路。
“君老板也来了。”小司笑得热情得嘞,热情里还夹杂着几分真高兴,“不对,应该说财神爷来了。”
谁能拒绝能带自己挣钱的人呢。
“小司你也油滑了。”君无忧笑骂了一句,“我陪着小君来的,正好见见兰特小姐,你不用招待我们。”又对着林德有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司乡怕林德有多心,就解释道:“这是我们另外两位老板,不算是客人。”
“不妨事。”林德有本来也没生气,他注意力被其他事情吸引了,“那个是双君的君无忧吧?”
“对,他弟弟是这里的老板之一。”司乡笑呵呵的往里带路,“看二位要雅间还是在前面坐会儿,尝尝我们的酒吧,不醉人,颜色还好看。”
林德有本不愿意自己的太太坐在外面,又一想坐外面可以看到君无忧出来,便道:“外面,给我太太来一杯水。”
他的目光明显,司乡心里有数了,加上想和林太太说几句话,就问:“我看您和君老板都是生意人,碰到了要不咱们打个招呼?”
此话正合林德有的心意。
“那您稍等,我去问问他急不急着走。”司乡对着林太太点头示意后离开,没多久回来,“他有空的,您跟我来,我们去楼上说话吧。”
“你在这里等我吧,不要乱跑。”林德有交代完太太跟着走了,“小司兄弟岁数不大,认识的人不少啊。”
司乡只道:“丹尼尔和双君合作挺多年了。”
无形之中把威利这个只有三四个人的公司拉高了一些逼格。
君无忧本来是专门来见兰特的,听说有个丹尼尔的客户也是做生意的人想见他也没多想就同意见了。
做生意的人么,多条路总是好的,无形当中也给跟着来的林太太多了一丝轻松的机会。
司乡再下楼时看到的就是林太太和三个蹩脚中国话的外国女郎说话。
那三个连比带画的,林太太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小司,你快来听听她们说的什么?”林太太如获救兵,“我实在听不懂,她们说得太快,这个小兄弟也不行。”
小兄弟是指阿恒,他还做不到流利的听别人说得很快。
司乡听了一会儿,笑着和林太太解释:“她们夸奖你衣服好看,还有头发也很精致。”犹豫了一下,声音低了点说,“鞋子太小了,如果脚好一些,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转圈一定漂亮极了。”
林太太今天穿的是绸缎衣裳,袖口领口都是精致的纹样,头上的是一把刻花镶小块宝石的银梳,再加与宝石同色的耳环,配合脸上温婉的笑,确实精致温柔。
平心而论,林太太是北方人,个子对比江南女子是有些高的,但是在这身打扮的衬托下多了几分温柔,还有可能是女儿马上要走了,温柔之内含着几分哀愁。
再看那三个西洋姑娘,一个年岁大些,另两个年轻些,都是露着手臂的长连衣裙,红艳艳的嘴唇,卷曲的头发,大方的笑,像是开得灿烂的花儿。
两种风格一下撞击在一起,很亮眼。
“她们也很漂亮。”林太太不知道怎么回夸人家,“她们任何时候都能这么穿衣服吗?”
随时随地裸露手臂和小腿。
司乡点头:“对,兰特小姐也经常这样穿,她们还能直接穿裤子,有短裤有长裤。像男人那样自由自在的,像我之前给您的资料里那些照片上的那样。”
之前的资料里,有在英国和美国街头的景象,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都是简约的裤子衬衫,反正没有她们包裹得这样厚的。
“我以为只是照片。”林太太想到了什么,“惜君去了那边是不是也会这样穿?”
“当然。”司乡肯定的说,“您想和这三位聊聊吗?想的话我给您翻译。”
“她们愿意?”
“她们愿意。”
司乡当着她的面问那三位女士,“这位太太想和你们聊天。”
“乐意之至。”那年长的妇人很开心的掏出钱夹来点了四杯饮品,从中挑了一杯最漂亮的送给林太太,“你和她说,我最近赚了一些,我请她喝这个。”
林太太的问题:“她为什么可以直接出去赚钱,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跟着先生一起来的这里,旁边那两个是她的妹妹,她丈夫在工厂里做事,她就给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教英文,她的两个妹妹在咖啡店做店员。”司乡把她的问题要来了答案,“她和丈夫结婚了很久没有孩子,所以他们带着妹妹来了这里,一是避开那个环境,二是见一见异国风光。”
“至于出来赚钱的问题,她丈夫的工钱足够她们吃饭,但是她想有自己的事做。”
司乡这个翻译做的非常合格:“她的工钱她自己管理,她可以买酒喝,也可以捐助给穷苦的人,也可以买漂亮衣服穿。她说那是她自己赚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
聊天的时间过得非常快。
林太太问完她最后一个问题:“她们会有和离的人吗?和离过后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叫司乡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帮忙问了,然后转述:“有,在美国不结婚和离婚都是很常见的事,别人最多会问一下,但是不会瞧不起人。”
“离婚后她们会自己赚钱的,不管多少,也不管怎么花,都是自己决定。”
“还有她们对于孩子的分配方面,有跟着父亲的,也有跟着母亲的。”
司乡观察着她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只好把自己听到的说完全一些:“如果离婚后也没有孩子,她们也不担心死后葬礼的问题。”小司觉得这话也许可以不说,“没人埋也没事,反正害怕的也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