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乱。”司乡看着那群人,试图让她们冷静下来,“等下出去后,大家各自跑,能跑多少算多少,能跑掉谁看天意。”
“不要慌,反正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最差的结果已经是这样了。”
“比起苟且偷生的活着给别人挣钱,我们宁愿死了也不能让他们如意。”
司乡在尽量激起大家的斗志,她站到了柳复传的身后,借用他的势,“这位老人家在衡阳有产业,若是回去后无法在家中生活的,可以去他那边谋生。”
“不骗你们。”司乡举手发誓,“我要是骗你们,让我天打雷劈。”
古人重誓,这样的可信度就很高了。
就在此时,那个出去安排马匹的人回来了,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然后退了出去。
“小司,你去看看。”柳复传示意先检查,“不要用手直接碰。”
司乡没想到这茬,反应过来后脱下一只袜子来隔着手把玉佩装了进去,其他什么也没要。
“带我们出去,让这些姑娘走前面。”柳复传到底年纪大些,行事一点不乱,又叫司乡走他后面防着有人偷袭。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院门口,果然和柳复传判断的一样是在村子深处。
也更确定了整个村子的人都是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闹出这么的动静来都不见有人来查看,甚至整个村子里连灯都没亮。
如果不是偶有犬吠声,这村子就给人一座死城的感觉。
“你们顺着那个方向走,那边可以出村。”那个叫李仙姑的女人指了一个方向,“出村有河,过河不远处是官道。”
这个村子竟然就在官道旁?
“你们可以走了,记住不要走村子里。”柳复传叫那群小女子先走,“分开走,不要凑到一起,不然你们谁也逃不出去。”
一声令下,众女一哄而散,三五成群的往各个方向去。
“小司,你先上马。”柳复传示意,趁着众女子逃向各处分散,见到有些地方有人出来抓她们,已经更加确定了这全村跟这些拐子都是一路的。
来不及细想,司乡听从柳复传的安排往马上先去,上马后略等一下见马温顺没有异常才叫了他一道上去。
“驾”
他们往反方向去了。
望着消失在眼前的两人一马,花仙姑扭头看向李仙姑,“都安排好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她们一个也逃不掉。”李仙姑只关心她受伤没有,“你没事吧。”
花仙姑:“没事,赶紧收拾东西,等会儿交了货我们就撤。”说完她四下看了看,“小仙姑呢?”
“也许去帮忙抓人了吧。”李仙姑看着有些小姑娘已经被人抓住往回送了笑起来,“好多年我们都没有这么凶险过了,不过这两个也是硬茬子,差点就叫我们吃了大亏。”
所以这些女子是逃不掉了,只怕能出去的人十不足一。
柳复传按照相反方向驭马疾行一阵后才放缓了速度,确认后头没有人追来了,方才松了口气。
“今夜还真是吓人。”柳复传浑身汗如雨下,“小司,你有吃的没有?”
“呃,有一块面饼。”司乡四下望了望,看见月亮在天正中,已经知道他们跑出了挺远,“我们下去吃吧。”
“边走边吃吧,你来驭马。”柳复传想歇一歇。
“那个,我不会骑马。”司乡怪不好意思的,还得让一个近六十来岁的老人来带她。
柳复传也无奈,只得拴了马停在路边歇息,又有些庆幸,还好他们已经在大路上了。
“柳老,我们接下来怎么走?”司乡不懂就问,“我分不清方向了。”
柳复传四下看了看,他倒是能分清方向,只是这深更半夜的,他也无从找起路来。
“等一等吧,等天亮,不过为保险起见,就不要生火了。”柳复传伸手要饼吃,“分我一点吧,回去了我给你一车。”
“说那些干嘛。”司乡从怀里摸出来那块饼分一半给他,“将就吃吧,幸好时间匆忙他们没有搜身,不然我身上的饼您身上的枪都保不住。”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两人就着月光嚼着干饼,也不敢吃快了,也没水,只觉得噎得慌。
突然,那马儿前蹄扬起,然后剧烈挣扎起来。
“小心,马发狂了。”司乡扶着柳复传往后退,刚退了几步,那马已经挣脱开来,狂奔着往林中去了。
“好险。”司乡拍拍胸口,“这要是我们在马上……”
“要是我们在马上,必定要被发狂的马儿摔下来踩两脚,非死即伤。”柳复传已经想到了后果,心有余悸的看着马儿离去的方向,“幸好你不会骑马。”
原来不会骑马也有好处。
“得,这下我们真的只能等了。”司乡只觉得荒山野岭的渗得慌,又觉得晚上还是冷,双手抱着手臂取暖。
柳复传穿得厚实,见状把外衣脱了给他,“披上吧,今天也算是你救了老夫了,不然老夫现在最少也得断个胳膊才行。”
“您穿吧。”司乡不好意思要一个六十来岁老人的衣服,“只怕我们还是往前慢慢走好些。”
一则夜间寒冷,二则马已经跑出去了,他们没有马匹助力,必须走着去找有人的地方。
不过庆幸的是他们已经在大路上了。
柳复传也是无法,只能老胳膊老腿儿的跟着走。
幸亏这一路上有两个人,一人夜间独行更加害怕。
也许是走起来就比较快,很快就到天麻麻亮,柳复传说了一句不好。
“柳老可是认出了这里是哪里?”司乡心提了起来,“是有危险吗?”
柳复传:“没认出来才糟糕。我们应该是方向走反了。”
去时他听见了河水声,那伙人也说了有河,可是昨夜出来到现在也有几个时辰了,别说河了,连个溪流都没看见,这不是走反了是什么。
“那怎么办?”司乡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去指望这个有经验的老人了。
“先歇一下吧。”柳复传抬头望天,“应该不会下雨,这是官道,肯定有车来,只是我没钱坐车了,你有钱吗?”
司乡:“你钱呢?”
“跑出来的时候太着急,钱袋子不见了。”柳复传摊了摊手,“你别说你钱也丢了。”
司乡钱当然没丢,他本来也没多少钱了,也不敢放在明面上,就是放的地方有些尴尬。
“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去树丛里面取。”司乡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往树林子里面去了,过了好一阵才回来,扔给他一小片银子,“给,就这些了,你省着些花。”
柳复传挑了挑眉:“你给老夫啊,不怕黑了你的钱啊。”
“黑了就黑了吧。”司乡不在意,“你给我多的都花了,也不差这点了。”又说,“好歹也是共过患难了,多少还是相信你一些了。”
二人且行且停,到得天大亮时总算听得有动静自他们来处而来,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藏进路边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