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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万靖安军如黑色怒涛,自云梦关一路南下,蹄声震彻官道,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沈砚骑在赤焰火龙驹上,凤翅镏金镋稳稳架在得胜钩上,目光扫过沿途饱受战乱之苦的村落——断壁残垣间,百姓衣衫褴褛,眼神惶恐,南方起义军的祸乱比他预想的更烈。

“周霆,”沈砚勒住马缰,眉头微蹙,“派人快马回靖安郡,传我命令:再加派四万精锐,半月内务必与主力汇合。”

周霆一愣:“世子,咱们初始四万大军南下,靖安郡本就留了两万守备,再调四万,郡中会不会太过空虚?”

“无妨。”沈砚摆了摆手,语气随意,“靖安郡民心齐、城防固,留两万五兵力足以应对变故。南方起义军盘三州,兵力数倍于我,多四万精锐,既能速战速决,也能少让百姓遭罪。”

他说这话时,其实并未抱太大期望——毕竟短时间内再凑齐四万精锐并非易事,只是觉得多一分兵力便多一分胜算,随口便下了令。可他万万没想到,这道看似随意的军令,传回靖安郡后,竟掀起了滔天巨浪。

信使抵达靖安郡时,留守的李忠、张勇、陈武三名武将正忙着清点粮草、加固城防。听闻沈砚要再调四万兵力南下平叛,三人没有半分迟疑,当即擂鼓聚将,张贴征兵告示。

告示一贴出,靖安郡瞬间沸腾。先前沈砚“犯我大衍,虽远必诛”的誓言早已深入人心,百姓们既感念他庇护一方、轻徭薄赋,又痛恨起义军烧杀掳掠,如今听闻沈世子需要兵力,青壮们争相报名,队伍排到了城门外数里;乡绅富户主动捐粮捐钱、捐献马匹军械;就连退役的老兵、猎户,也纷纷拿起兵器赶来投军,只求跟着沈砚平定叛乱。

短短十日,靖安郡便募集到四万两千名精壮,经筛选整编后,留下两万五千兵力严守郡城及周边要道,其余四万精锐由李忠、张勇、陈武亲自率领,带着充足的粮草器械,日夜兼程赶往南方与主力汇合。

半月后,荆州境内的一处开阔地,沈砚正与将领们勘察地形,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震天的欢呼声。他抬眼望去,只见一队玄黑色的大军疾驰而来,旗帜猎猎,正是靖安郡赶来的援军。

“末将李忠、张勇、陈武,率领四万精锐,参见世子!”三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身后四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震四野。

沈砚翻身下马,走到三人面前,看着眼前浩浩荡荡、士气高昂的援军,又转头望了望身旁早已列阵等候的四万主力,眼中满是诧异。他当初只是随口一提要加派兵力,竟真的在半月内凑齐了四万精锐,连留守的核心武将都亲自赶来了。

“起来吧。”沈砚扶起三人,目光扫过眼前的八万大军,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得胜钩上的凤翅镏金镋,语气里满是感慨:“我就随便说了句话,这兵力就从四万扩充到八万了?”

李忠咧嘴一笑:“世子威望无双,民心所向啊!百姓们都盼着世子能早日平定南方,再北伐漠北,别说四万,就算再要四万,也能凑得出来!”

张勇也附和道:“是啊世子,如今靖安郡上下一心,只求跟着世子打仗,护一方太平!我们几个实在放心不下南方战局,便带着主力赶来,郡中留两万五弟兄守备,万无一失!”

沈砚看着将士们眼中的热切与信任,心中的诧异渐渐化为暖流,随即又转为坚定。他知道,这并非他个人有多厉害,而是百姓们对太平的渴望,对腐朽朝廷的失望,更是对他能带来希望的寄托。

“好!”沈砚转身跳上赤焰火龙驹,凤翅镏金镋直指南方,声音洪亮如钟,“八万靖安军,今日集结完毕!明日兵分四路,直捣起义军老巢,不破不休!”

“不破不休!不破不休!”八万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连远处的山峦都传来阵阵回响。

玄黑色的大军再次整装出发,规模比南下之初扩大了一倍,粮草充足,军械精良,士气高昂到了极点。沈砚骑在阵前,看着这支部队,心中暗笑——赵瑜以为断了粮草就能牵制他,却不知民心所向便是最大的后盾,他随口一句扩军令,便能集结起如此雄师,这腐朽的大衍,又能奈他何?

远在应天府的赵瑜,还在等着沈砚与起义军两败俱伤的消息,浑然不知靖安军已扩充至八万,正以雷霆之势,朝着南方起义军席卷而去。一场注定改写大衍命运的平叛之战,已然拉开最激烈的序幕。

荆州境内的盘山,峰峦叠嶂,林木茂密,山道狭窄陡峭,是南下的必经之路。靖安军刚踏入盘山腹地,沈砚便勒住了赤焰火龙驹,凤翅镏金镋轻轻一挑,示意全军止步。

“不对劲。”沈砚目光扫过两侧密不透风的山林,语气沉稳,“此地易守难攻,恐有埋伏。”

话音刚落,山林中突然响起一声震天的呐喊:“靖安军的狗贼们!留下买路财,饶你们不死!”

紧接着,滚石、擂木如暴雨般从山坡滚落,砸得官道碎石飞溅。三万余名农民起义军从山林中蜂拥而出,个个手持锄头、镰刀、锈铁刀,甚至还有人扛着削尖的木棍,脸上抹着黑灰,眼神里满是悍不畏死的疯狂。

队伍前方,五名壮汉格外显眼。为首的是个身高八尺的黑胖子,光着膀子,胸口刺着一头张牙舞爪的猛虎,手里拎着一柄开山斧,声如洪钟:“俺乃盘山五虎之首,‘黑虎’赵山!识相的赶紧投降,不然让你们葬身盘山!”

他身旁四人,个个身形彪悍。左边一人满脸络腮胡,手持两把板斧,是老二“吊睛虎”王蛮;中间一人瘦高个,背着一张硬弓,箭囊里插满羽箭,是老三“穿山虎”张弩;右边一人矮壮敦实,双手各握一把短刀,是老四“花斑虎”李烈;最后一人面色阴鸷,手里攥着一条铁链,是老五“青面虎”林煞。

“盘山五虎?”沈砚骑在马背上,听着这粗犷又直白的称号,忍不住咋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这名号,倒是直白得很。”

周霆在一旁低声道:“世子,这伙起义军盘踞盘山数月,劫掠过往商队和官府粮车,附近百姓苦不堪言,却因地形险要,官府屡次围剿都失败了。”

沈砚点点头,目光落在起义军手中的武器上——大多是农具改造,铁甲寥寥无几,只有“盘山五虎”穿着简陋的皮甲,与靖安军的精良装备形成了鲜明对比。可即便如此,这三万起义军凭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依旧摆出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杀了靖安军,咱们就能进城享福了!”赵山高举开山斧,嘶吼着率先冲了过来,王蛮、张弩等人紧随其后,三万起义军如潮水般涌向靖安军阵前。

“列阵!”沈砚一声令下,八万靖安军迅速变换阵型。前排步兵手持长枪,结成密密麻麻的枪阵,盾牌手紧随其后,组成铜墙铁壁;后排强弩手搭箭上弦,箭头直指冲来的起义军;轻骑兵则悄悄绕向两侧,准备迂回包抄。

“放箭!”随着周霆一声令下,箭矢如雨点般射出,冲在最前面的起义军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可后续的起义军依旧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很快便冲到了枪阵前。

“铛!铛!铛!”锄头、镰刀撞上长枪盾牌,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赵山一斧劈在盾牌上,竟将厚重的木盾劈出一道裂痕,他咧嘴狂笑:“这点破盾牌,也想拦住俺?”

王蛮双手挥斧,左右劈砍,两名靖安军士兵躲闪不及,被砍中肩头,惨叫着倒下。张弩则在阵外游走,箭矢精准地射向靖安军的弩手,几名士兵应声倒地。李烈借着混乱,钻进枪阵缝隙,短刀挥舞,划伤了几名步兵的小腿。林煞则甩动铁链,缠住一名士兵的长枪,猛地一拉,将士兵拽倒在地,随后补上一脚,使其失去战力。

“有点意思。”沈砚看着“盘山五虎”的勇猛,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冷笑道,“可惜,匹夫之勇,难成大事。”

他抬手示意:“轻骑兵出击,断其后路!重骑兵冲锋,直捣中军!”

早已埋伏在两侧的轻骑兵收到命令,如两道黑色旋风般冲出,瞬间绕到起义军后方,切断了他们的退路。重骑兵则手持长枪,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起义军的中军发起猛烈冲击,如同一把尖刀,硬生生将起义军的阵型撕开一道口子。

起义军本就缺乏章法,被前后夹击,顿时陷入混乱。赵山见状,怒吼着冲向重骑兵,一斧劈向一名骑兵的战马,战马受惊跃起,将骑兵掀翻在地。可不等他再动手,沈砚已骑着赤焰火龙驹冲了过来,凤翅镏金镋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刺赵山胸口。

赵山脸色一变,慌忙举斧格挡。“铛!”一声巨响,开山斧被震得脱手飞出,赵山虎口崩裂,鲜血直流,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沈砚手腕一翻,镋尖顺势横扫,赵山躲闪不及,被镋尖划中腰间,皮甲破裂,鲜血喷涌而出,惨叫着倒在地上。

“大哥!”王蛮见状,红着眼睛冲了过来。沈砚懒得与他纠缠,镋身一旋,精准地缠住他的板斧,猛地一拉,王蛮重心不稳,向前扑来。沈砚抬脚一脚踹在他胸口,王蛮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张弩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一名轻骑兵一箭射中大腿,跪倒在地,被随后赶来的士兵生擒。李烈和林煞试图突围,却被靖安军层层包围,最终力竭被擒。

失去了头领的起义军,彻底没了斗志,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阳光透过山林的缝隙洒下,照在满是血迹的山道上,滚石、擂木、残破的武器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硝烟味。

沈砚勒住马缰,看着眼前狼狈的俘虏和遍地的尸体,又想起“盘山五虎”那直白的称号,忍不住再次咋舌:“本以为是块硬骨头,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周霆上前禀报:“世子,此战歼敌八千,俘虏两万余人,‘盘山五虎’尽数被擒,我军伤亡不足五百。”

沈砚点点头,语气平淡:“将俘虏甄别一番,裹挟而来的百姓发放粮食,让他们各自回家;罪大恶极的头目,就地正法;‘盘山五虎’暂且关押,日后交由百姓发落。”

他抬手一挥,凤翅镏金镋直指南方:“休整一日,继续南下!下一站,直指起义军的核心据点——荆阳城!”

八万靖安军的呐喊声再次响彻盘山,带着初战告捷的锐气,朝着南方疾驰而去。而“盘山五虎”的覆灭,也如同一道惊雷,传遍了南方各州,让盘踞在各地的起义军,第一次感受到了靖安军的雷霆之威。

荆阳城头的三面旗帜还在乱晃,沈砚率八万靖安军在城外扎营,听完斥候报完柳三、罗彪、韩烈的纠葛,手指敲了敲帅案,眼底闪过一丝腹黑的狡黠。

“攻心为上,就得戳到他们的痒处。”沈砚对周霆道,“去我私库,拿三样东西来——一根火腿肠、一碗泡面、一份自热米饭,都弄好能直接吃的。再派三个嘴严的信使,分别去见这三个头领,记住,只给头领一人试吃,手下半个手指头都不准碰。”

周霆虽不解,但还是照办。不多时,三样包装奇特的食物被端了上来:火腿肠油光锃亮,泡面泡开后香气扑鼻,自热米饭冒着热气,腊肉青菜裹着米饭,看着就馋人。

三名信使各带一样,悄然潜入荆阳城。

城东青蛇帮据点,柳三正对着发霉的窝头皱眉,信使直接递上一根剥好的火腿肠:“柳头领,我家世子说了,想要好东西?先尝尝这个。”

柳三狐疑地咬了一口,肉香瞬间在嘴里炸开,咸香弹牙,比他这辈子吃过的任何肉都解馋。他几口就把火腿肠啃完,连手指都舔了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信使:“这是什么宝贝?还有吗?”

“有,多的是。”信使慢悠悠道,“世子那儿有堆成山的火腿肠、压缩饼干,还有能自己发热的米饭、开水一冲就吃的泡面。但只有一份好处,你、罗彪、韩烈,三人自相残杀,三天后谁赢了,杀了另外两个,这些东西就全归你,管够吃,还能让你天天吃新鲜的。”

柳三咽了咽口水,泼皮的贪婪劲儿上来了:“就我一人能吃?”

“你是头领,自然先让你吃够,手下弟兄能不能尝鲜,就看你能不能赢了。”信使说完,转身就走,没给柳三多问的机会。

城西黑风寨,罗彪正暴躁地踹着粮缸,信使端着一碗刚泡好的红烧牛肉面进来,浓郁的香味瞬间飘满大堂。

“这是啥?”罗彪瞪着眼睛,看着红白相间的面条,还有飘在上面的牛肉块。

“泡面,开水一冲就吃。”信使递给他筷子,“我家世子说了,想要这玩意儿管够,就杀了柳三和韩烈,占了荆阳城。这碗是给你一人试吃的,想吃第二碗,想让手下也尝尝,就得赢。”

罗彪一把抢过筷子,吸溜着面条,辣香和肉香在嘴里交织,连汤都舍不得剩,喝完还砸吧砸吧嘴:“娘的!比酒楼的面还香!行,这活儿老子干了!柳三那杂碎、韩烈那伪君子,早就该杀了!”

城南赤眉军据点,韩烈看着信使递来的自热米饭,满脸警惕。直到信使打开盖子,热气裹挟着腊肉和米饭的香味扑面而来,他才忍不住凑近。

“不用生火,不用做饭,倒点水就成。”信使道,“世子说了,你是捕头出身,懂规矩,可也得有好处才肯动。这碗饭是给你一人的,想天天吃,想让你手下五千弟兄也吃上,就杀了另外两个,赢了这场争斗。”

韩烈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米饭,软糯香甜,再咬一块腊肉,油而不腻,瞬间被征服。他沉默片刻,眼底闪过贪婪:“好,我答应。但我要确认,这些东西真的能管够。”

“赢了,自然管够。”信使说完,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三天,荆阳城的三个头领,都被这“独一份”的美味勾得失了魂。

柳三天天惦记着火腿肠的味道,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怕罗彪或韩烈先动手,抢了他的“宝贝”;罗彪满脑子都是泡面的香味,暴躁得不行,手下稍有怠慢就打骂,心里只想着赶紧杀了另外两个,好天天吃泡面;韩烈则细细品味着自热米饭的滋味,一边盘算着怎么让柳三和罗彪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利。

他们的手下,只闻过香味,没尝过一口,看着头领吃得津津有味,个个眼馋,也跟着撺掇:“头领,杀了他们!咱们也尝尝那好东西!”

矛盾本就根深蒂固,再加上这“独一份”的诱惑,终于在第二天夜里爆发了。

罗彪实在忍不住泡面的念想,带着三千黑风寨弟兄,提着刀枪就冲向城东:“柳三!把你那破肉肠交出来!老子杀了你,占了所有好东西!”

柳三早有防备,带着手下依托街巷伏击,嘴里还喊着:“罗彪你个蠢货!火腿肠是我的!”双方一边厮杀,一边还在惦记着对方可能拿到的“美味”,场面又滑稽又惨烈。

城南的韩烈听到动静,嘴角勾起冷笑。他知道罗彪暴躁,柳三狡猾,正好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可他越想自热米饭的味道,越觉得不能等——万一罗彪真杀了柳三,再转头对付自己,岂不是亏了?

“全军出击!”韩烈当即下令,“先去端了罗彪的老巢,再收拾柳三!那些好东西,只能是我的!”

五千赤眉军穿着红巾,气势汹汹地冲向城西。罗彪的老巢只留了几百人,根本抵挡不住,很快就被攻破,留守的士兵连泡面的香味都没闻到,就成了俘虏。

城东的罗彪得知老巢被端,气得怒吼,转身就想回援,却被柳三死死缠住:“想走?没门!火腿肠还没归我呢!”双方打得更凶,鲜血染红了石板路,可两个头领心里,还惦记着那没吃够的“独一份”美味。

第三天清晨,广场上已是一片狼藉。

罗彪浑身是伤,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根从信使那儿抢来的、没吃完的火腿肠,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柳三被韩烈一剑刺穿胸膛,临死前还瞪着眼睛,像是在可惜没吃够火腿肠;韩烈也浑身浴血,身边只剩不足两千士兵,可他怀里,还揣着那个装自热米饭的空盒子。

就在韩烈喘着气,想着终于能向沈砚要“管够”的美味时,城外传来震天的呐喊——沈砚率领八万靖安军,浩浩荡荡地进了城。

“韩头领,辛苦你了。”沈砚骑在赤焰火龙驹上,凤翅镏金镋直指韩烈,嘴角带着笑意,“谢谢你帮我收拾了柳三和罗彪,省了我不少力气。”

韩烈脸色惨白,指着沈砚:“你……你得兑现承诺!给我管够的自热米饭、泡面、火腿肠!”

“承诺?”沈砚挑眉,让人搬来一箱压缩饼干、一箱泡面,扔在地上,“喏,给你。不过,你现在还有命吃吗?”

靖安军一拥而上,韩烈的残部毫无还手之力,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沈砚站在广场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投降的起义军,又看了看地上的食品箱,忍不住感慨:“我真是太善良了。只给他们一人试吃,没让他们手下跟着眼馋到发疯,还让他们为了口好吃的拼个你死我活,比直接攻城杀人仁慈多了。”

周霆在一旁嘴角抽了抽——世子这“善良”,确实够特别的,也就他能把挑唆自相残杀,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沈砚下令:“打开粮仓,给百姓发放粮食。这些‘军粮’也分一些给老人孩子,让他们尝尝鲜。愿意参军的青壮,以后军中管够这些;不愿参军的,发放路费回家。”

荆阳城内的百姓捧着香喷喷的泡面和自热米饭,个个欢呼雀跃。谁也没想到,平定战乱的,竟然是这些“从没见过的吃食”。

沈砚站在城头,看着城中渐渐恢复秩序,再次满意地点头:“果然攻心为上,还不用费多少兵力,我可太善良了。”

而远在应天府的赵瑜,得知沈砚用“吃食”就拿下了荆阳城,气得砸碎了心爱的玉佩,眼底的杀意更浓——沈砚这狗贼,不仅威望越来越高,手段还越来越阴损,留着他,迟早是个大患!

荆阳城内一片祥和,百姓们捧着分到的泡面和自热米饭,街头巷尾满是欢笑声。沈砚站在县衙大堂内,正看着手下清点缴获的物资,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鸽哨。

他抬眼望去,一只通体乌黑的信鸽盘旋两圈,稳稳落在廊下的鸽架上。守在一旁的亲卫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小铜管,取出里面卷得极细的麻纸,快步呈了上来。

这是沈砚安插在应天府皇宫内的暗卫专用信鸽——通体无杂色,飞行速度快,且只认荆阳城内这一处鸽架,保密性极高。沈砚接过麻纸,展开时指尖能感受到蜡封的余温,纸上是暗卫特有的蝇头小楷,密密麻麻记着赵瑜近几日的一举一动。

“世子,应天府有消息了?”周霆见沈砚神色微动,上前问道。

沈砚没应声,目光扫过纸上的内容,嘴角起初还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赵瑜因他用“吃食”轻松拿下荆阳,气得砸碎了三块玉佩,在紫宸殿怒吼了半个时辰,还摔了御膳房刚端来的燕窝粥,这些都在他预料之中。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最后几行字上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冷。

纸上写着:“……陛下怒极,言‘沈砚狗贼,仗着民心兵力,日渐嚣张,不日必反!待其平叛疲惫,朕便遣人擒之,剥其皮抽其筋!顺带将其靖安郡那点家眷拎至京城,男为奴,女为婢,看他九泉之下还敢不敢忤逆朕’……”

“家眷”二字,如同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刺中了沈砚的底线。

他捏着麻纸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泛白,原本平整的麻纸被揉出深深的褶皱,边缘几乎要被捏碎。大堂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冰点,周围的亲卫和将领都察觉到不对,纷纷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沈砚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杀意,可那股冷冽的气息却如实质般扩散开来,让站在一旁的周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知道沈砚护短,尤其是对靖安郡的家眷——那是他年少时相依为命的亲人,也是他经营靖安郡多年,视作根基的牵挂。

“呵。”良久,沈砚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刺骨的寒意,“赵瑜,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缓缓抬眼,眼底的平静早已被浓烈的杀心取代,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后爆发的狠戾,比面对漠北铁骑、面对起义军时,更添了几分决绝。他抬手,将揉皱的麻纸扔在火盆里,看着纸张迅速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

“世子……”周霆小心翼翼地开口,他从未见过沈砚露出这般模样。

“周霆,”沈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你说,一个连旁人软肋都想拿捏,连妇孺都想用来泄愤的皇帝,还有必要留着吗?”

周霆心头一震,连忙道:“世子,赵瑜虽暴戾,但眼下我们还需先平定南方起义军,不可贸然树敌过甚。”

“树敌?”沈砚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南方的方向,凤翅镏金镋的镋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早就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以前我念着大衍百姓,不想再生内乱,可他偏偏要触我的底线。”

他抬手抚过得胜钩上的镋身,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纹路,语气斩钉截铁:“家眷,是我沈砚的逆鳞。谁碰,谁死。”

“传我两道密令。”沈砚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第一道,让靖安郡留守的兵力再加派五千,严密保护我家眷的安全,任何人胆敢靠近府邸百丈之内,格杀勿论!暗卫再增派一倍,盯紧郡内所有可疑人员,若有应天府来的人,不用请示,直接处理。”

“第二道,加急送回靖安郡,让工匠们加快打造军械,尤其是强弩和攻城器械。告诉留守的将领,南方平叛一结束,我们就回师应天府。”

他顿了顿,眼底的杀心几乎要溢出来:“赵瑜不是想动我的家眷吗?我倒要让他看看,动我沈砚的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这大衍的江山,他坐不稳了。”

周霆心中巨震,他知道,沈砚这是真的动了杀心。以前沈砚虽对赵瑜不满,却始终顾全大局,可这一次,赵瑜触及了他最不能碰的底线,彻底点燃了沈砚的反心。

“遵命!”周霆躬身领命,转身快步离去,不敢有半分耽搁。

大堂内只剩下沈砚一人,他站在窗边,身影挺拔如松,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阳光洒在他身上,却仿佛被那股杀意隔绝,只留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想起靖安郡的亲人,想起那些在他庇护下安居乐业的百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赵瑜的这句话,不仅没让他畏惧,反而让他彻底下定决心——这腐朽的大衍王朝,这暴戾的皇帝,早就该被推翻了。

“赵瑜,你等着。”沈砚低声呢喃,语气里满是决绝,“南方的乱局,我会尽快平定。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窗外的风渐渐变大,吹动着县衙的旗帜,猎猎作响。荆阳城的欢笑声还在继续,可没人知道,一场即将颠覆大衍的风暴,已因赵瑜的一句妄言,彻底拉开了序幕。沈砚的杀心已起,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朝着应天府的方向,稳步推进。

荆阳城的清晨没有号角催征,只有透过云层的暖阳,温柔地洒在靖安军的营地。经过一整天的休整,帐篷间不再是厮杀后的肃杀,反而透着一股难得的松弛感——士兵们没有被急促的鼓声叫醒,而是一个个自然睁开眼,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眼底的疲惫被一夜好眠涤荡得干干净净。

“舒服!这才叫睡觉!比在马背上蜷着强一百倍!”一名士兵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随手从床头的小布包里掏出一套洗漱用具——一根塑料柄的牙刷,刷毛细密柔软;一个印着简单花纹的软管,里面装着乳白色的薄荷牙膏;还有一块吸水性极好的棉麻布巾,这便是沈砚特意从现代批发来,统一发放给靖安军的“洗漱三件套”。

营地边缘早已架起了十几口大铁锅,灶火还没熄,锅里的水冒着袅袅热气,氤氲出一层薄雾。士兵们三三两两排着队打水,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此起彼伏,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你这牙刷真耐用,我这都用一个月了,刷毛还没塌!世子说这是从‘另一个世界’批来的,果然不一样!”

“可不是嘛!这牙膏才神,薄荷味凉丝丝的,刷完嘴里又香又清爽,比盐搓牙、嚼薄荷叶强太多了!”

“咱世子就是能耐,能弄到这种稀罕玩意儿,跟着他打仗,连洗漱都比别人讲究,心里踏实!”

士兵们扎堆洗漱,有的蹲在地上,有的靠在树干上,手里的牙刷上下翻飞,嘴里的泡沫此起彼伏,偶尔有人呛到水,咳得直咧嘴,引来身边人一阵哄笑,营地的氛围轻松又热闹,却丝毫不乱,透着骨子里的军纪。

另一边的将领营帐区,周霆正蹲在帐篷外的平整石板上,手里捏着那套现代批发来的洗漱用具,动作娴熟地刷着牙。他须发微霜,却腰杆挺直,眉眼间满是军旅生涯沉淀的沉稳干练,早年也是大衍王朝有名的老将,如今依旧精神矍铄。

他身旁围着五个身影,正是三个儿子周虎、周雄、周豹,还有两个孙子周凌云、周凌峰——周凌云是周虎之子,周凌峰是周豹之子,一脉相承的五人,皆是筋骨结实,透着常年军旅生涯磨出的利落感。

周虎是长子,身形最为壮实,眉宇间带着兄长的稳重,洗漱时动作不疾不徐,透着让人信服的气场;周雄排行第四,身形匀称,眼神锐利,做事干脆利落;周豹排行第三,性子爽朗,洗漱时动作舒展,带着一股坦荡劲儿。

周凌云是周虎的儿子,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年轻人的昂扬锐气,眼神明亮,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周凌峰是周豹的儿子,身形矫健,眉宇间有几分少年人的英气,做事透着一股冲劲,两人都是随军历练,想在战场上闯出一番名堂。

“这牙膏的薄荷味真提神,待会儿赶路定不会犯困。”周凌云漱了口,用布巾擦着嘴角,语气里满是赞许,手里还捏着那根塑料牙刷,觉得这“异世之物”新奇又好用。

周凌峰点点头,指尖摩挲着牙膏软管的纹路:“而且牙刷刷毛软,刷得干净还不硌嘴,比家里那些自制的好用太多了,世子这批发来的东西,果然都是宝贝。”

周虎放下牙刷,抬眼看向儿子,语气沉稳:“世子能为咱们想得这么周全,连洗漱的物件都特意从‘异世’弄来,咱们跟着他,更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在战场上多立功,才不辜负这份看重。”

周雄接口道:“大哥说得是,这次南下平叛,咱们父子祖孙齐上阵,定要帮世子早日平定乱局,让百姓少受战乱之苦。”

周霆漱完口,看着眼前一脉相承的五个身影,眼底满是欣慰。周家世代从军,此次跟着沈砚出征,既是为了守护天下太平,也是为了让后辈在战场上历练成长。他拍了拍周豹的肩膀:“记住,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跟着世子,既要勇猛,更要守军纪,咱们周家的脸面,得靠自己在战场上挣回来。”

“知道了,爹(爷爷)!”五人齐声应道,声音铿锵有力,透着军人的铁血底气。

正说着,沈砚的身影出现在营地中。他也拿着一套同款洗漱用具,穿着轻便的劲装,没有了往日的肃杀之气,多了几分随和。这些东西都是他从现代批量采购,打包带来的,原本只是想改善士兵们的卫生条件,减少疫病,没想到竟成了提振士气的小助力。

他走到一口铁锅旁,舀了一瓢热水,慢悠悠地挤上牙膏,动作不急不缓地刷起牙来。

“世子!”周霆父子几人看到他,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打招呼,语气里满是尊敬。

士兵们也陆续发现了沈砚,营地中的喧闹声渐渐低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问候:“世子!”

沈砚点了点头,漱完口,吐掉嘴里的泡沫,用布巾擦了擦嘴,笑着说:“都洗漱干净了?半个时辰后开饭,吃饱喝足,下午咱们就出发,直奔衡阳城!”

“是!”全军齐声应道,声音洪亮,震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

沈砚的目光扫过营地,看到士兵们个个精神饱满,又落在周霆爷孙五人身上,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周将军,你这几个后辈皆是英气勃勃,在军中好好历练,日后定能独当一面。”

周霆连忙拱手:“多谢世子夸奖,还得靠世子在军中多多提点。”

周凌云、周凌峰兄弟俩听到沈砚的称赞,挺直了腰板,眼神里满是想要建功立业的热切,握着牙刷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沈砚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走向中军帐。他看着这些从现代带来的寻常物件,在这个时代却成了稀罕物,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有趣——有时候,改变战局的,未必都是惊天动地的谋略,这些贴近日常的小细节,反而更能凝聚人心。

上午的营地依旧热闹,士兵们洗漱完毕后,有的擦拭武器,有的整理行装,有的聚在一起讨论战术;周霆爷孙五人则围在一张简易的地图旁,低声分析着衡阳城的地形和起义军的布防,偶尔争执几句,很快又达成共识,透着默契与严谨。

沈砚坐在中军帐里,翻看着衡阳城的详细情报,手指时不时在地图上轻点。帐外传来士兵们的欢笑声和武器碰撞的清脆声响,交织成一幅鲜活的画卷,让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休整不是懈怠,而是为了更好地出发。如今士兵们精神饱满,军心稳固,这八万靖安军,早已成了一支无坚不摧的力量。

下午时分,阳光正好,营地外传来集合的号角声。沈砚一声令下,八万靖安军迅速集结,队列整齐如铁,气势如虹似潮。士兵们个个洗漱干净,精神抖擞,脸上带着对胜利的渴望;将领们跨坐在战马上,眼神坚定,透着一往无前的锐气,随时准备奔赴战场。

周霆爷孙五人骑着战马,并排站在将领队列中,身姿挺拔,目光灼灼地望着前方。周虎、周雄、周豹三人沉稳如山,透着久经沙场的底气;周凌云、周凌峰兄弟俩意气风发,透着年轻人的冲劲与果敢。

八万靖安军如黑色洪流,再次踏上南下的征程。马蹄震地,扬起漫天尘土;旗帜飘扬,猎猎作响如战歌。这一次,他们不仅带着必胜的信念、现代批发的实用物资,更带着对家国的守护之心,朝着衡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远在应天府的赵瑜,还不知道沈砚的军队早已今非昔比,依旧在紫宸殿里盘算着如何削弱沈砚的兵权,却不知自己的末日,已随着这支黑色洪流的南下,越来越近。

夕阳西斜时,八万靖安军抵达衡阳城外十里处的开阔地。衡阳城依山而建,城墙高耸,城头隐约可见起义军的旗帜,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沈砚勒住赤焰火龙驹,凤翅镏金镋向前一指:“就在此处安营扎寨!按既定阵型布防,斥候警戒,不得懈怠!”

军令一下,靖安军如臂使指,迅速展开行动。士兵们分工明确,有的搭建帐篷,有的挖掘壕沟,有的竖起栅栏,还有的牵着战马去附近的溪流饮水。营地很快成型,一座座黑色帐篷整齐排列,壕沟与栅栏层层环绕,透着严明的军纪。

“烧热水!”负责后勤的将领一声令下,十几口大铁锅迅速架起,干柴被点燃,噼啪作响,火焰舔舐着锅底,很快便冒出袅袅热气。除了供士兵们洗漱,这热水更重要的用途,是冲泡那些沈砚从现代带来的“异世吃食”。

待营地收拾妥当,后勤士兵们抬出十几个大木箱,打开时,里面的食物让士兵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同口味的自热米饭整齐码放,泡面的包装袋色彩鲜亮,火腿肠、牛肉罐头堆成小山,还有密封好的预制红烧肉包,隔着油纸都能闻到隐约的肉香。

“开饭喽!想吃啥自己来领!”后勤士兵的吆喝声刚落,士兵们便排着整齐的队伍上前领取食物,脸上满是期待。

一名士兵领到一份酱香口味的自热米饭,按照沈砚教的方法,打开包装,将菜肴包铺在米饭上,倒入刚烧开的热水,盖上盖子。不过片刻,盒子便烫手起来,浓郁的酱香混合着米饭的清香四处飘散,引得旁边的士兵频频侧目。

“好家伙!这味儿也太香了!”他忍不住掀开一条缝,看着里面浸润在酱汁里的米饭,还有肥瘦相间的肉丁,咽了咽口水。等到温度合适,拿起筷子扒了一大口,软糯的米饭裹着酱香,满口生津,他忍不住眯起眼睛:“过瘾!比家里蒸的米饭香十倍!”

另一边,有人领取了泡面,将面饼放入碗中,倒入热水,盖上盖子。三分钟后,掀开盖子,葱花、酱料的香味扑鼻而来,吸溜一口面条,劲道爽滑,汤汁浓郁,连最后一口汤都舍不得剩。还有人打开牛肉罐头,金黄的牛肉块浸在浓稠的汤汁里,肉质紧实不柴,一口下去满口肉香,搭配着自热米饭的软糯,吃得满嘴流油。

周霆爷孙五人围坐在帐篷外的石板旁,面前摆着各色吃食。周虎打开一份预制红烧肉包,倒入碗中隔水加热片刻,肥瘦相间的红烧肉色泽红亮,入口即化,肥而不腻,他忍不住点头:“这预制的肉竟也如此美味,不用生火炖煮,简单热一热就香透了,世子带来的东西,果然没让人失望。”

周雄拆开一罐牛肉罐头,用勺子舀出几块牛肉,分给身边的周凌云和周凌峰:“你们年轻人正是能吃的时候,多吃点肉,待会儿站岗才有精神。”

周凌云咬了一口牛肉,又扒了一大口自热米饭,嘴里塞得鼓鼓的:“爷爷,爹,这自热米饭也太方便了,不用埋锅造饭就能吃热饭,味道还这么正,有酱香、咸鲜好几样口味,比咱们带的干粮强太多了!”

周凌峰手里拿着一根火腿肠,一边啃一边说:“还有这火腿肠,随时随地都能吃,咸香入味,嚼着劲道,以后行军赶路,再也不用啃硬邦邦的饼子了!”

周霆喝了一口热水,看着孙辈们狼吞虎咽的模样,又看了看营地中个个吃得津津有味的士兵,眼底满是欣慰。他从军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军粮——方便、美味、管饱,不用耗费人力物力生火做饭,短短片刻就能让全军吃上热食,难怪士兵们士气如此高昂。

沈砚也端着一份自热米饭,里面拌了些预制红烧肉的汤汁,又加了两块牛肉罐头里的肉,坐在中军帐外的门槛上,慢慢吃着。他看着眼前热闹而有序的营地,士兵们个个吃饱喝足,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心里不禁觉得,从现代批发这些物资过来,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这些在现代随处可见的食品,在这个时代却成了凝聚军心的利器。士兵们不用再为吃不上热饭发愁,不用再啃着发霉的干粮打仗,吃饱喝足,自然更有底气奔赴战场。

“世子,”周霆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衡阳城的起义军怕是已经发现我们了,今夜恐有异动。”

沈砚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饭:“我已经让斥候加强警戒,营帐外围也布了暗哨。他们若敢来偷袭,正好让他们尝尝咱们靖安军的厉害。”他顿了顿,又道,“让士兵们吃饱喝足后,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一早,咱们便攻城!”

“是!”周霆拱手应道。

夜色渐深,营地中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士兵们大多已经休息,只有巡逻的士兵拿着武器,迈着整齐的步伐在营地中巡视,篝火在夜色中跳动,映照着一张张坚毅的脸庞。

衡阳城头上,起义军的将领正望着城外靖安军的营地,看到那成片的篝火和整齐的营帐,脸上满是凝重。他们早已听说靖安军用“吃食”轻松拿下了荆阳城,如今亲眼看到对方的营地如此规整,士兵们看起来士气高昂,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畏惧。

而城外的靖安军,在饱餐一顿后,早已养精蓄锐,只待明日天亮,便要对衡阳城发起猛烈的进攻。沈砚坐在帐中,看着衡阳城的地图,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有八万精锐在手,有充足的现代物资保障,这衡阳城,必破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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