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木槿。”
裴战连叫了余木槿好几声,余木槿还是维持着那样的姿势浑身发抖。
没办法之下,裴战只好将她强行抱出了卫生间,轻轻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修长的手指不停地帮她擦去掉下的泪。
眼泪是冰凉的,却意外灼烫了裴战的一颗心。
过了好久,余木槿好像终于从她自我封闭的世界里走了出来,
泪眼模糊地望着面前温柔帮她擦眼泪的男人,声音暗哑地几乎听不见。
“裴战,你不该来找我的。”
今天她所遭受的一切虽说是自己活该,但也和裴战有关系。
乐瑶要她和裴战分开,不然下次还要让她不好过。
“这时候你还说这种话!”
裴战又气又急,恨不得敲开余木槿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啥,
居然这种时候还要赶他走。
余木槿说了这句话后又陷入了沉默,却是别开头去不让裴战继续帮她擦眼泪。
见状,裴战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和闷气,却拿这样的余木槿没办法,
最后干脆将人强行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用自己温暖的怀抱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被裴战抱住的一刹那,余木槿本能地激烈作着挣扎,原本快要流干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裴战,你放开我……”
余木槿一直挣扎着,可裴战就是死抱着她不松手。
最后,余木槿挣扎到没力气了,也就放弃了挣扎,惨白的小脸被迫贴在裴战的胸口,
默默流着泪,好像要把她一辈子的眼泪全部流干似的。
余木槿不挣扎了,终于让裴战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就那么抱着她,抱了很久很久。
余木槿哭累了,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裴战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让她躺了下去,然后轻轻帮她盖上了被子。
余木槿睡得很不安稳,嘴里不断呢喃着不要扒我衣服之类的呓语,
显然对之前被人欺负的事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裴战守在床边,听着余木槿发出不安的呓语,一张俊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大手将余木槿冰凉的小手紧紧抓住,仿佛这样就能给睡梦中不安的余木槿带去温暖的安全感。
余木槿睡到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烧,无论裴战怎么拍她的脸叫她,
她就是不醒,好像被梦魇住了一样。
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外面又下起了超大的雷阵雨。
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带余木槿去医院,所以裴战打电话把裴家的家庭医生叫了过来。
“她这个样子好像受到了过度惊吓才导致的发高烧,我先给她挂水,
如果到天亮人还没退烧,得赶紧送医院。”
家庭医生给余木槿检查后挂上了点滴。
“你去外面守着!”
裴战看着余木槿那张烧得通红的小脸以及她脸上异常痛苦的表情,拳头不知不觉间硬了,
冷冷对家庭医生命令。
等家庭医生出去后,裴战重新把余木槿的小手紧紧抓在了自己的大手中,
心疼溢满了他冰冷的墨眸。
稍晚一些的时候,裴战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
“裴总,您要求我办的事已经办妥了,另外您让我查的人我也查到了,
是秦乐瑶带人去砸了余小姐的花店,还鼓动周围商铺的人去看热闹打骂余小姐。”
“好,我知道了!”
听到秦乐瑶的名字,裴战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冰冷的墨眸里很快划过一抹浓烈的杀意。
“你去查一下秦家最近都有些什么生意,统统给我破坏了!”
他不仅要让秦家为秦乐瑶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更要让秦乐瑶为欺负余木槿的事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好的,裴总!”
挂了助理的电话,裴战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余木槿那张惨白的小脸上,
神情渐渐变得柔和,但语气却格外的坚定。
“余木槿,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欺负的人,你所受的伤害我会替你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家庭医生一直守在门外的客厅里没有走,直到天亮余木槿终于退烧了,裴战才放他离开。
裴战一大早下厨给余木槿熬了蔬菜粥。
余木槿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八点以后了。
浑浑噩噩的她睁开眼看着卧室里熟悉的摆设,感觉有片刻的恍惚。
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一样,怎么拼命挣扎就是没办法醒过来。
眼神放空了好大一会,余木槿终于记起了昨天发生的事,一张惨白的小脸变得更加惨白。
不,那不是个噩梦,那是真实发生的!
“你醒了。”
这时,裴战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余木槿的耳边,顿时把她吓了一大跳。
“裴战,你……”
话说到一半余木槿就止住了,因为她记起了昨天有关裴战的记忆。
裴战来到她的住处找到了她,然后把她抱回了卧室,之后她一直在哭,
是裴战一直抱着她不肯松开她,最后好像是她哭累了,在他怀里睡着了。
不可否认的是,裴战昨天那样抱着她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和安全感,
但那不该是她所贪恋的。
她昨天遭遇的一切皆因她贪恋裴战而起。
“你昨天夜里发高烧了,到天亮才退烧。”
裴战看着脸色惊疑不定的余木槿,神色很温和。
“要喝水还是吃东西?”
“我……”
经过一夜的高烧,余木槿喉咙干涩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犹豫了半晌,她还是很费力地开了口,却是半垂着眼睑不肯看裴战。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裴战越是对她好,她越是对不起佳怡。
“余木槿,我知道昨天你被谁欺负了,如果你还担心秦乐瑶会欺负你,
大可不必!我保证她以后再也没那个胆子!”
裴战念在余木槿现在是个病人的份上没跟她生气,不过冰冷的声音里充满了浓烈的肃杀之气。
“你别伤害乐瑶,都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佳怡,她只不过替佳怡出气而已!”
余木槿听出了裴战声音里的肃杀之气,连忙抬眼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
用虚弱至极的声音苦苦哀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