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官看着楚猛笃定的模样,又瞥了眼身旁急得额头冒汗的胖警官,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放低姿态劝道:“楚猛,先把小李身上的蛊解了行不行?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对谁都没好处。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满足,都可以商量。”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妥协,连之前的 “审讯口吻” 都弱了几分,显然是真的急了 —— 医院那边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说小李的呕吐止不住,血压还在下降,心率也不稳定,所有的解痉药都用了,都找不到病因,恐怕要出危险。
楚猛却像是没听见他的恳求,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目光扫过办公室的门,突然开口:“我的朋友龙云辇呢?从昨天晚上分开后,我就没见过他,他现在在哪里?我想看看他有没有事。” 他这话看似关心同伴,实则是故意转移话题,压根不提解蛊的事 ——
胖警官一听楚猛又扯别的,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撸起袖子就要发作,却被中年警官死死按住。中年警官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把另一个嫌疑人带过来!” 没过两分钟,走廊里就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龙云辇被两个警察 “护送” 着走进来,头发乱得像鸡窝,道袍上还沾着灰尘,脸上的红肿和楚猛一样,还没消退,一进门就嚷嚷:“他娘的!关了老子一晚上,连口饭都不给!猛子,你没事吧?
他看到楚猛坐在沙发上,面前还摆着一碗没吃完的牛肉粉,眼睛瞬间亮了,也不管旁边的警察,径直冲过去,一把抢过茶几上的空碗,对着中年警官喊道:“他有粉吃,我怎么没有?赶紧给我也来一碗!饿死老子了!” 中年警官无奈,只能让旁边的警员再去端一碗米粉过来。
没过多久,警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粉回来,龙云辇接过碗,夹起米粉大口的往嘴里塞,烫得龇牙咧嘴也不停手,嘴里还含糊不清地骂:“他娘的,等老子出去了,非好好收拾你们不可!” 几口下去,满满一碗米粉就见了底,才满足地抹了抹嘴,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胖警官,撇了撇嘴:“你就是这里的头?昨天打我的人呢?赶紧让他出来给老子道歉!”
胖警官被他气得脸都绿了,刚想发作,中年警官连忙打圆场:“龙道长,误会,都是误会。昨天是我们的人冲动了,等这事解决了,我们一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现在最重要的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楚猛打断。
楚猛站起身,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 昨天被关押时沾了不少灰尘,袖口还有昨晚被小李扇耳光时蹭到的血迹,他皱着眉,嫌弃地闻了闻衣服,语气带着不满:“这衣服穿了一天一夜,又脏又臭,身上都快馊了,我们得洗个澡。” 说着,他又抬起手腕,露出上面被手铐勒出的乌青淤痕,“还有手上、脚上的伤,得擦点药,不然感染了怎么办?”
等洗了澡换了衣服,还不等人开口,他又捂着肚子,眉头皱得更紧:“对了,我还得上厕所,憋了一早上了。”就这样, 一会儿要洗澡,一会儿要擦药,一会儿要上厕所,零碎的要求提了一大堆,偏偏就是不提 “解蛊” 两个字,明摆着就是故意拖延。
胖警官气得拳头都攥紧了,却被中年警官死死拉住 ——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警察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
担架上躺着的正是小李,他脸色惨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起皮,双手紧紧捂着肚子,眉头拧成一团,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呻吟:“疼…… 好疼…… 又要吐了……” 他的衣服裤子上沾着不少呕吐物的痕迹,一股酸臭味随着担架的靠近弥漫开来,连旁边的医生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抬担架的医生看到中年警官,连忙急切地说:“张队,李警官的情况越来越差了,呕吐还是止不住,我们怀疑可能是急性腹膜炎,再找不到病因,就得做手术了,可手术风险太大……” 胖警官一听 “手术风险大”,顿时急了,冲上前抓住医生的胳膊:“不能手术!你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要保住他!”
整个办公室瞬间乱成一团,医生急着汇报病情,胖警官急着求医生救人,中年警官皱着眉在一旁协调,只有楚猛和龙云辇站在角落,像两个局外人。楚猛靠在书柜上,双手抱胸,眼神淡淡地扫过担架上的小李,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化,仿佛躺在上面的只是个陌生人;龙云辇则凑到楚猛身边,小声嘀咕:“你玩的花样吧?挺不错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把小李的危急情况放在眼里,更别说上前查看了 —— 明摆着就是 “你当初怎么对我,现在我就怎么对你” 的打脸姿态。
中年警官看到两人的反应,心里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 他知道,楚猛就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方式 “报复” 小李昨天的刁难。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楚猛面前:“楚猛,你看小李都这样了,你就先救救他,我们马上安排,行不行?”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什么架子都没了,可楚猛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滇黔地方能人众多,放蛊和解蛊更是天下无敌,你们还是尽快找到能人,不然小李的病更严重了,那可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胖警官差点当场爆发,却被旁边人又按住,只能劝道:“李队,忍忍,为了小李的命。” 胖警官狠狠瞪了楚猛一眼,最终还是没敢发作,留下一屋子焦急的人和担架上痛苦呻吟的小李,场面既尴尬又无奈 —— 而被他们看不起的 “神棍”,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