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立在书房的阴影里,李家的报复来得又快又准,如利刃般直刺要害。
夏洁的事像一记骤然敲响的警钟,彻底击碎了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他总以为自己能将工作与私事切割得泾渭分明,却忘了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身边的人从来都是最脆弱的软肋,一击即溃。
“白飞飞那边怎么样?”他对娜塔莎开口,声音里还裹挟着未散的寒意,像冬日湖面的冰碴。
“按您之前的吩咐,四个人轮班守着,别墅和工作室都布了隐蔽监控。”娜塔莎汇报道。
夏宇的眉峰瞬间蹙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四人?”
“不够。”他直接打断,“把保护的人手换成天刃的人,再加两个暗哨,伪装成附近的商户。告诉他们,必须保证白飞飞的安全,出一点差错唯他们是问。”
娜塔莎愣了一下,虽有疑惑却未多问,沉声应道:“是,立刻安排。”
夏宇想起白飞飞,嘴角难得牵起一丝柔和,可眼底的忧虑却如墨晕般愈发浓重。他清楚,加强安保或许会让她察觉到异样,但比起可能降临的危险,这点“异样”根本不值一提,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有些事情也应该让她知道了,不能再像妹妹夏洁一样,糊里糊涂陷入险境。”他低声对自己说,语气里满是决心。
他也明白,只要红警系统还在运转,只要他还站在这个位置,他脚下的路就注定无法像普通人那般平坦顺遂。有些事,他必须去做,哪怕身边的人会不解、会质疑。他能做的,唯有以最严密的保护,为她撑起一片尽可能干净的天空,哪怕这片天空的边缘,早已布满了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危机四伏。
缅国老街的午后,湿热的风卷着街边烧烤的烟火气,在青石板路上漫散开,带着几分慵懒与喧嚣。夏宇站在一家老式茶馆的二楼,指尖夹着烟,望着楼下穿梭的行人,眼神深邃。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两下,他划开屏幕,是娜塔莎发来的消息:“夏小姐已安全抵达h城。”
他深吸一口烟,烟雾在肺里打了个转,又从鼻腔缓缓溢出,模糊了他的侧脸。片刻后,他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白飞飞轻快的声音,像带着阳光的温度,瞬间驱散了些许阴霾:“夏宇?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呀,我刚把新做的衣服摆好呢。”
“飞飞,”夏宇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郑重,“我在缅国老街这边,有点事要处理。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必须当面说。”
电话那头顿了顿,随即传来带着笑意的疑问:“缅国?突然叫我过去呀,是有什么惊喜吗?”
“算是吧,”夏宇望着窗外远处的山峦,语气认真得近乎严肃,“有些事,我想当面告诉你。娜塔莎会去接你,一切听她安排。”
白飞飞似乎愣了一下,才轻轻应道:“好呀,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你在那边要注意安全,等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的,到了我去接你。”夏宇叮嘱道,话语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路上别累着,有任何事随时联系我。”
挂了电话,他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声响。茶馆的木质栏杆被岁月磨得发亮,他扶着栏杆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有些事藏了太久,像压在箱底的旧书,翻开来总会扬起呛人的尘埃,可他不能再等了——李家的事让他彻底明白,他的世界从来不是玻璃罩里的童话,纯净无瑕。与其让她在不知情中被卷入危险,不如摊开一切,让她自己选择未来的路。
十几个小时后,一列黑色轿车整齐地排在路边,车身在热带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后面是一队护送的士兵,神情肃穆。白飞飞在娜塔莎等人的护送下下车,还是被这阵仗惊了一下,眼里满是诧异。
直到看到夏宇下车,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眼神却紧紧锁着她,带着她熟悉的专注。
没等她开口,夏宇就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带着熟悉的气息,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仿佛要以此确认她的存在。白飞飞被他勒得轻呼一声,随即也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旅途的微倦和见到他的安心:“夏宇,我来了。”
“嗯,你来了。”夏宇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车队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车窗外的风景从现代化的都市逐渐变成茂密的热带雨林,满眼的绿意盎然。偶尔能看到穿着传统笼基的当地人在路边劳作,充满了异域风情。白飞飞靠在车窗上,看着那些陌生的景象,心里既期待又有些莫名的紧张,猜不透夏宇到底要告诉她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车队驶入一片依山而建的区域,最终停在一栋占地广阔的山庄前。两边有士兵站岗,身姿挺拔如松。铁艺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精致的景致。
*** 山庄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虫鸣和远处隐约的风声,交织成一首温柔的夜曲。晚餐是精致的缅式料理,夏宇没多说什么,只是不停地给她夹菜,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像要将她包裹。饭后,他牵着她的手在花园里散步,月光透过椰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浪漫而静谧。
回到房间时,白飞飞才发现,卧室的阳台正对着一片静谧的远山,风带着树木的清香,沁人心脾。夏宇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累不累?”
“有点。”白飞飞转过身,仰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好奇,“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事呀,搞得这么神秘,一路都在猜。”
夏宇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又顺着鼻梁吻到嘴唇。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炽热,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其中。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那张铺着丝绸床单的大床。
夜色渐深,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交织成最亲密的旋律。夏宇一遍遍地吻着她,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难以言表的心事。白飞飞能感觉到他情绪里的复杂,却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用身体的温度回应着他的不安,给予他无声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