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就是回去告诉魔师,说跋锋寒已经被我救下。
这对殿下来说,应该不难。”
说完,他解开了霍都的穴道,神情自若地望着他。
霍都暗自思量,明白再讨价还价只会自取其辱,不如先回去看看情况。
如果能请庞斑出手解除生死符,就能摆脱曹命的控制。
曹命似乎早已看穿他的心思,抢先说道:
“我知道王子打算去找魔师求助,解除身上的生死符。
你不如亲自去一趟,看看庞斑是否愿意救你!”
霍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随即提出交换条件。
“只要有人来查看就算数?那你的解药到底藏在哪?”
曹命轻笑一声:“解药自然就在你私下见赵志敬的那口太乙泉边。
明天午时前,你就会知道。”
霍都转身离开。
曹命的声音从背后继续传来:
“我不许你做放火、欺师灭祖的事,只是要他传两句话。
你可以主动请缨,作为蒙古使者与我谈判——从我这里带回去的消息,也算数。”
看着霍都远去的背影,丘处机从墓中走出。
虽然不清楚曹命的意图,但人是他抓来的,也只能由他处理,于是提醒道:
“这位王子一回去,恐怕就会请庞斑和金轮法王出手,不会这么听话。”
曹命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是聪明人,自然会选择最有利的路。
庞斑现在无暇顾及,更不可能替他解除生死符。
他只能乖乖听命于我,这样也能挑拨魔师和金轮法王之间的关系。”
丘处机在一旁沉默不语,心中感慨。
这小子不愧是曹公公的侄子,手段高明。
不过用来对付蒙古人,也算物尽其用。
何况他在大节上毫不含糊,比那个认贼作父的杨康强得多。
霍都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打算先回去见魔师,再做打算。
姓曹的小子明显是在拖延时间,等中原武林的人马到山,打破他们被困古墓的局面。
他仍有翻盘的机会。
半个时辰后,霍都回到重阳宫,还未进门,便察觉气氛不对。
庞斑所在的主殿外,站满了数十名魔师宫高手,将大殿围得水泄不通。
而师父金轮法王居住的别院,除了几个蒙古武士充当杂役外,竟连一个像样的高手都没有。
霍都心中顿时警觉,明白师父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他本想在中原扬名,却两次失败,如今连郡主都在他面前被敌人掳走,昔日的威风早已不复存在。
若继续跟随师父,恐怕只能沦为无足轻重之人,昔日风光不再。
况且塞外只看胜负成败。
师父的武功虽可独当一面,但若与天下豪杰较量,便显得平庸无力。
连曹命那小子都屡次无法收拾,这样的师父留着何用?
念头一转,霍都便放弃了先去找师父解除生死符的想法。
毕竟连庞师都要耗费三日才能应对的独门武学,师父又怎会有办法?
他立刻转身,朝大殿走去。
还未进殿,便见一黑一白两名神情冷峻的大汉挡在门前,沉默不语,目光斜视,对他的王子身份毫不在意。
霍都认出二人是庞斑身边的黑白双仆,心中一喜,连忙压低声音禀告:
“小人方才去后山巡视,无意中撞见曲傲老师与漠北名侠跋锋寒比斗,两人一死一伤。
不料曹命竟与全真教联手,将跋锋寒救走。
小王知道此事关系重大,特来禀报魔师。”
黑白双仆闻言,左右夹着他进了殿内,如同押送囚犯一般。
只见魔师庞斑斜靠在殿侧软榻上,面色泛着奇异红晕,随着霍都的脚步缓缓转头。
就在霍都停下脚步的瞬间,庞斑的目光正好落在他身上。
霍都心头剧震,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位武道宗师的掌控之中。
若真要动手,他早已命丧当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说吧,你在后山到底看到了什么?详细说来。”
面对庞斑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霍都心中一颤,暗自咬牙,决定孤注一掷——成则飞黄腾达,败则身败名裂。
“回禀魔师,小人原本与重阳宫叛徒赵志敬商议,打算智取古墓为大元立功。
不料事情败露,反被曹命所擒,正要被押回古墓囚禁,恰逢曲傲与跋锋寒比斗,两人一死一亡。”
庞斑神色平静,但脸颊却泛起三分艳红,如同涂了胭脂般诡异。
霍都见状心神稍定,知道自己赌对了,未等魔师发问便将所见如实禀报。
庞斑随意挥手,黑白二仆立即将这位战败之将带下。
此时,软榻后走出一道身影,正是人妖里赤媚,单膝跪地请罪。
“魔师,属下这就带人强闯活死人墓,定将跋锋寒擒回!”
庞斑面色红晕渐退,反而仰天大笑。
“好个曹命,果然不凡。
竟能一眼看出跋锋寒身上的异常与我有关,还在他身上种下生死符,借此暗算本座。
这样的人物,岂会给你机会抓人?”
里赤媚面露悲愤,沉声道:“魔师,那姓曹的小子不仅打断您的道心种魔,更暗中设计让您身受内伤,七七四十九日内难以恢复,破坏了您称雄天下的大计,怎能容他活在世上?”
庞斑摆了摆手,露出一丝奇异神色,叹了口气道:“福祸相依,跋锋寒能踏入大宗师半步之境,对本座帮助不小。
道心种魔虽未完成,也算各有所得。
倒是曹命这小子,正好是本座修炼第九重成魔的试金石,难得一遇,暂且留他性命。”
里赤媚急切地说道:“那小子在跋锋寒体内种下的生死符,已经伤及您的玄奥魔种,若不让他吃点苦头,岂不让别人以为我们魔师宫怕了他?”
庞斑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心种魔,劫难重重。
既无前人可循,也无门派可依。
有此暗伤,反倒能激发体内魔种奋力反击,倒是个不错的出口。
只是我身负暗伤之事不可外传,对外只说是因为炉鼎未毁,功亏一篑。”
里赤媚顿时明白庞斑另有打算。
待伤势恢复后,曹命将面对无穷无尽的魔劫,纵使他再有本事,也难以与魔师抗衡。
“启禀魔师,眼下终南山下、长安城外,中原各路高手齐聚,不久便要攻打重阳宫,我们该如何应对?”
庞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抬手示意,一名少女被魔师宫的人押了进来。
他目光一转,随即下令里赤媚。
“此女是郭靖黄蓉的亲生女儿,你带她去活死人墓,换回郡主。
之后我们进入长安,看看郭靖黄蓉和中原群雄,有没有胆量到杨广那个昏君面前挑战我们。”
里赤媚心中愤恨,明白魔师数日来苦心经营的道心种魔,全因曹命横插一脚,才让魔师功败垂成,不得不暂时避让。
但若非曹命先击伤曲傲,跋锋寒也不会轻易取胜,进而突破宗师境界,触及大宗师门槛,魔师也难有如此收获。
此事说来也是一笔糊涂账,但无论怎么看,都是曹命那小子暗中占了便宜。
他不敢多想,转而处理眼前的事。
“魔师,那重阳宫该如何处置?”
庞斑神色冷淡,淡淡答道:“本座并非大元国师,何必操心这些?”
里赤媚心领神会,知道要把所有责任推给金轮法王。
毕竟魔师从未正式出面,若非为修炼道心种魔而追踪跋锋寒至此,也不会卷入此事。
他随即伸手,挟起少女,施展天魅凝阴的绝世身法,朝活死人墓赶去。
片刻之间,他已出现在古墓前。
那如鬼似魅的身法,令守门的全真五子心头一惊。
“本人里赤媚,奉魔师之命,以郭靖黄蓉之女郭芙,换回郡主!”
曹命闻言,几乎吐出桖来。
好局势,竟被郭芙这个废物破坏。
任凭他计谋再高,也难防身边有猪队友。
唯一庆幸的是,他手中仍有底牌。
再加上任务即将完成,就当是日行一善,给郭大侠一个面子。
“原来是里兄,魔师果然高明,随手一招,便让我与全真教的保命符就此消失。
看来我曹某想不换也不行了。”
五百二十一
曹命走出古墓,见里赤媚竟独自前来,胆识确实不凡。
他略一思索,便知是霍都王子传话所致,才促成这次交换。
里赤媚将怀中的少女提起,冷冷扫了一眼。
“郡主在哪儿?”
曹命见他目光望向甬道,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问起庞斑的近况。
“里兄既然从霍都王子那儿得知一切,敢问魔师可安好?”
里赤媚阴冷地回答:
“你这问题,不如亲自去问魔师。”
曹命轻笑:“若非霍都王子想救郡主,透露魔师选的炉鼎身份,我怎么会来打扰魔师的好事?看来里兄还不知情,你也成了小王子手中的棋子。”
里赤媚明知这是挑拨,仍难忍怒火,反唇相讥:
“曹公子与曹公公果然是一脉相承,这种离间之计,莫非当里某是三岁孩童?”
曹命大笑:“何须离间?你们霍都王子中了生死符,性命在我手中。
若魔师能解此符,里兄此刻又何必来换人,早该带兵来取我性命了。”
里赤媚单手扣住俘虏,冷冷盯着他。
“再啰嗦一句,我先杀了这丫头,再全力救回郡主。
若此地变成桖海,全因你而起。”
曹命急忙抬手:“里兄稍等,我不说了!”
表面示弱,心中却暗自高兴。
他清楚魔师宫众人的性格,此次受挫,必定会迁怒霍都。
霍都最终只能走上反叛之路。
赵敏被带到墓口,见里赤媚独自带着女子站立,立刻明白自己已成交换的筹码,又恼又羞。
她身为郡主,竟与江湖女子等同,实乃奇耻大辱。
曹命察觉赵敏内心的挣扎,故意煽风**。
“三日之约已满,郡主如今可以自由离开。
不过我得提醒你,留心你身边的那个油头粉面的王子——他刚降了我,转眼就把我出卖了。”
赵敏眼神流转,噗嗤一笑:“卖得好!你费尽心思挑拨,究竟想要什么?”
曹命装作豪侠模样,理直气壮地说出一番歪理:
“两国交锋,用计本无可厚非。
但反复无常之人,只顾私利。
今日卖我,明日就能卖你,后天连魔师也一样。
这般行径,连我都自愧不如,实在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