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幸福的家庭,也见过生灵涂炭的惨状。
就连那些原本对孔丘心存不满的贤人,此刻也默默聆听,说不出话来。
“高谈礼教,终究曲高和寡。”
“人间疾苦,礼教却视而不见。”
“百姓的困苦,王侯根本不知。”
“这样的王侯,怎能善待百姓?”
“这样的百姓,又怎会遵守礼教?”
“王公贵镞并非圣人,百姓也不是草木……”
“所谓的礼教,不过是束缚百姓、分清贵贱、以礼压人的工具罢了。”
孔丘轻声说道。
一片寂静。
众位贤人无言以对。
即使想反驳,也找不到理由。
因为他们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孔丘所说的那些景象。
没有亲眼见到,就随意议论,就是虚妄!
但他们看得到——百姓眼中几乎燃烧起来的神情。
因此,他们明白,孔丘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们也明白,孔丘现在谈论的内容与他们完全不同。
百姓的苦难与困境——正如孔丘所说,他们根本不知道。
因为他们讨论礼教时,身边根本没有平民。如果有百姓在场,那便是“失礼”。
他们谈论的是礼教的正统,是王朝的延续。
而孔丘讲的,却是百姓的生计,是天下苍生。
从根源上,便不是同一条路。
谁高谁低,人心自有判断。
“如果……如果天下真是这样呢?”
这时,於齐声音干涩地开口。
“你今天说的这些,真能改变百姓的苦难吗?”
他这样说,显然是在退让。
但他的心里,仍保留着最初对孔丘的疑虑。
如果天下真的是这样,如果礼教真的是害人的东西——
那你孔丘,又打算怎么办?
能救百姓于水火吗?
恐怕还不如礼教吧?
孔丘听了,只是微微一笑。
他没有直接回答於齐的问题。
而是望向眼前的人群。
目光深远,仿佛在注视整个人间。
“我曾对颜回说过——如果天下人都成为圣贤,就不需要礼教,天下自然安定。”
“但我深知,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
“即便如此……我仍愿意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下去。”
他的话像是对自己说的。
但在三界之内,每个人耳边仿佛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那是圣贤的道音,是天地为之共鸣的声音!
“天下皆为圣贤?那太遥远。”
“我师曾说,先立一个小目标——完成之后,再定下一个。”
“一步一步来,终能抵达理想的终点。”
孔丘眼中,满是憧憬。
“我只愿弘扬教化,开启民智。”
“稷下学宫中,藏书无数。”
“农人学习耕种,牧人学习放牧,贤者学习天道,孩童学习启蒙,武人学习武艺。”
“不必死守礼法,拘泥六艺。”
“而应不问贵贱,依个人天赋施以教育。”
他所言,正是自己近期的目标。
曲高和寡无益,不如亲自教导。
礼法束缚太重,人心自有选择。
他要做的是,将学问真正传给百姓。
启迪民智,教化伦理。
若将来这个目标实现,后续的目标自然水到渠成。
“我所愿,是让天下百姓懂得日月运行,也能谈论天文。”
“我所愿,是让天下百姓无需礼法约束,却都明白人伦道理。”
“我所愿,是让天下百姓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聪慧者可求学,善行得回报,恶行受惩罚。”
孔丘说完,目光一片清明。
他仿佛想起了当年颜回称赞他的话。
“昔日贤者说老子才德如龙,如今看孔师,岂非也是龙相?”
于是,孔丘说出他最后的心愿。
也是他一生的终极理想。
“我不愿成为龙。”
“只盼将来,天下人人皆能如龙!”
话音刚落……天象大变!
“嗡!”
“嗡!”
“嗡!”
千道霞光冲天而起,万里火云弥漫天空!
众人仰望——
在遥远的天际,三道身影缓缓浮现。
一人神情威严,手持八卦,脚下踏着青龙。
一人身披草衣,手持赭鞭,脚下踏着赤龙。
一人身穿铠甲,手持长剑,脚下踏着金龙。
若有修道之人在此,定会震惊——
这三道身影驾驭的三条神龙,皆由最纯粹的人道气运凝聚而成。
他们一出现,便牵动了人间气运的流转。
无需多言,他们的身份已昭然若揭。
下方万千百姓,无论贵贱;
整个人间,无论君王还是仙神后裔,
此刻皆朝着三道身影虔诚跪拜。
“人镞,拜见三皇!”
正所谓:
千秋功业,圣贤弘道兴教化;
万载功德,火云洞中现三皇。
正当三皇从火云洞现身,为孔丘证道之时,
混沌之中,与通天教主交战的元始天尊骤然色变。
“三皇现世……这孔丘竟是能引动人道本源更替的至圣?”
身为混元圣人,执掌人朝气运五百年的阐教之主,
元始天尊清楚三皇现身意味着什么。
三皇乃是人镞注定为天地主宰的“天命人皇”,
正是因三皇定鼎,人镞才能世代昌盛。
三皇证道后便可超脱生死,与人镞共存亡。
因人镞注定为天地主角,三皇亦可与天地同寿。
这是天地对他们的奖赏,也是他们必须承担的使命!
身负人道根本气运的他们必须镇守火云洞,
凝聚人镞气运,几乎不再现身人间。
这是天地既定的规律。
所以此刻三皇现身,唯一可能就是——
孔丘绝非普通圣贤,寻常圣贤证道并不罕见。
当年造字的仓颉,封神后助周的姬发,
奠定礼教的周公,还有最近的老聃,
皆属此列。
他们都是被天命选中的圣贤。
虽然身为圣贤,能影响一部分人道气运,
但终究有其极限。
而今,孔丘证得三皇之位,竟引动火云洞中三皇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