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闫富贵附和道：“江明说得对。只有让易忠海心疼的数目，才能逼他松口。”
江明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许大茂，你要真不还钱也没关系。这笔赔偿足够让他家破产，再加上大妈现在的情况，往后够他受的——这算不算替你出了一口恶气？”
出气？许大茂听得火冒三丈。那天的闷棍早把气出干净了，现在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派出所的拘留室已经让他度日如年，想到要去坐十年牢，他后背直发凉。
江明，你别看笑话了。十年牢狱，我绝对撑不住，非疯了不可。
“要不……我还是去求岳父吧。”
“让他先帮我垫上这笔钱。”
许大茂在屋里焦躁地走了几圈，终于下定决心。
江明似乎早有预料，点头道：“行，你岳父应该还没走远。”
“三大爷，麻烦您再跑一趟？”
闫富贵迎上他的目光，立刻应道：“好，我这就去。不过许大茂，你得有心理准备。”
“娄小娥态度坚决，要是知道这事，恐怕不会答应。”
“你最好再想想别的办法。”
许大茂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再想想……”
闫富贵快步离开后，江明看着许大茂，琢磨着是否该提买房的事。转念一想，目的太明显，便作罢。
之前他确实惦记着许大茂的房子，但现在没那么急了——庄园空间里还躺着一万多块钱，真要买四合院，随时都能挑最好的。
当然这事得暗中进行，毕竟巨额钱财的来源不好解释。倒是许大茂的房子，还能用陈雪如当幌子。
——
闫富贵独自返回时，许大茂刚刚心灰意冷。
却听三大爷说道：“大茂，我刚追上你岳父，把情况都说了。”
“他不想见你，但愿意替你出这笔钱。”
“还能帮你争取谅解书。”
“……”
“千真万确！他亲口说的。”
许大茂没等对方说完，就欣喜若狂地喊了出来。
闫富贵点头道：“没错，但他有个条件。”
“你必须主动和娄小娥离婚，并且保证永远不再纠缠她！”
“从今往后，你们俩再无关系。”
“……”
闫富贵原本以为许大茂会犹豫一下，没想到他竟然立刻答应了。
“行，我答应，我全答应。”
“只要他肯给钱，什么条件我都接受。”
“……”
许大茂不断催促，生怕对方反悔。
这举动让闫富贵愣住了。
“许大茂，这种事你不考虑一下？”
许大茂坚定地说：“没必要！既然她决定要走，我再留也没用。”
“不如拿点实在的。”
闫富贵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点头：“好，我这就去回复。”
说完转身离开。
许大茂的果断完全出乎闫富贵的意料。
按理说，两人在一起多年，即使感情破裂，至少也该稍作迟疑。
可这个人却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真是自私。
而江明得知后，对许大茂的看法更深了一层——
他是一个彻底的利己主义者。
他心里只想着自己。
从不会真正爱谁，只要有谁妨碍他的利益，他会毫不犹豫地伤害对方。
而且毫无悔意。
“他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娄小娥看着走出来的闫富贵，脸上满是惊讶。
闫富贵只进去了一会儿，就带回了答复，速度太快了。
闫富贵转向娄父说：“娄先生，您看这事……”
娄父轻轻点头：“既然他同意了，下午我就派人来签离婚协议和保证书，钱当场结清。”
“好的，既然您决定了，我再去通知一声。”闫富贵应声道。
他没想到娄父这么干脆，得到确认后立刻返回拘留室。
等闫富贵走后，娄小娥忍不住抱怨：“爸，这种人凭什么给他钱？一千块！值得吗？”
娄父叹了口气：“不给钱，他得多关几年。等他出来，以他的性格，能放过你吗？花钱换个清净吧。再说易忠海那帮人拿不到钱，不会善罢甘休的。都是隐患！”
“但是——”
“别说了！”娄父打断女儿，“下午去四合院收拾东西。要是碰到易忠海，正好把事情解决掉。以后你安心在家读书，学着打理生意。”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娄小娥气得直跺脚，还是追了上去。
此刻的娄父心里明白，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很难。
所以他才想先让女儿嫁出去，彻底划清界限。
这样即使将来自己被清算，也不会牵连到娄小娥。
眼下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他只能改变计划，开始考虑如何培养女儿的生存能力。
——
拘留室外面，江明对这个答复并不意外。娄父刚才一直沉默不语，即使他故意为难娄小娥，对方也始终冷眼旁观，一句话都没说。
这老头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愿表态罢了。
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小利而得不偿失？
能用钱解决的事，他绝不会多费力气。
“许大茂，我们现在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
“接下来，你就按我说的去做。”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你等结果就行。”
江明看了眼时间，准备离开。
“等你判决那天，我再来看你。”
“现在我们先走了。”
闫富贵也急着离开，堂堂一位大爷，如今却成了跑腿的，心里很不舒服。
“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出去！”
“就算不行，至少帮我减刑，千万记住……”
见两人要走，许大茂又慌了。
但梁英朗走了过来，他们懒得再理他，直接走出派出所。
“三大爷，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这阵子可能抽不开身。”
出了大门，江明笑着拍了拍闫富贵的肩膀。
——
——
【江明回到家时，李秀兰已经在屋里等着。他把在派出所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顺便提到了房子的事。
李秀兰显得很平静：“没关系，不就是一间房子嘛。再说住后院本来就不方便。”
“就算买下来也是空着。”
“以许大茂的脾气，要是知道房子归了我们，出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江明笑着说：“其实买房的话，我手里也有钱。”
“先等你父母回信吧。”
“如果他们能来，我可以另外买一套安置他们。”
李秀兰以为他说的是陈雪如给的那八百块钱：“江明，你的心意我明白。”
“这事不急，我们才来三个月。”
“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不是常说财不露白吗？最近买了这么多东西已经够显眼了。”
“买房的事还是缓一缓再说。”
没想到她会这么想，江明有些惊讶：“秀兰，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哈哈……我媳妇真是个天才！”
“太聪明了，来亲一个……”
江明笑着捧起她的脸亲了几下。
李秀兰红着脸环顾四周，见没人，才松了口气。
她轻轻打了江明一下：“我又不笨，你教我的我都记着呢。”
“你看，这些日子你教我的字我都会了。”
“现在能认四五百个字，连报纸都能看懂了。”
说着她走到桌前拿起报纸，指着上面的内容开始读。
虽然有些不顺畅，个别字还不认识，但整篇内容她竟然读完了。
江明抱着她不住地夸赞：“我家媳妇真厉害，过些日子我教你算术。”
“把你训练成理财高手。”
“以后家里的账目都交给你管，让你来赚钱。”
“我就不用工作了，天天在家享福，靠你养活。”
李秀兰脸红了：“我哪有这本事。”
“我连学堂都没进过。”
“能认几个字，会写写画画就挺满足了。”
“哪懂什么理财。”
江明不依不饶：“这可不行，我媳妇这么聪明，不能浪费了天赋。”
“告诉你，床头那些书我都看完了。”
“回头找赵叔商量，看看能不能安排入学，今年就参加高考。”
“要是考上了……”
“得好几年不能工作，到时候全靠你啦。”
说着还冲她眨了眨眼。
李秀兰兴奋地说：“江明，你说真的？真的要考大学了？”
“太好了！赵叔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可惜爹娘不在身边。”
“要是知道女婿是大学生，肯定乐开花了，说不定还要到处炫耀呢。”
她高兴得手舞足蹈，像得到了极大的荣耀。
看到她不为未来发愁，反而为自己开心，江明心里暖暖的。
他本来是想试探她的态度，给她点压力，激发她学习的动力。
没想到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娶到这样的妻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江明，今天下午正好有空，我们这就去找赵叔吧。”
“让他赶紧给你安排。”
“……”
李秀兰说着就催促起来。
江明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头说：“这事不急，又不是马上就要高考，还有好几个月呢。”
李秀兰毫不犹豫地摇头：“那可不行，谁知道考试有什么流程。”
“我听村里人说，以前为了考试，都要提前准备几个月。”
“你可不能马虎。”
“我们下午就去！”
“嗯，我现在就去准备礼物，找赵叔办事总不能空着手。”
江明连忙拉住她，无奈地笑：“等等，真不用这样。”
“你说的是古代考状元！”
“我只是高考，没那么复杂。”
江明发现，这丫头是个认死理的急性子，一说就立刻行动。
以他这种懒散的性格，还真有点应付不来。
他暗自决定，以后这种事绝不能再提前告诉她。
李秀兰认真地说：“有什么不一样？现在的大学生不就是以前的状元吗？”
“我妈说，能考上大学的都是文曲星下凡。”
江明失笑：“那这天下的文曲星也太多了，你这也信？”
李秀兰撅着嘴：“我不管，我就要去。”
“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找杨婶。”
“她肯定会帮你安排。”
江明发现，这丫头一倔起来还真不好对付。
只好由着她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两人吃午饭时，正商量给赵明德带什么礼物，赵明德却托人捎来话。
让他下午抽空去区**大院一趟。
说是关于关山的事，已经基本定下来了。
“这么说，聋老太的事查清了，差不多确定了？”
送走来人后，李秀兰惊讶地看着江明。
“没错，那聋老太冒充五保户的事马上就要曝光了，嘿嘿……这下可热闹了。”
“看这老东西以后还怎么嚣张！”
“她当初敢动手打你，现在我要让她连哭都来不及。”
江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此刻心情畅快。
关山的案子既然有了结果，说明对方已经全部招供。不过赵叔办事效率确实惊人——那边还在查投机倒把的案子，这边就已经把他说过的小事也查清楚了。
“下午咱们去不成赵叔家了。”
“不过也没关系！”
“反正你下午不是要见赵叔嘛。”
“江明，我求你了，一定要把这事跟赵叔说。”
“其他都是小事。”
“你考大学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