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爷握着桃木剑的手青筋暴起,剑刃带着破风的锐响,狠狠劈向那只抓着石台的青紫色手掌。“咔嚓”一声脆响,像是骨头被生生斩断,断手掉落在血池里,溅起一团暗红的血花。可没等他松口气,血池里的液体突然剧烈翻涌起来,像是沸腾的开水,暗红色的浪头拍打着池边的地面,溅起的血珠落在石头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冒着丝丝白烟。
“快拿玉盒!”周三爷的吼声压过血池的翻腾声。他看得清楚,那断手掉进血池后,池面的波动越来越诡异,像是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正在池底苏醒,必须尽快拿到血玉离开这里。
小五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手脚并用地爬向石台。他的手指刚碰到玉盒,就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顺着指尖往上窜,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进皮肤里。他不敢多想,死死抱着玉盒往怀里缩,冰凉的玉盒贴着胸口,却奇异地传来一阵灼热感,烫得他皮肤发疼。
可就在这时,血池里突然传来“哗啦啦”的声响,无数只青紫色的手从血池里伸了出来——有的手指弯曲,死死抓着石台的边缘,指甲刮过石头,发出“吱吱”的锐响,像是指甲在挠人的心脏,听得人头皮发麻;有的则直接抓向地面,指缝里还缠着缕缕黑发,在地上拖出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朝着周三爷和小五的方向爬来。
周三爷迅速举起矿灯,光柱直射血池深处。昏暗中,他看见池底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轮廓模糊不清,像是一团融化的墨,又像是蜷缩的巨兽。那黑影在血池里缓慢地蠕动着,每动一下,就有更多的手从池里伸出来,有的甚至还连着半截胳膊,皮肤溃烂处能看见森白的骨头,浸泡在血水里泛着冷光。
“是殉葬的领头人,被炼成了血尸!”周三爷咬着牙,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他曾在老辈的手记里见过关于血尸的记载——殉葬者中地位最高的人,会被活生生扔进血池,用特殊的邪术炼制,让其魂魄与血池绑定,成为守护古墓的怪物。而血玉能滋养魂魄,这只血尸显然是感知到了血玉的气息,想要抢夺血玉来补全自己残缺的魂魄,彻底脱离血池的束缚。
小五抱着玉盒,双腿发软得像灌了铅,根本迈不开步子。他看着那些不断从血池里伸出来的手,有的已经快爬到他的脚边,青紫色的手指几乎要碰到他的裤脚,一股腥腐味直冲鼻腔,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三爷,咱们怎么跑啊?这到处都是手,根本没路啊!”
周三爷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墓室,很快锁定了左侧墙壁上的一个小通道。那通道隐藏在一堆破碎的石碑后面,洞口狭窄,只能容一人弯腰通过,之前被尸体和骨头遮挡,此刻因为地面震动,石碑倒了几块,才露出通道的入口。他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雷管,扯掉引线,朝着血池中央扔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雷管在血池里炸开,暗红色的血浪瞬间冲上半空,像一场暴雨般溅得满地都是。那些伸出来的手被爆炸的冲击力震得瞬间缩了回去,血池里的黑影也停顿了一下,池面的翻腾暂时缓和了几分。
“快跟我走!”周三爷一把抓住小五的胳膊,拽着他就往左侧的小通道跑。小五怀里的玉盒晃动着,里面的血玉似乎感应到了危险,光芒变得更加刺眼,映得通道口一片暗红。身后,血池里的翻腾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剧烈,像是那只血尸被彻底激怒,正在疯狂地撞击池壁,整个墓室都在微微颤抖,头顶的碎石“簌簌”地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小通道,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胭脂味。周三爷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血池里的黑影已经爬到了池边,半个身体露出水面——那是一具庞大的躯体,皮肤溃烂不堪,身上还缠着破碎的丝绸,无数只手从它的躯干上伸出来,像是生长的藤蔓,正朝着通道口的方向抓来。
“别回头!快跑!”周三爷压低声音,推着小五往通道深处走。狭窄的通道里,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还有身后越来越近的“哗啦啦”声,像是那只血尸正在追来,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