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的指令干脆利落,目标清晰,一出口就抓到了副主教的核心工作——清洗。
肃清者隶属于纯净教会的清洗部门,而这个部门,本质上就是一个暴力机关,副教主就是这群疯子的头。也只有足够强硬的作风和强大的实力作为底气,才足够统领旗下那么多的非凡者。
海伦娜和雷恩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果然没有看错!这位副主教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而是真正明白肃清者应该干什么的人。不过,他究竟有多少真本事,还得看今晚的行动才能见分晓。
两人领了任务,立刻开始行动。
“那我呢?”
白钰站在原地,灰白色的异色瞳中写满了求安排求鞭策。他看着两位同僚迅速投入工作的背影,有种被遗忘的失落感。
秦念用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空间被撕开一道裂缝,露出内里混沌的黑色。二狗一脸茫然地从虚空中跌落出来,被秦念捏着七寸提在手中。
“嘎?”
我是谁,这是哪,我怎么突然出来了?
小白蛇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发出了鸭子的叫声。它细长的尾巴不安地甩动着,显然还没从突然的空间转换中回过神来。
“帮我保管好它。”
秦念将二狗放在白钰掌心,副主教猩红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每一个肃清者,“今晚行动,你们也做好准备。”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雕花木门砰得一声关闭,扇了白钰一脸的风。
“哦?哦。”白钰下意识地应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条通体雪白的小蛇。
二狗细密的鳞片触感冰凉光滑,像是最上等的丝绸,一人一蛇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白钰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这条蛇是怎么凭空出现的?是空间类非凡能力还是某种非凡物品?为什么副主教突然变得这么高冷?他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要做什么?
无数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休息室内,其他肃清者看见明显不简单的上司进了办公室,手中的牌也不打了,求知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白钰,脸上写满了我要听八卦。
但此刻白钰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手中的小白蛇吸引。
这条蛇不仅鳞片晶莹剔透,那双灵动的眼睛更是透着人性化的光彩,一看就是被养的很好的那种,说不定是副主教的心尖宠呢!得好好保管。
二狗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细长的尾巴尖不安地扭来扭去。
为什么这个人不说话一直盯着它看,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难道它是什么宝贝吗?就算是也不能一直盯着看啊,是个正常蛇被这样一直盯着都会不好意思吧。
二狗简直受不了这灼热的视线。
“嗨?你好?hello?”它试探性地吐了吐信子,打了一个招呼,“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看啊?”
“啊——!”
白钰的少女尖叫几乎掀翻屋顶。他双手捧着二狗猛地挺直,又怕摔着它不敢有太大动作,整个人僵在原地直发抖。
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询问的肃清者们瞬间围了上来,沈岚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后辈,你怎么了?”
“沈、沈叔!”白钰的声音都在发颤,却仍小心翼翼地捧着二狗,“这蛇……这蛇会说话!”他一脸震惊,表情活像是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就连灰白色的左眼都惊吓得泛起了红光。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在这个非凡者、恶神横行的世界,会说话的动物虽然罕见,但也不至于闻所未闻。
萨瑟兰直接翻了个白眼:“我看你还不是大惊小怪的,怎么沈叔只打我不打他。”
白钰不服气地瞪回去,却又不敢有大动作,生怕伤到手中的“副主教爱宠”,只能一脸嘲讽道:“至少我没像某人一样厉害,还拿枪指着副主教大人!”
“我那是……”萨瑟兰的声音顿时低了下来,耳尖微微发红,“被吓到了嘛。”
他赶紧转移话题:“怎么回事?今天这位副主教看起来可不简单。贵族和霍恩那个老狐狸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居然舍得往副主教位置上放个真材实料的?”
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沈岚拉着白钰坐下,顺手给他倒了杯红茶压惊,不过因为白钰手中捧着小白蛇,也只能干看着这杯茶。其他肃清者也纷纷凑近,休息室内顿时充满了八卦的气息。
萨瑟兰好奇地问道:“快说说,审判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
见周围的人都突然转移了话题,好像忽视了什么东西,被晾在一旁的二狗弱弱地吐了吐信子,细长的尾巴不满地拍打着白钰的手腕,“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
白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小白蛇:“尊敬的非凡白蛇阁下,刚才是我失礼了,只是我们实在太好奇副主教大人的事了。”
看着这人礼貌道歉的份上,二狗昂起小脑袋,不计较被吵到的耳朵,好整以暇道:“我名叫阿斯瓦德,而且——我不是蛇!”
看起来像蛇,摸起来也像蛇,那不是蛇还能是什么呢?
白钰看着和蛇没有一点区别的二狗,困惑地眨眨眼:“那您是?”
“额……”二狗突然语塞,支吾了半天后挫败地垂下脑袋,“算了,你就当我是蛇吧。至于我的真实身份,”它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只有在危急时刻才能显露。”
“我懂!”白钰眼睛一亮,“就是那种关键时刻为了拯救同伴,不惜暴露真实身份的设定!我在小说里面看过!”
二狗:“……”
众人:“……”
这小子究竟是看了多少小说,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二狗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算了,不跟你计较。你们想知道主人的什么事?能说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秦念走进了办公室隔壁的休息室,拿出白扇扇化作的长刀往地上一插,一道无形的结界立刻将整个空间隔绝开来。他迅速褪下染血的白袍,露出下面已经开始异变的身躯。
大片的彩色斑纹如同打翻的油彩,在苍白的皮肤上肆意蔓延。秦念伸出尚且完好的右手,指尖轻触已经完全污染的左手,就像触碰水面般轻易地陷了进去。当手指抽出时,那些诡异的色彩立刻如活物般攀附而上。
“这个世界的限制太少了。”
秦念低声自语,猩红的眸子中闪过无奈。与【永恒】眷属塔米安信使的特征相似,这具身体正在被他的本质侵蚀。
在这个缺乏秩序与规则压制的世界,普通容器根本无法承载他的降临。
“只能重塑一具了。”他抱怨一声,动作娴熟地开始操作。这种事秦念早已驾轻就熟,他只是可惜,这次占用原主的身体占用了一个寂寞。
在秩序的世界中,规则之力能完美压制他的污染特性,让他可以随意使用他人躯体。但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他不得不另想办法。
“下次如果又遇见这种世界,还是直接用本体拟态一个身体,只借用身份就够了。”
话虽如此,秦念虽然不是什么有契约精神的人,但依然会遵守这次与原主的交易。
毕竟让男女主付出代价,这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