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还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实体，难不成它还是吃了自然系恶魔果实的怪物不成。
林风缓缓放下步枪，左手的指尖在空气中轻轻划过，感受着空间能量的流动。
既然远程攻击无效，那就试试近战。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体内仅存的空间能量开始急速运转，像一潭平静的湖水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空间传送！
林风使用了传送技能，身体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形成一圈圈无形的涟漪，身前出现一道空间门。
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周大哥的身后，距离不到两米。
这个距离，足够他发动致命一击。
林风没有丝毫犹豫，右手闪电般抽出唐刀，手臂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周大哥的脖颈狠狠斩下！
唐刀的刀刃在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空气中甚至能听到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啸，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
林风有足够的自信，这一刀就算不能将对方的脖子斩断，至少也能让他吃痛后退，露出破绽。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唐刀的刀刃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那样直接穿过了周大哥的脖子！
没有金属碰撞的脆响，没有皮肉被切开的闷响，甚至连布料被划破的声音都没有。
刀刃穿过脖颈的瞬间，林风连一股轻微的阻力都感觉不到，仿佛是穿过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反馈。
周大哥的手臂依旧保持着自然下垂的姿势，军绿色的棉袄袖子完好无损，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林风的心脏猛地一沉，握着唐刀的手僵在半空，虽然有考虑过这种局面，但真发生了，还是感到惊讶。
就在这时，周大哥缓缓转过头。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脖颈转动的角度却大得惊人，几乎达到了一百八十度，像一只被拧断了脖子的猫头鹰。
那张苍白的脸正对着林风，眼睛里的笑意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瞳孔深处闪烁着一种非人的幽光。
“你很聪明。”
周大哥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依旧带着那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却比之前多了一丝冰冷的戏谑。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他的嘴唇没有明显的开合，声音仿佛是直接从空气中传来的，在林风的耳边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
“你以为……解决了那些废物，就能赢了吗？”
周大哥的脖子转动的角度越来越大，骨骼摩擦的‘咔咔’声清晰可闻，却看不到任何痛苦的表情。
“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脑海中像是有一道闪电劈过，将之前所有的疑点瞬间串联起来。
子弹穿透身体毫无阻碍，唐刀斩击如同穿过空气，周大哥自始至终没有移动过位置，还有他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不属于活人的冰冷气息……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
“你不是实体……”
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个发现太过震撼。
“你他妈……到底在哪？”
只有幻影，才能解释为什么物理攻击会完全无效。
只有幻影，才能解释这种违背常理的现象。
周大哥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了，他缓缓收回脖子，转动的角度恢复正常，仿佛刚才那个扭曲的姿势从未出现过。
“看来，你终于想明白了。”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满地的尸骸，最后落在林风身上，眼神里的戏谑变成了浓浓的威胁：“不过，知道了又怎么样？这一次，算你运气好。”
“但下一次……”周大哥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就没这么好运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大哥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他身上的军绿色棉袄像是被投入水中的墨滴，开始缓缓晕开，边缘变得越来越淡，逐渐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
那张苍白的脸也失去了清晰的轮廓，诡异的微笑渐渐淡化，最终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光影。
与此同时，公路另一侧还在游荡的几只丧尸突然变得狂躁起来。
它们失去了之前的组织性，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有的甚至互相撕咬起来，腐烂的肢体在空中挥舞，黑褐色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
显然，操控它们的力量消失了。
林风没有去看那些混乱的丧尸，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周大哥正在淡化的身影，直到那片模糊的光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直到这时，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瞬间席卷全身。
他拄着唐刀，缓缓蹲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刀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原来从一开始，他面对的就不是周大哥本人，只是一个幻影，或者说是类似投影一样的东西。
那么，真正的‘周大哥’在哪里？他为什么要变成‘周大哥’的面貌？
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林风的心头，让他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公路两旁的废弃汽车、远处的楼房、甚至是天空中厚重的云层……每一个角落都可能隐藏着那双冰冷的眼睛。
林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身。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必须尽快清理掉剩余的丧尸，然后赶回别墅。
他握紧唐刀，身影再次动了起来，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入了那些混乱的丧尸之中。
刀刃挥舞的锐响、丧尸的嘶吼、骨骼断裂的脆响再次在空旷的公路上响起，却再也没有那道诡异的身影在远处注视。
阳光终于穿透了厚重的云层，洒在满是尸骸的公路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但这光芒却驱不散林风心中的寒意，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真正的威胁，还在暗处窥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