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破!!!”
凌绝的怒吼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焚尽万物的滔天恨意,轰然炸响在沸腾的污秽炼狱之中!劫烬刀的刀锋,缠绕着暗红如血、跳动如劫火的混沌星力,以及那足以终结万物的寂灭灰芒,化作一道撕裂幽绿光幕与翻滚毒雾的毁灭雷霆,狠狠斩向布满蠕动符文的石壁!
刀锋未至,那霸道绝伦的终结气息已率先撞上“化血炼魂阵”的禁锢之力!
嗤——!
刺耳到令人神魂欲裂的尖啸声骤然爆发!仿佛滚烫的烙铁狠狠按在了寒冰之上!墙壁上那些闪烁着恶毒绿芒的符文疯狂闪烁、扭曲,如同被投入沸油的活物,拼命挣扎抵抗!灰红刀芒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烈扭曲、塌陷!粘稠翻滚的黑水被无形的力量排开,形成一道短暂的真空沟壑!升腾的剧毒黑雾如同遇到克星,瞬间汽化湮灭!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横扫整个水牢!坚固无比、刻满符文的石壁在劫烬刀锋面前,如同纸糊的朽木!一个巨大的、边缘燃烧着暗红劫火、流淌着寂灭灰烬的恐怖豁口被硬生生斩开!碎石如同炮弹般四射飞溅,又在半空中被肆虐的劫烬与寂灭之力彻底碾为齑粉!
阵法核心处传来一阵凄厉的、非人的尖啸!整个“化血炼魂阵”剧烈地颤抖、明灭不定!那股疯狂抽取生命精元的吸摄之力瞬间被削弱大半!禁锢之力也出现了明显的迟滞!
“什么?!”水牢之外,通过阵法感应到内部剧变的凌永年,得意狰狞的狂笑戛然而止,化作一声难以置信的惊骇尖叫!他清晰无比地“看”到了那足以斩破空间的毁灭刀芒,感受到了那股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终结与毁灭气息!“这…这是什么力量?!不可能!他才多大?!离开凌家才几年?!”
凌绝的身影,如同从破开的炼狱豁口中走出的灭世魔神,周身燃烧着暗红劫火,缠绕着寂灭灰烬,一步踏出!冰冷的血瞳穿透弥漫的烟尘与毒雾,瞬间锁定在石屋外不远处、一个穿着凌家核心长老服饰、脸上带着惊骇与怨毒的中年男人身上!
凌永年!
那张脸,比记忆中在黑水寒牢入口处看到的更加阴鸷,更加刻薄!岁月和邪能的侵蚀,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一道从左额贯穿至下巴的疤痕非但没有愈合,反而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如同一条毒蜈蚣趴在脸上,时不时地抽搐一下,仿佛皮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的气息,早已不是当年金丹初期的凌家三长老,而是被强行拔高、充斥着阴冷邪能、达到了元婴中期境界的诡异存在!周身黑气缭绕,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积压了十几年的血仇,父亲惨死的画面,凌小虎残破的尸身,凌雨饱受折磨的凄惨景象,如同火山熔岩般在凌绝胸腔内轰然爆发!
“凌!永!年!”三个字,如同从九幽地狱最深处挤压出来的寒冰,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刻骨的恨意与焚天的杀机!凌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角落,震得空气都在嗡嗡作响。“今日,我父母的血债,凌家上下的冤屈,小雨所受的折磨,我要你——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凌绝身上的气息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洪荒凶兽,轰然爆发!
轰!!!
一股恐怖绝伦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以凌绝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不再是之前刻意压制的筑基期,也不再是化神初期初入时的锋芒,而是毫无保留、彻底展露的——化神初期巅峰!
磅礴浩瀚、带着混沌初开般深邃与毁灭劫烬气息的威压,如同万仞神山轰然降临!空气瞬间凝固!地面上的碎石粉尘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在地面!弥漫在凌府上空的灰黑邪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剧烈地翻滚、退缩!那些离得近的行尸走肉护卫,在这股威压降临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身体便“噗噗噗”地爆裂开来,化作一团团腥臭的黑雾!
凌永年首当其冲!他脸上的惊骇瞬间被无尽的恐惧所取代!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万丈深海,四面八方都是沉重到无法想象的压力!那引以为傲、由影巢邪能强行拔升的元婴境中期修为,在这股纯粹、霸道、带着终结与毁灭本源气息的威压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他周身的护体黑气剧烈波动,发出“滋滋”的哀鸣,被强行压缩回体内!他体内的邪能运转瞬间变得无比滞涩,如同陷入了凝固的泥潭!
“化…化神初期…巅峰?!这不可能!!”凌永年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完全变了调!他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短短数年时间,当年那个在黑水寒牢里挣扎求存、被他视为蝼蚁可以随意践踏的废物,怎么可能成长到如此恐怖的地步?!这力量,甚至比他侍奉的影将“幽魇”大人还要纯粹、还要霸道!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凌永年的心脏,带来刺骨的寒意!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这股力量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所有的阴谋算计,所有的邪能依仗,在这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成了可笑的笑话!
“化血炼魂!给我炼死他!”凌永年发出绝望的嘶吼,双手疯狂结印,不顾一切地催动自身邪能,试图引动水牢残存的阵法之力做最后的挣扎!他脸上的疤痕剧烈抽搐,青紫色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细小的虫子在疯狂蠕动,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随着他的催动,那被凌绝一刀斩破、但尚未彻底崩溃的水牢残骸,再次亮起微弱的幽绿光芒!残存的符文如同垂死的毒蛇,挣扎着亮起,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恶毒的吸摄之力混合着剧毒黑雾,再次涌向凌绝!同时,凌永年周身黑气暴涨,凝聚成数条漆黑如墨、带着倒刺、散发着浓郁甜腥味的邪能锁链,如同毒龙出洞,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抽向凌绝!锁链所过之处,空间都留下淡淡的腐蚀痕迹!
“垂死挣扎!”凌绝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不屑与杀意的弧度。他甚至没有动用劫烬刀!
面对那抽来的数条邪能锁链和汹涌而来的阵法吸力、毒雾,凌绝只是缓缓抬起了左手。
五指张开,掌心对着前方虚空,轻轻一按!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空间被强行凝固、万物被强行剥离生机的沉闷嗡鸣!以凌绝掌心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浩瀚到无法想象的寂灭之力如同水银泻地,瞬间弥漫开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那抽来的数条邪能锁链,在距离凌绝身体不足三尺之处,骤然凝固!如同被无形的、绝对零度的寒冰瞬间冻结!锁链上跳动的邪能黑光、狰狞的倒刺、散发的甜腥毒气,都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活性,变得灰败、黯淡!紧接着,在凌永年惊恐欲绝的目光中,那凝固的锁链如同历经了万载岁月的风化,无声无息地、从尖端开始寸寸崩解、湮灭!化作最细微的灰色尘埃,随风飘散!
那汹涌而来的剧毒黑雾和阵法吸力,在接触到寂灭力场的瞬间,如同烈日下的积雪,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掀起!
“不——!!”凌永年发出绝望的哀嚎,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他最强的攻击,连同残存阵法的力量,在对方轻描淡写的一按之下,竟如此不堪一击!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较量!这是彻底的碾压!
就在他心神失守、惊骇欲绝的瞬间!
凌绝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速度快到超出了神识捕捉的极限!一只缠绕着寂灭灰芒、仿佛能捏碎星辰的手掌,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却又带着无可抗拒的巨力,狠狠扼住了凌永年的咽喉!
“呃…嗬嗬……”凌永年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珠暴突,充满了血丝和极致的恐惧。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邪能都被一股冰冷、死寂的力量彻底封死,连自爆都做不到!那只手冰冷如铁,蕴含着终结一切的力量,只要轻轻一捏,他的脖子连同神魂都会瞬间化为飞灰!
“说!”凌绝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城主府谁是你的内应?鬼影在凌家还有哪些据点?你们献祭整座城,唤醒的‘影主’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他血色的星瞳死死盯着凌永年因窒息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在对方灵魂深处,“当年我父母遇害的真相!是不是你勾结鬼影所为?!”
窒息、剧痛、以及那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和寂灭气息,瞬间摧毁了凌永年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有丝毫迟疑或谎言,下一秒就会彻底化为虚无!
“是…是赵天鹰!城主府府主大人赵天鹰!”凌永年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求生的欲望,“鬼影…据点…在…在城南废弃义庄枯井下…最大的影巢…还有…祖祠…祖祠下面也有…被…被改造成了核心祭坛…”
“影主…是…是‘幽皇’大人…上古…上古时期星陨宗的…暗杀组织…头目…我们…献祭…是为了…积聚…足够的…怨念血煞…和…生命本源…破开…破开封印…唤醒…幽皇大人…的…一缕意志…”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但关键的信息却不敢隐瞒。
当提凌绝父母被害时,凌永年眼中闪过一丝更深的恐惧和怨毒:“凌峰…你父母…是他们自己找死!我们…我们当时…只是想…活捉你…逼问…那金属盒子的…下落…夺取你的噬灵根…他知道一些…关于盒子…和…星陨宗封印的…内情…没想到…他们…那么顽强…直…”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恼和一丝后怕。
“盒子?”凌绝手上力道加重一分,寂灭灰芒渗入凌永年脖颈,带来撕裂神魂般的剧痛,“那盒子到底是什么?现在在哪?!”
“啊——!”凌永年发出凄厉的惨叫,感觉自己的脖子连同灵魂都在被亿万根钢针穿刺,“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传说…传说那是…当年封印幽皇大人…核心力量的…关键器物…是…是钥匙…也是…牢笼!只有…只有凌家血脉…配合特殊方法…才能…才能打开!我们…我们翻遍了凌家…都没找到…才…才拷问凌雨…折磨家主…”
“废物!”凌绝眼中杀意暴涨。父亲果然知道内情!甚至可能就是为了守护这秘密和保护自己才选择与敌人拼命!这凌永年,果然是一切悲剧的源头!“难道自己手中在藏经阁无意得到的金属盒子不是他们要找的?那真正封印‘幽皇’的金属盒子又在哪里?”
他猛地一甩手!
砰!
凌永年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掼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全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邪能溃散,鲜血狂喷,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像一滩烂泥般瘫在那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凌绝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走向水牢豁口。云璃已抱着气息平稳许多、但依旧昏迷的凌雨走了出来,周身月华清辉流转,隔绝了外界的污秽邪气。她看向凌绝,眼中带着询问。
“叛徒已擒,问出了些东西。”凌绝声音冰冷,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四周,“此地不宜久留,鬼影和城主府的援兵随时会到。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小雨,然后…去端了他们的老巢!”
他抬手一招,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瘫软如泥、面如死灰的凌永年凌空摄起,如同拎着一只待宰的鸡鸭。血色的星瞳望向城南义庄和祖祠的方向,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汹涌澎湃。
岚凤城的阴影,该被血与火彻底涤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