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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绿萍看着李舜娟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还得每天吭哧吭哧跟着汪展鹏一起去公司上班。

汪展鹏这厮,自从“失恋”回来后,整个人就跟被抽了魂似的。虽然每日里还是装模作样到公司,实际上公司事务基本全甩给了怀着孕的李舜娟。他自己则整天摆出一副“为情所伤、忧郁深沉”的伤情模样,绿萍心中嗤笑不已,那惺惺作态的模样,当真是全世界都欠他一个奥斯卡影帝。

绿萍有时候真想撬开李舜娟的脑子看看里面的构造。就算汪展鹏那张脸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但这么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全靠老婆托举还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到底有哪点值得她掏心掏肺、肝脑涂地?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还是图他那一身“忧郁”的馊味儿?

她再一次认可原主不回来的决定,就这两人一副痴男怨女的模样,让她这个女儿看了都直呼有病。

想象自己这五短身材,绿萍深深叹了口气。吐槽归吐槽,当务之急是阻止即将发生的换子惨剧!她果断调取原主前几世的记忆,精准找到了李家真正的掌权人——李老爷子的私人号码。

李家祖宅,书房。

厚重的胡桃木镶铜边书桌上,此刻正摊着私家侦探刚送来的“重磅炸弹”——汪展鹏在巴黎与沈随心出双入对、浓情蜜意的清晰照片和详尽调查报告。

李老爷子,这位叱咤商场四十余年的老将,正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照片。他枯瘦的手指划过汪展鹏搂着沈随心的腰、汪展鹏深情凝视沈随心、汪展鹏与沈随心共同出入爱巢……随着翻阅的速度加快,老爷子的脸色如同极地冰川,一寸寸冻结成冰,书房内的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

一旁的管家和私家侦探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点燃了这座濒临爆发的火山。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撕裂了死寂的空气。

老爷子置若罔闻,任由那铃声固执地响彻,直至自动挂断。

片刻之后,铃声再次顽强响起,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老爷子这才缓缓拿起那部镀金的古董话筒,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讲。”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奶气的童音,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

“外公,我是汪绿萍。是您的孙女,您女儿李舜娟的女儿。”

老爷子满腔因背叛证据而高涨的怒火,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浇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愕与难以置信:“绿萍?你是绿萍?” 这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外公,我需要见您一面,关于妈妈,我需要您的帮助。” 绿萍语速飞快,语气却异常清晰坚定,“请您这两天务必抽空见我。我知道您一直关心着妈妈。您知道我在哪家幼儿园。我等您。” 她强大的神识已经捕捉到李舜娟的车驶入别墅院门的声音。

“外公,这是我们的秘密哦。他们回来了,我先挂了。外公,再见。” 绿萍果断结束通话,像只灵敏的小鹿,飞快跑上楼,钻进被窝,瞬间切换成“熟睡”模式。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老爷子握着听筒的手久久没有放下。孙女知道他的电话?孙女主动约他见面?孙女要谈的是关于舜娟的“帮助”?……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中盘旋。

不过,被绿萍这通电话一打岔,老爷子胸中那口几乎要炸开的郁气倒是消散了不少,脸色也缓和了些许。他将桌上那些刺眼的照片扫到一边,眼中寒光一闪,沉声对管家下令:“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要去绿萍的幼儿园。亲自见见她。”

第二天一早,在贵族幼儿园一间安静的小会议室里。

绿萍被老师牵着手走进来。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主位上那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身上。

深灰色三件套西装,一丝不苟的白发,即使坐着也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气势,正是她的外公李老爷子。

在看到她小小的身影出现的瞬间,老爷子搭在皮质扶手椅上的手猛地收紧,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显露出内心的激动。他似乎怕吓到眼前这个从未谋面的小外孙女,努力调动着常年严肃的面部肌肉,试图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可惜效果……嗯,有点像是坚硬的花岗岩上强行裂开了一道缝,僵硬又别扭。

绿萍却仿佛没看到那份不自然。她扬起一个属于五岁小女孩最灿烂无邪的笑容,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老人身边,清脆的童音甜甜地响起:“外公!”

孩子纯真无垢的笑容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融化了老人脸上僵硬的线条。那份血脉相连的牵引力,让这一老一小两个“陌生人”之间的隔阂奇异地消失了,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然而,这位披着五岁萝莉皮的“老灵魂”可没打算浪费时间寒暄。她直接开门见山,小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束,换上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严肃与郑重:

“外公,最近发生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吧?”

老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和变脸速度弄得一愣。他原以为绿萍只是想念从未见过的外公,或者受了委屈想找人倾诉……万万没想到,这孩子一开口,竟像是洞悉了一切!她怎么会知道汪展鹏出轨?难道舜娟连这些都跟孩子说?他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我知道您一直关注着妈妈。” 绿萍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目光清澈而锐利地直视着他,“那对于汪展鹏,您打算怎么处置?”

老爷子常年冷肃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真正的错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竟然用讨论“今天午饭吃什么”般平静的语气,问他如何“处置”她的亲生父亲?!他瞬间明白了孙女今天约见他的真正目的——这孩子,是来给母亲撑腰、找盟友的!而且目标直指汪展鹏!

“你妈妈她……” 老爷子踌躇着开口,语气复杂。他当然恨不得把汪展鹏千刀万剐,但女儿那执迷不悟的性子……他怕自己下手太重,反而把女儿彻底推向那个混蛋那边。

绿萍不想再绕任何弯子,她必须一击即中:

“外公,汪展鹏在外面的小三,也怀孕了。”

她抛出了第一个炸弹,看到老爷子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投下更重磅的:

“妈妈生产那天,请您务必安排最可靠的人,全程严密监视。”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那个可怕的猜测:

“我怀疑,他们想趁机调换孩子。”

“他敢——!!!”

老爷子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霍然站起,枯瘦的手掌带着雷霆万钧之力,重重拍在厚重的实木会议桌上!巨响在房间里回荡。他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喷出骇人的怒火。

“他为什么不敢?” 绿萍毫不畏惧地迎视着外公那几乎要吃人的凌厉目光,声音稚嫩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冰冷,“妈妈为了他,早就没有底线了。您以为——”

她话锋一转,直接命中要害,“您表面上和妈妈断绝关系,实际上一直暗中扶持汪展鹏那个小破公司,他真的毫无察觉吗?”

不等老爷子反驳,绿萍便条理清晰地分析起来,句句如刀:

“汪展鹏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一点的。在商场上,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新手。可就是这么一个新手,突然闯进竞争激烈的家具行业,一个毫无知名度、规模小得可怜的公司,凭什么能连续从一众行业巨头嘴里,啃下上千万的订单?”

她看着外公骤然变化的脸色,继续补刀:

“您真的觉得,他汪展鹏他不知道是您在背后支持?您以为他真的不知道他不事什么商业奇才?您以为他真的是个自以为是的大傻瓜?”

“他远比您想象的狡猾得多!他早就洞悉一切,他就是在利用您的爱女之心,心安理得地吸着李家的血!这样,他既不用面对您这位让他自卑的老丈人,维护了他那点可怜又可笑的‘自尊’。”

“对外还能吹嘘自己眼光独到、经商有方,对内更是能pUA妈妈,让妈妈觉得是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他!”

绿萍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这就是您想要看到的局面吗?看着妈妈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一步步丢掉尊严,丢掉底线?您觉得汪展鹏这种贪婪成性的人,会满足于现状,会适可而止吗?不,外公,他的胃口,他的野心,远比您想象的更大、更可怕!”

这些话,并非绿萍凭空臆测。七十七世的轮回,让原主早已抽丝剥茧,看清了汪展鹏的真面目——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他精心策划,用以攀附李家、实现阶级跃迁和财富自由的华丽借口!就连这次“出轨”,表面上是追求“真爱”,骨子里也是在对李家、对李舜娟底线的疯狂试探!

为了让外公彻底相信这残酷的真相,绿萍早有准备。她从小书包里郑重地取出一本装订好的画册,踮起脚,递到老爷子面前。

“这是我反复做的‘噩梦’。” 绿萍用小孩子的口吻解释着,“从妈妈怀孕开始,我就一直在做同一个梦,关于未来的事情。我相信,那不是梦,那就是未来。” 她的眼神无比认真。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再也不敢将眼前的孙女当作一个普通的五岁孩童看待。他颤抖着手接过画册,一页一页仔细翻看。

画风虽显稚嫩,但情节清晰得令人心惊:汪展鹏的虚伪嘴脸、沈随心的阴险调换、李舜娟的崩溃绝望、小绿萍和刘雨珊的悲惨童年、汪紫菱的鸠占鹊巢、楚濂的背叛、车祸、断腿、羞辱、离婚、净身出户……每一页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老爷子的心上!

他翻页的速度越来越慢,脸色越来越铁青,最后看到女儿被扫地出门、外孙女断腿绝望的画面时,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老爷子猛地合上画册,低着头,胸膛剧烈起伏,极力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低沉:

“……需要我怎么做?”

绿萍心中一定,知道外公已经完全站在了她这边。

“盯死他。” 她冷静地说出自己的计划,“如果没有换孩子,就继续盯,总能抓住他的把柄;如果真的胆敢换孩子……” 绿萍眼中寒光一闪,“那就当场抓住人赃并获!用这铁一般的事实,告诉妈妈,帮她彻底洗洗她那顽固不化的恋爱脑!”

她停顿了一下,小小的脸庞上瞬间布满了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寒霜,说出的话更是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决绝:

“如果……如果到了那个地步,妈妈还是执迷不悟,选择原谅……”

绿萍抬起头,眼神冰冷如刀:

“那就让他汪展鹏,彻彻底底地、永永远远地,沦为李舜娟名下的一条狗,一只被剪断翅膀、关在金丝笼里的囚鸟——一个真正的、永远翻不了身的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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