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迅速组起了一支精锐小队,约莫五十人左右,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
这些人并没有参加之前的冲锋,因此侥幸逃过了一劫。
站在典狱司的大门前,望着那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大门,副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
此时,那五千士兵已经尽数进入了典狱司之中,周围空荡荡的,只有先前被杀的那数十名狱卒静静地躺在地上,尸首分离。
哒哒哒......
马蹄声响起,钟将军骑着战马缓缓走来。
来到众人面前,他下了马,挥了挥手。
“走,进去!”
到了现在,就算他想退也退不了了,莫名其妙损失五千精兵,如果不查明真相,那他这个将军差不多也当到头了。
那些士兵们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地分成了两拨人,一拨人走在前面,一拨人走在后面,中间则是钟将军和副将。
一行人缓缓向着典狱司走去。
跨过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旷的庭院,地面干净的仿佛刚刚清扫过。
但却看不到除了他们之外的任何人影,也看不到任何打斗的痕迹。
甚至就连那些射进来的箭矢,也离奇地消失了。
庭院两侧是一排排紧闭门窗的房屋,静悄悄的。
阳光洒在庭院的地板上,却诡异地没有一丝温度。
钟将军的目光扫过四周,沉声开口:“搜!”
前排的士兵立即分出一些,小心翼翼地靠近庭院两侧的房屋。
吱呀!
房门被他们推开,但里面同样空无一人。
副将犹豫着:“将军,要不......”
“闭嘴!”
钟将军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他单手拎了起来,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再多说一句,军法处置!”
副将身体一僵,不敢再多嘴。
“继续,往里面走!”
钟将军厉声道,率先朝着庭院后方走去。
副将和其他士兵们连忙跟上。
然而,才走出几步,众人顿时感觉不对劲。
“这是什么?!”
一名士兵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他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了粘稠的血液。
这些血液之中伸出密密麻麻的血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双脚,将他不断往地下拖拽。
那士兵慌乱之下,本能地挥动长刀乱砍,但那些血手才刚被斩断几个,就有更多的血手源源不断伸了出来。
“不......救救我!”
他惊恐地大喊着。
但此刻,已经没有人顾得上他了,因为其他人也同样被突如其来的血手抓住,一点点地往地下拖去。
“将军,快救救我!”
副将凄厉地大喊着,整个人已经被拖拽到了腰部。
钟将军站在原地,阴沉地看着这一幕。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他自己没有被血手缠绕。
其中的原因他不愿多想,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之前的那些士兵都去哪了。
看着在血水之中不断挣扎的副官和士兵们,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丝毫没有要救人的意思。
他猛地后退一步,身体一动,朝着典狱司内部冲去。
他不甘心,自己甚至连对手的面都还没见到,却已经平白损失了数千手下。
从小到大,他一路顺风顺水,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大阳朝的大将军,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陈瑾!”
钟将军一边奔跑,一边愤怒地咆哮着:“我知道是你在搞鬼!给我滚出来!!!”
下一秒。
“阿弥陀佛。”
一道黑袍身影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面带微笑:“钟施主,你与我佛有缘,不如放下屠刀,皈依我佛如何?”
“滚!”
钟将军怒目圆睁,瞬间抽出腰间的长刀,当头砍下。
黑袍僧不急不缓地抬起手,只用两根手指一夹,便稳稳夹住了来势汹汹的长刀。
“古有佛祖拈花一笑,今有贫僧接刀劝人向善,善哉善哉!”
他一脸慈悲地看向钟将军:“施主,你可愿入我佛门?”
钟将军怒极反笑:“妖僧,既然你找死,本将军成全你!”
他猛地抽刀,浑身气势暴涨。
“大潜龙刀!”
“吼!!”
空气中竟响起一阵嘹亮的龙吟声,凌厉的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黑袍僧。
黑袍僧脸色微微一变:“潜龙勿用、大隐于渊......你是潜渊门的人?”
钟将军冷笑着:“给我死!”
刹那间,刀光已然降临。
噗!
黑袍僧抽身急退,但还是被刀气扫中,胸膛出现一道狰狞的刀痕。
看着伤口,黑袍僧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低眉垂目。
“阿弥陀佛......”
钟将军得意地看着他,好似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你以为我会明知道这里有危险还敢无知的闯进来吗?”
“这一手刀法,我自幼苦修至今,足有二十余载,终至大成,岂是你们这等宵小之辈所能抵挡的?”
黑袍僧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钟将军持刀而立,气势愈发高涨。
突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回头望去。
来时的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小女孩,那头柔顺黑亮的长发垂到了腰间。
“又来一个?”
钟将军冷哼一声:“也罢,那就都送你们上路。”
他微微压低身体,周身气劲狂涌,脚下的地板龟裂成蛛网般的裂痕。
“大潜刀法,第二式——龙腾九天!”
他骤然出现在梁妙君面前,一刀横斩。
五分钟后。
咚!
漫天烟尘中,赤裸着上半身的黑袍僧缓缓走了出来,手上拎着半死不活的钟将军。
“呸,贫僧还以为有多强,原来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
黑袍僧啐了一口,毫无出家人风度,像是扔垃圾一样将钟将军扔到了地上。
钟将军趴在地上,神色呆滞,浑身是血,手脚扭曲。
但肉体上的伤再痛,也比不上精神上受到的打击。
他不明白,自己苦心修炼的刀法,为何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明明师父曾说过,这个世界上能打败他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为什么,自己会败得这么惨?
他甚至连那个典狱长的面都见不到。
钟将军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嗤!
梁妙君出现在黑袍僧身旁,神色平静:“他死了吗?”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死不了。”
黑袍僧咧嘴一笑。
梁妙君点了点头:“那就把他关进大牢里面吧,我要去吃饭了。”
黑袍僧惊讶道:“现在人都走光了,你去哪吃饭?”
梁妙君转身朝外面走去,头也不回:“去皇宫。”
闻言,黑袍僧愣了一下,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摇了摇头,低声念了一句。
“阿弥陀佛,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