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被设在了地下,而典狱长的房间就在第二层的尽头,出来后是一段铺着青石板的走廊。
走廊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比他的房间亮不了多少,也就勉强能看得清路。
两侧则是一间间牢房,里面黑乎乎的,偶尔能听到铁链拖地的声音,以及粗重的呼吸声。
不过,以陈永的目力,自然能够看得清牢房里面的情况。
这些牢房大多都是空的,只有小部分住了犯人。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典狱司都会集中清理一批犯人,免得出现犯人太多牢房住不下的尴尬情况。
一路走来,牢房中无人敢吭声。
还能留在这里的,身上的刺基本都已经拔干净了。
拔不干净的,都被拉去清理掉了。
毕竟,典狱司可不是什么养老院,既然你不听话,那就永远别听话了。
很快,两人来到一层,还没到出口就听到了丁零当啷的铁链声响,以及一阵嚣张的大笑。
“典狱长......”
带路的狱卒咽了咽口水:“那家伙不仅力气大得出奇,而且弟兄们一靠近他,就会莫名其妙晕倒,幸亏有老张头在,才没有让他给跑了。”
听到他的话,陈永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个长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形象。
老张头是典狱司里资格最老的狱卒,同时也是这里的医师。
至于为什么要在监狱里面留一个医师,这就不得不提起典狱长这个职位。
作为典狱司的实际管理者,可不是谁都能当得上典狱长。
除了要有足够的实力之外,典狱长还要具备一个重要的条件,那就是狠辣。
面对恶人,如果你不能比他们更恶,那就根本镇不住那群穷凶极恶的犯人。
因此,能够作为典狱长的人十个有九个精神都不太正常。
特别是上一任典狱长,那家伙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特别喜欢折磨犯人。
老张头就是专门负责给那些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犯人吊命的,免得他们死得太快了。
所谓恶人谷,可不完全是指那些犯人,典狱长才是这里最大的恶人。
正想着,穿过一道厚重的铁门之后,眼前忽然一亮。
陈永眼神微眯,瞬间适应了光亮。
外面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中十几个狱卒围成了一个圈,手里拿着铁链和棍棒,却无人敢上前。
圈子中间十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却还在那里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们这群没卵蛋的怂货,过来跟你爷爷玩玩!”
壮汉一边笑一边扭动着身子,铁链哗哗作响。
他的脚下还躺着五六个狱卒,一动不动。
“把铁链拉紧了!”
一个山羊胡的老头大声指挥着,“别靠近他,也别让他近身。”
此人正是老张头。
周围的那些狱卒紧张地绷紧铁链,不敢靠近那壮汉半步。
见状,壮汉越发嚣张了,一连串难听的脏话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
陈永脚步不停,径直向那边走去。
很快,狱卒们发现了他,顿时激动起来。
“是典狱长,典狱长来了!”
“太好了,有典狱长在,这小子嚣张不了多久了......”
老张头见到陈永,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大人,您来了。”
陈永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仍然向着壮汉走去。
此时,壮汉也注意到了陈永的到来,他咧嘴一笑,正要继续开骂。
下一秒,在场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再看清的时候,陈永已经来到了壮汉的面前。
在壮汉那错愕的目光中,陈永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五指一捏,轻轻一提,再是一抖。
如同抖衣服一般。
噼里啪啦!
一阵骨骼的爆响传入众人的耳中,令人头皮发麻。
壮汉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已经被疼痛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陈永松开手,他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像一摊烂泥。
“过来。”
陈永朝老张头招了招手。
老张头愣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了过来。
“给他治疗一下,别让他死了。”
陈永淡淡道。
这家伙也算是一个支线任务,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老张头连忙蹲下身检查壮汉,这一检查,顿时把他给吓了一跳。
这壮汉全身的骨骼,居然已经全部震碎了,偏偏却还留着一口气。
老张头并不认为是壮汉的生命强悍,而是陈永的手法太过高明了。
震碎人体全身骨头却不致死,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小宋!小宋!快去把我的医药箱拿过来。”
老张头喊了一声。
人群中跑出一个年轻的狱卒,向着后院跑去。
陈永接着说道:“把他治好后,送到地字八号牢房,镣铐别卸,每两天给一顿饭就行。”
地牢就是第二层,第三层则是天牢。
“明白。”
老张头连忙点头。
“他们没事吧?”
陈永看向倒在地上的另外几名狱卒。
“没事。”
老张头笑道:“他们就是一时没注意,不小心被这家伙的内气震晕了,休息一下就好。”
“那就行。”
陈永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典狱司牢房内走去。
他想下去第三层看看,免得到时候被那些家伙偷偷越狱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牢门口,院子中的那些狱卒们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一幕连他们都吓了一跳,那种连眼睛都看不清的极致速度,他们也是第一看到。
紧接着,他们又变得激动起来。
“太强了,不愧是典狱长。”
“刚刚这小子还这么嚣张,典狱长大人只用一只手就把他给制服了。”
“平时很少见到典狱长出手,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大牢内,陈永推开了通往地下第三层的牢门。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明显。
陈永脸色不变,走了进去。
相较于上两层,第三层连一盏油灯都没有,只有天花板上不知名的矿石发出的幽幽蓝光,照的整条走廊阴森森的。
走廊并不长,只有大约二十多米。
两侧是三间孤零零的牢房,每一间都是由金属打造,就连门都是密封的,只留下一个透气的小孔。
在这里,狱卒们连饭都不会送下来,只会在特定的时间送一点水进去,完全不在意里面的人会不会被饿死。
神奇的是,这三间牢房的犯人居然还真活了下来,而且至少都已经活了十几年了。
站在第一间牢房前,陈永想了想,取出钥匙,打开了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