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老人先是恶狠狠地扫视了小戎一眼,然后看向陈永。
“你谁啊?想来就来,当老子这里是菜市场?”
他一开口,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
小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尾巴僵硬,“老人家,这位是我的朋友,听说您以前擅长刀法,想来向您请教一下。”
“请教个屁,老子没空。”
老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紧滚,别打扰老子睡觉。”
“呃......”
小戎的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了,却仍然强撑着赔笑,“老人家,您就通融通融......”
“铮!”
清亮的刀鸣打断了她的话。
陈永手持魔刀,不急不缓的上前一步,“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打一场不就知道了。”
“......”
小戎默默地退到他的身后。
“你......”
老人愣住了,那只独眼死死的盯着魔刀,“这把刀......怎么可能......”
陈永眉头微挑,将魔刀放在面前,手指从刀背缓缓划过,“怎么,你认得这把刀?”
老人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魔刀·红叶......你是怎么有这把刀的?”
他抬头看向陈永,眼中突然迸发出骇人的精光:“难道说,你是......新的玩家?”
陈永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点头,“没错。”
“果然......我就知道......”
老人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捂面,痛哭流涕起来,“多少年了......终于......终于又开始了。”
一旁的小戎见状,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陈永瞥了她一眼,“你也跟着哭什么?”
小戎一边擦拭着眼睛,一边抽泣的回答:“我不知道。”
“......”
陈永无语,他发现这丫头脑袋似乎有点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活得太久的缘故。
老人哭了许久,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
起身后,他的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冲了。
他抹了抹眼泪,朝两人招了招手,“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小戎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看到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陈永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摇摇头,他将魔刀收回刀鞘之中,挂在腰间,也走了进去。
屋内充斥着一股发馊的酒味,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收拾过了。
墙壁上爬满了一种不知名的藤蔓,结出来的果子散发着淡淡的紫光,倒是勉强能够照明。
老人坐在包浆的沙发上,抱着一瓶酒,猛地灌了一大口,这才沙哑着说道:“坐吧,别嫌弃我这地方破。”
小戎倒是毫不介意,自顾自地翻出一张小凳子坐在一旁,俨然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模样。
陈永双手抱胸,斜靠在一根还算干净的柱子上,脸色平静。
老人又灌了一口酒,“我的玩家昵称是屠夫,至于名字......早忘了。”
“自从那场席卷整个乐园的灾难过后,已经足足过去了一千年了。”
说到这,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怀念,旋即又黯淡下来。
陈永沉吟片刻,问道:“关于那场灾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人知道。”
屠夫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当时我恰好在永夜秘境执行任务,可能我也早就被抹杀了。”
陈永目光微微一闪,“永夜秘境,可以抵消乐园的抹杀?”
屠夫苦笑一声,叹气道:“其实也不算抵消,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帝君......寂灭。”
“帝君·寂灭......”
陈永轻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屠夫的脸上满是憧憬:“你们知道吗,真正‘永夜秘境’早就已经毁灭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其实是帝君的体内。”
“帝君祂以自身为容器 ,化身永夜秘境,将我们这些幸存者保护了起来.....所以,我们才能逃过乐园的抹杀。”
“......”
小戎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几乎能塞下一整颗鸡蛋。
陈永同样很惊讶。
尽管他还没有好好探索过周围,但他也能感受得到这个秘境的范围很大,绝不是‘茶话秘境’能够比拟的。
这样的地方,居然是某个人的体内?
很难想象,这个名为帝君的存在究竟得有多强,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屠夫似乎很满意两人的表情,他咧嘴一笑,“在我们那个时候,可谓是人才辈出,各种惊才绝艳的玩家层出不穷,帝君便是其中之一。”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陈永腰间的魔刀之上,顿了顿,“除此之外,魔刀·红叶的主人也同样如此。”
“哦?”
陈永眼神一凝,“你认识这把刀的主人?”
“当然。”
屠夫语气唏嘘,“那时候,谁人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魔君·玄枭。”
“一圣五帝七魔君,十二尊者,说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陈永闻言,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原来,那个神秘人叫做魔君·玄枭?
怪不得哪怕是已经损失了大部分实力,也仍然能随手压制他。
不过,从屠夫的话来看,很显然帝君·寂灭要比魔君·玄枭更胜一筹。
“一圣五帝七魔君......”
陈永突然看向屠夫,“所谓的‘一圣’又是谁?”
听到他的问题,屠夫沉默了几秒,最终忍不住挠头,“那家伙......是个笨蛋。”
“笨蛋?”
刚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小戎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谁是笨蛋?帝君吗?”
“......”
屠夫瞪了她一眼,把她吓得肩膀一缩。
“当然不是帝君!”
他没好气地接连灌了好几口酒,眼神迷离,“一圣指的是圣人·不二,那家伙强的离谱,是公认的最强玩家,就是脑子不太正常......”
他咧了咧嘴,“那家伙每次见面总是嘻嘻哈哈的,逢人就称兄道弟,还说什么要带大家脱离游戏乐园,成立新的乐园。”
“那不是很好吗?”
小戎歪着头,“我那个时候也见过他,他还夸我的尾巴好看呢!”
陈永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差点忘记了她也是那个时期的人了。
“好看个屁。”
屠夫忍不住爆了一个粗口,“他还觉得巨魔一族长得好看呢。”
小戎委屈地嘟起了嘴,眼中闪烁着泪花。
陈永没有理会她,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他去哪了?”
既然连帝君和魔君都能活下来,最强的圣人想必也不会那么容易死亡才对。
“后来?”
屠夫语气低沉下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早在乐园出事前,他就消失了。”
“有人说他已经被乐园抹杀了,也有人说他找到了超脱办法......”
“总之,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再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