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金色舍利,陈永一声哂笑,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模样。
五指一握,将舍利收进背包。
他抬头四顾,大海正在逐渐恢复平静。
身形一动,陈永向着海底飞去。
一分钟后,他重新破水而出,怀里抱着早已昏死过去的陈小禾。
在他收回了自我意识的时候,幸亏有血铠的保护,陈小禾才没有丧生在战斗的余波之中。
不过,可以看到此时的血铠已经破烂不堪,就头盔也碎裂了大半,露出了陈小禾那毫无血色的脸。
她紧闭着双眼,眉头微微蹙起,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该结束了。”
最后看了一眼脚下的大海,陈永双翅一振,抱着陈小禾冲天而起。
......
“唔......”
房间中,柳清霜虚弱地睁开眼睛,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
她微微偏头,看向自己的左臂,那里空空如也。
脑海中的记忆闪过,赵无涯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庞浮现。
“师姐,你我本无仇怨,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失败了,说明他还不是最强......”
“还有林师兄,我已经送他下去了,很快......你就能看到他了。”
紧接着,剑光闪过,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画面的最后,她看到赵无涯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再见了,师姐。”
“替我向林师兄,还有师父问好......”
“......”
柳清霜缓缓收回视线,强忍着剧痛支撑起上半身。
环顾四周,这里是一间很豪华的房间,雕花木床,锦缎被褥,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窗外隐约传来鸟鸣,阳光明媚。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左肩的伤口被仔细包扎过,虽然疼痛依旧,但已经不再流血。
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干净的白色里衣,柔软舒适。
吱呀!
门突然被推开,一名长相清秀的侍女走了进来,对着她恭敬道:“少阁主,您终于醒了。”
柳清霜皱了皱眉,“谁是少阁主?你又是谁?”
侍女并没有解释,而是说道:“阁主说过,等您见到他,您就什么都知道了。”
“阁主?”
柳清霜脑海中浮现一道身影,旋即摇了摇头,“阁主在什么地方?”
“我这就带您过去。”
侍女说着,躬身一引,“少阁主,请。”
柳清霜沉默着下了床,在侍女的带领下,走出房门。
“嗯?”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她顿时反应过来,这里居然就是她之前居住过的无双阁。
但这里,明明早就已经被无相宗的人都毁得一干二净了才对。
难道......
这一瞬间,她的呼吸陡然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侍女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只是依旧恭敬地在前引路。
柳清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疑惑和震惊,稍微加快了脚步。
很快,两人穿过几条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位于无双阁正中央那座主殿前的广场。
然而,随之而来的场景直接让柳清霜瞳孔收缩。
只见在广场的中央,矗立着一根十米高的血色晶柱,而在晶柱的最顶端,挂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那尸体四肢张开,呈大字状。
一颗莲花般的血晶穿透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胸膛盛开,血色的色泽在阳光下艳丽非凡。
柳清霜下意识握紧手掌,这具尸体,正是背叛了无双阁的赵无涯。
侍女低着头,不敢去看上面的尸体,“少阁主,阁主就在前面,接下来的路,还请您自己上去。”
柳清霜收回视线,默不作声的向前走去。
沿着石阶向上,当终于踏入大殿,见到那道背影的那一刻,她的心神轰然一震,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弟子柳清霜,拜见......师父。”
陈永缓缓转身,看着跪伏在地的少女,微微一笑,“清霜,你做的很好,我很欣慰。”
柳清霜低着头,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身躯微微颤抖着。
啪!
一只手掌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
柳清霜浑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不必紧张,先起来吧。”
陈永温和道。
“......”
柳清霜恍惚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陈永从她身边走过,站在石阶上,看着广场上的尸体。
“小禾都跟我说过了,多亏了你保护她。”
柳清霜嘴唇动了动,沙哑道:“公主她......没事吧?”
她并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做出那种选择,明明眼前之人才是覆灭金霞山的罪魁祸首,但他不在的时候,她却仍然不敢升起丝毫反抗的念头。
甚至还在第一时间,本能地去保护与他有关的事物。
“她很好。”
陈永背对着她,声音平静。
柳清霜迅速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低下头。
犹豫片刻,她开口道:“师父,林师弟他......”
“死了便死了。”
陈永淡淡道:“技不如人,被杀了也正常。”
柳清霜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臂,眼神变得黯淡。
陈永突然转过身来,凝视着她,“你......想变强吗?”
柳清霜一怔,旋即缓缓抬头,“想!”
陈永微微一笑,他伸出手,一枚拇指大小的血色小球被凝聚出来,悬浮在掌心上方。
“吞下它,从此你将脱胎换骨。”
他将血球往前一送,“但代价是,从今往后,你将成为我的一部分,再也不能背叛我。”
“成为你的一部分?”
柳清霜呆呆地看着陈永,脸颊微红。
“是的。”
陈永笑容不变,红色的瞳孔倒映着少女的身影,“我可以赐予你超乎想象的力量,但你的血肉、骨骼、灵魂都将永远归属于我......”
“我让你生,你便生,我让你死,你便死!”
“你......愿意吗?”
柳清霜心中悚然一惊,下意识想要拒绝,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停了下来。
“我......”
她挣扎着,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在金霞山时陈永和大长老大战的画面,然后画面一变,又变成了赵无涯朝她挥剑的那一刻。
柳清霜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再次跪倒在陈永面前,“多谢师父给我机会,弟子......愿意!”
陈永也不意外,指尖轻轻一弹,将那枚血色小球送到柳清霜的唇边。
“张嘴。”
柳清霜闭上眼睛,微微仰头,红唇轻启。
“唔......”
她的眉头陡然皱起,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喉咙直冲而下,瞬间炸开。
轰!!!
她猛地弓起身子,指甲硬生生扣入地面。
噗!
她的后背突然撕裂,四根血晶凝结成的骨刺破体而出,如同蜘蛛腿般支撑起她的身体。
与此同时,她的左肩断臂处肉芽疯狂蠕动,一条全新的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成型。
“啊!”
柳清霜终于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吼,瞳孔完全化作血色,血气在她周身弥漫,不断改造着她的肉体。
足足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她才渐渐平息下来。
“呼!呼!”
柳清霜趴在地上剧烈喘息着,眼中的血色渐渐退去,但那股震撼却久久未散。
“这种力量......”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新生的左臂,眼神迷离。
陈永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去吧,去清水涧......”
“把我们的皇帝陛下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