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木板被浪泡得发胀,踩上去“咯吱”作响。韦小宝扶着船舷,樱花佩烫得像块烙铁,归心岛在雾中若隐若现,灯塔的光将海雾染成莲花状,泛着细碎金光。
“归心镜要拿最珍贵的东西做引子。”韦莲月红袍被海风扯得猎猎响,指尖划过海图旋涡,“我当年照见哥送的玉簪,后来被老教主没收了。”
冰露心灯在桅杆上打转,光焰被风扯成薄纱:“雾里有歌声,像潘家奶奶的摇篮曲,是往生魂魄在引路呢。”
韦长军玉箫轻叩船舷,眉峰微蹙:“爹当年在这片海失踪,我总觉得不安。”
石窟石壁渗着海水,归心镜嵌在莲花石座上,蒙着层水雾。韦长军伸手擦镜,水雾散开,映出幼时他追妹妹跌进莲池的模样,母亲在廊下笑骂“小泼猴”。
“镜会显愧疚事。”韦莲月指尖触镜,画面切换成她烧韦家账本的场景,灰烬落发间如黑雪,她猛地缩手,指尖发颤。
潘金莲红绸缠上镜沿,金光亮得刺眼:“二姐在里面!她把半块莲花玉塞进绣‘莲月’的襁褓!”
阴影里传来湿软的脚步声,裴如海灰袍沾着海泥,念珠转得飞快。“裴如海?”潘金莲红绸绷紧,“你骗二姐去血月教!”
他望着潘巧云,瞳孔骤缩——她鬓角沾雾珠,脚踝系着他送的红绳,腰间药囊绣着歪扭莲花。“巧云...”他声音砂纸般沙哑,袖中锦囊滑落,干枯的莲花瓣滚到她脚边,“这是你去年掉在莲池的...我捡了收着。”
潘巧云后退半步,药囊撞石壁轻响:“你还留着...”
归心镜白光骤起,映出裴如海的记忆:少女巧云摘莲沾泥,他托药箱偷笑;她染风寒,他煎药时望着她发间莲香出神。
“裴家本是护《莲心诀》的匠人。”韦小宝樱花佩贴镜,白光浮字,“你师祖被胁迫才断了传承。”
裴如海跪倒,额头磕湿石地:“二姐临终托我带巧云远走,我没做到...”他递出泛黄的信,“这是她的字。”
潘巧云接信,泪滴晕开“巧云”二字,像朵水莲。
黑船老者举骨杖狂笑:“裴和尚,你当年为保这丫头,跪了三天三夜!”
裴如海念珠绷断,抓起玉箫碎片冲向黑船,佛光与韦长军九阳真气相撞,开出金色并蒂莲:“巧云闭眼!看我报仇!”
韦莲月权杖旋出莲影,与兄长金带缠成网,困住毒蝎。潘金连红绸分缠老者四肢,金芒蚀尽他黑袍,露出韦家护院服。
“你藏着家传玉三十年。”韦长军箫抵他喉,“早忘了韦家祠堂?”
老者瘫倒,望着玉佩泣道:“我只想回家...”
归心镜碎片腾空,拼成水晶莲台,托着《莲心九阳合璧》。裴如海将半块莲花玉放莲心,三玉合璧时,他僧袍化作蝶影,融入魂魄和声——原来他早油尽灯枯,凭执念撑到此刻。
朝阳跃出海面,水晶莲化作光点落肩头。韦小宝望着樱花佩恍然:归心不是回过去,是带着牵挂往光里走。
浪尖新莲初绽,露水中映着众人身影,像幅永不褪色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