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又看向那二十八枚重焕生机的人参果:“此果历经混沌侵蚀,复经甘露洗礼,其性已变。
虽无增寿之奇效,却蕴含一丝净化后的混沌本源与无上佛力,或可称为‘琉璃心果’。
服之,于悟道、破障、抵御心魔有大益,然非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轻用,否则反受其乱。” 这等于赋予了人参果全新的、更侧重于精神层面的功效。
最后,菩萨的目光投向之前张晓辰他们发现金蝉子踪迹的山洞方向。
宝相庄严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金蝉异动,混沌再现,此非偶然。镇元道友,那骨钉所携气息,似与上古某位陨落圣人的怨念碎片有关…上苍之手所图,恐非仅止于灵果。”
此言一出,张晓辰,镇元子、孙悟空等皆是面色剧变。
牵扯到上古圣人,这背后的阴谋层次远超想象。
“劫起劫落,自有定数。尔等好自为之。”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观音菩萨脚下莲台升起祥云,身影在梵音缭绕中渐渐淡去,只留下满园馨香与重获新生的人参果树。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谜团和阴影笼罩在众人心头。
张晓辰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那枚微小的、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脉动的黑色结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既危险又神秘的混沌力量,陷入了沉思。
孙悟空则挠着下巴,火眼金睛盯着山洞方向,眼中战意升腾。
唐小雨快速记录着探测仪上关于“琉璃心果”的能量频谱,华瑾则忙着为清风和受损的灵脉调配恢复灵药。
镇元子走到果树前,抚摸着那处新生的木质,沉声道:“菩萨所言非虚。
这‘万秽骨钉’的炼制手法,确实带有几分…那位陨落于混沌劫中的‘黑帝’的气息碎片…若真是他残留的怨念被上苍之手利用…” 他没有说下去,但空气中弥漫的沉重感说明了一切。
五庄观的危机暂时被菩萨化解,但风暴的中心,似乎才刚刚开始凝聚。
张晓辰握紧星辰剑,感受着剑身传来的冰凉触感与掌心混沌结晶的悸动。
他知道,自己与这个名为“上苍之手”的神秘组织,以及那潜藏在黑暗中的金蝉子,乃至那可能复苏的上古圣人怨念,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但是金蝉子这个名字,张晓辰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唐三藏,他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别的代表恶的一方的金蝉子。
几天之后,如来佛祖准备借助人参果树恢复一些修为和暗伤。
张晓辰则在人参果树恢复之后,暂时回到了花果山,按照孙悟空的想法,他请了观音欧萨参与调查这件事。
在有新的进展之前,张晓辰和华瑾,唐小雨他们可以暂时不用去管这暗黑金蝉子的事情了。
而还有一件事让张晓辰暂时也抽不出时间去做些别的什么。
那就是重建天庭……
水帘洞里,孙悟空正带着张晓辰看着一幕场景重现般的投影,那是天庭崩塌前的场景——
三十三重天之上,从未有过这样的声响。
那并非雷霆的怒吼,亦非星辰碰撞的轰鸣。
它更低沉,更庞大,像一块无边无际的琉璃正被一只无形巨手生生掰断、碾碎。
整个天穹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种源自世界根基的、令人骨髓冻结的撕裂声,蛮横地灌入三界每一个生灵的神魂深处。
凌霄宝殿,这座统御诸天万古岁月的巍峨圣殿,此刻正被一道无法丈量的恐怖裂痕贯穿。
那裂痕自殿顶最中心蟠龙藻井处炸开,如一条狰狞扭曲的黑色巨蟒,瞬间撕裂了层层叠叠、万载不坏的琉璃金瓦。
曾经璀璨得令日月失色的穹顶,此刻成了破碎的蛛网,透过那巨大的、不规则的破口,露出的并非纯净的苍穹,而是翻滚、沸腾、吞噬一切光线的混沌虚空。
虚空风暴发出呜咽般的尖啸,裹挟着殿内散逸的仙灵之气,化作无数道灰白色的毁灭气旋,在殿内疯狂肆虐。
无论是玲珑剔透的琼楼玉宇,还是流淌着金浆玉液的虹桥,亦或是仙禽瑞兽栖息的灵圃,都在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强光。
随即被狂暴的能量彻底抹平,只留下翻滚的烟尘和灼热的琉璃状坑洼。
昔日庄严神圣的南天门,巨大的玉石牌坊只剩半截焦黑的基座,孤零零地矗立在翻腾的混沌边缘,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墓碑。
碎裂的金砖玉瓦脱离了阵法的维系,被虚空风暴卷起,在混沌乱流中相互碰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它们不断粉碎,从巨大的残骸变成拳头大小的碎块,再化为齑粉,最终彻底融入那片吞噬一切的灰暗,成为混沌微不足道的尘埃。
整个天庭,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巨大的虚空裂口贪婪地蚕食、分解、消化……
此刻另一边。
大雷音寺的如来佛祖,丈六金身此刻竟黯淡无光,盘坐于一片混乱风暴相对平静的中心。
他那本应圆满无碍、映照大千的佛陀金身之上,一道可怕的创伤贯穿了胸腹。
伤口边缘并非平滑的撕裂,而是布满了细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他这无上金身是由某种极其坚硬又极其脆弱的琉璃构成,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力量瞬间贯穿并震裂。
伤口深处,没有血肉,只有不断逸散的、粘稠如融金般的佛血,每一滴都蕴含着磅礴的佛门愿力,此刻却带着令人心悸的衰败气息,滴滴答答,落向下方已然破碎、正被混沌吞噬的灵山净土。
那至洁的佛土,被这带着衰亡气息的金血浸染,大片大片地失去光泽,变得灰败、枯槁。
如来佛祖低垂着眼睑,面上无悲无喜,唯有一双深邃如星空的佛眼深处,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一只布满皱纹、骨节分明的手,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按在了佛祖背后那巨大的伤口边缘。
镇元大仙的脸色比身后被混沌侵蚀的灵山净土还要灰败。他看了一眼佛祖那正缓慢消散、边缘不断蔓延裂痕的金身,又望了一眼那株被自己以大法力护持在身侧、根须虬结、枝叶在虚空风暴中簌簌发抖的天地灵根——人参果树。
那翠绿的叶片上,蒙上了一层死寂的灰翳。
镇元子的眼中掠过剧烈挣扎的痛苦,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决绝。他猛地一跺脚,周身地仙之祖的浑厚法力汹涌而出,化作无数道土黄色的符文锁链,强行在佛祖周围撑开一片相对稳固的空间,暂时隔绝了狂暴的虚空乱流。
“佛祖,……得罪了!”镇元子的声音嘶哑,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