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微光艰难地刺破林家后山的浓密林冠,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昊拖着疲惫却异常挺直的脊梁,踏着沾满露水的草丛,一步步走回那间位于家族角落、低矮破败的小院。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混合着浓重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父亲林啸那间小屋的窗户紧闭着,里面传来压抑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仿佛要将那具枯槁的身体彻底撕裂。每一次剧烈的喘息都像钝刀,在林昊心头剜过。
他脚步顿了顿,眼中掠过深深的痛楚和无力,随即化为更深的决绝。他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那间只有一床一桌的陋室,反手关上门,将外界的药味和咳声隔绝大半。屋内依旧昏暗,只有窄小的窗棂透进几缕惨淡的晨光。
没有立刻休息。林昊背靠着冰凉粗糙的木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他摊开左手,掌心那枚暗铜色的星坠静静地躺在沾着干涸血迹的皮肤上。一夜的紧握,金属的边缘甚至在他掌心压出了一圈浅浅的印痕。
晨曦中,它依旧毫不起眼,黯淡无光,仿佛昨夜后山断崖上那惊心动魄的吞噬与反哺,只是一场绝望中诞生的幻梦。
然而,丹田气海深处,那一丝微弱却无比真实存在的温润感,以及那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活跃、带着勃勃生机的星力,正无声地宣告着奇迹的真实性!
“不是梦…”林昊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抖。他闭上眼,仔细回味着昨夜那种玄妙的感受:星坠产生的微弱吸力,月华星力被强行牵引、吞噬,以及那暖流反哺自身、滋养血肉、稳固境界的奇异过程。
“吞噬…转化…”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他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掌心的星坠,眼神炽热得如同燃烧的烙铁!“它…它能吞噬星辰之力,然后转化为我能吸收的精纯能量?!”
这个发现让他浑身血液都为之沸腾!凡品下阶血脉沟通星辰艰难无比,引星力入体更是效率低得令人发指,这是他修炼路上最大的、几乎无法逾越的鸿沟!而星坠的存在,竟能无视血脉桎梏,强行掠夺天地间的星力!
这简直是逆天改命的神器!
狂喜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疲惫。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验证!想要抓住这唯一的希望之光!
但此刻,天已放亮,月华早已隐去。窗外,是初升的、带着灼热气息的朝阳。他尝试着像昨夜一样凝聚心神,沟通星坠,去牵引头顶的太阳之力。
然而,星坠毫无反应。那丝微弱的吸力如同石沉大海,无论他如何集中精神,如何催动,掌心都只有冰凉的触感,再无半分神异。
“不行…是因为太阳之力太过灼热霸道?还是…只有特定的星辰之力才能被它牵引吞噬?”林昊皱紧眉头,心头刚刚燃起的火焰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反复尝试了几次,依旧徒劳无功。星坠沉寂如死物,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它偶尔的“心血来潮”。
希望之后的落差,带来更深的焦躁。难道昨夜只是昙花一现?难道那丝稳固的境界,只是回光返照?
“不!我不信!”林昊猛地攥紧星坠,金属边缘深深硌进掌心刚结的血痂,带来清晰的痛感。“一定有办法!一定有触发它的条件!”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盘膝坐好,闭上双眼,开始仔细梳理昨夜每一个细节。
月光…掌心伤口…血水与汗水…精神高度集中下的绝望嘶吼…然后是那奇异的嗡鸣和吸力…
“血…汗水…还有精神?”林昊心中一动。昨夜星坠产生异变,似乎正是在他情绪剧烈波动、精神高度凝聚,并且掌心伤口流出的鲜血和汗水浸染了星坠之后!
“需要…媒介?需要我的精神意志和…血肉接触作为引子?”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型。
他立刻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没有犹豫,他伸出右手食指,用牙齿狠狠咬破指尖!
嘶!
剧烈的疼痛传来,鲜红的血珠瞬间从指尖伤口涌出。
林昊眼神一凝,将渗血的指尖,稳稳地按在了左手掌心那枚暗铜色的星坠表面!
嗡!
就在指尖鲜血接触到星坠表面的刹那!
那熟悉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轻微嗡鸣,再次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紧接着,一股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吸力,瞬间从星坠内部爆发出来!这一次,目标不再是外界的星辰之力,而是…他指尖涌出的鲜血!
林昊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指尖的血液正被这股吸力贪婪地吮吸着,丝丝缕缕地渗入星坠表面那些玄奥的古拙纹路之中!星坠那暗铜色的表面,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暗金色流光一闪而逝,如同干涸的海绵在疯狂吸水!
这诡异的一幕让林昊心头剧震!但他强忍着抽回手指的冲动,死死盯着星坠,精神高度集中,尝试着去“引导”这股吸力。
“吸我的血…然后呢?给我力量!”他在心中无声地嘶吼,将所有的意志和渴望都灌注其中!
仿佛回应了他的意念,星坠在吸吮了大约十几滴鲜血后,那股针对血液的吸力骤然停止!下一刻,一股远比昨夜更加清晰、更加温热的暖流,猛地从星坠内部反哺而出,顺着他按在星坠上的指尖伤口,汹涌地注入他的体内!
这股暖流带着一种奇异的灼热感,仿佛浓缩的生命精华,比月华转化的暖流更加霸道!它沿着手臂的经脉奔腾而上,所过之处,皮肉筋骨都传来阵阵强烈的麻痒和微微的刺痛感,仿佛在经历着某种快速的淬炼和强化!
更让林昊心神俱震的是,这股暖流最终汇入丹田气海时,并未像昨夜月华之力那样温和滋养,而是带着一股蛮横的冲劲,狠狠地撞击在他那星尘境一重的脆弱壁垒之上!
轰!
林昊只觉得丹田猛地一震,如同被重锤敲击!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传来,让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然而,剧痛之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丹田内那原本微弱的气流,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燃料,瞬间变得粗壮、活跃了数倍!在暖流的持续灌注下,疯狂地旋转、压缩!
星尘境二重!
那层困扰了他不知多久的境界壁垒,竟在这股由自身鲜血献祭换来的、霸道蛮横的能量冲击下,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轰然破碎!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凝实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林昊身上升腾而起!虽然依旧微弱,但已不再是星尘境一重的孱弱,而是踏入了二重的门槛!
突破了!
林昊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狂喜、震撼,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成功了!以血为祭,换取力量!这星坠,竟能吞噬他的精血,转化为狂暴的能量,强行冲击境界!
然而,狂喜还未散去,一股强烈的虚弱感和眩晕感便如同潮水般袭来。指尖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失去十几滴蕴含生命精华的鲜血,对此刻的他来说,负担不小。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吞噬精血…强行破境…这…”林昊看着掌心那枚再次恢复黯淡的星坠,感受着体内星尘境二重的力量,以及身体传来的阵阵虚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无疑是条捷径!一条无视血脉天赋、无视修炼常理的捷径!但代价,是自身的精血!是生命的本源!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动用此法!”林昊心中凛然,迅速做出了判断。吞噬精血换取力量,如同饮鸩止渴,短期内或许能突飞猛进,但长久下去,必然根基虚浮,甚至透支生命本源,后果不堪设想!昨夜那种吞噬月华星力、温和滋养的方式,才是正道!才是根基!
“必须找到稳定触发它吞噬外界星辰之力的方法!而不是依靠我的精血!”林昊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盘膝坐好,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突破后经脉的胀痛感,开始尝试主动运转《引星诀》,引导体内新生的、属于星尘境二重的星力流转,巩固这来之不易的境界,同时尝试修复身体的亏空。
星力在微弱的意念引导下,如同初生的溪流,缓慢而艰难地在干涸的河道中流淌。每一次流转,都带来经脉的刺痛和丹田的胀满感,那是境界刚刚突破、力量尚未完全掌控的迹象。
时间在静坐中缓缓流逝。日头逐渐升高,灼热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狭长的光斑。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昊感觉体内那新生的星力终于稍稍驯服,运转顺畅了一丝,身体的虚弱感也因星力的滋养而稍有缓解时,一阵刻意加重、带着浓浓恶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那扇破旧的木门外。
紧接着,毫不客气的大力拍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趾高气扬、充满嘲讽的尖锐嗓音:
“林昊!废物!开门!宏少爷让你滚去练武场!今天轮到你清理星力废渣了!别装死!” 是林宏身边那个叫林猴的狗腿子。
清理星力废渣?
林昊眉头瞬间拧紧!
林家练武场中央,设有几座专门用于年轻子弟修炼、测试武技威力的“试星石”。这些特殊石材能承受星力冲击,但每次使用后,试星石表面和周围地面都会残留大量狂暴、混乱、极度驳杂的星力碎片和逸散能量。这些能量狂暴无序,难以吸收,如同垃圾,被称为“星力废渣”。
清理这些废渣,是个苦差中的苦差!不仅极其耗费体力,需要将沉重的、沾染了废渣的碎石泥土搬走,更因为那些狂暴混乱的废渣能量会不断侵蚀身体,让人浑身酸痛乏力,如同大病一场。以往这活计都是丢给族中最不受待见、血脉最差的几个旁系杂役子弟去做。林宏此刻点名让他去,用意不言而喻——赤裸裸的羞辱!要将他这个“嫡系废物”,踩到和最低等杂役一样的泥地里!更要利用废渣的侵蚀,进一步摧残他本就虚弱的身体!
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从林昊脚底窜起,直冲头顶!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新突破的星尘境二重星力在经脉中不受控制地奔涌起来!
门外,林猴的拍门声更加急促嚣张,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辱骂:“废物!聋了吗?还不快滚出来!宏少爷说了,今天清理不完,不准吃饭!饿死你个垃圾!”
杀意在林昊眼中一闪而逝,随即被他强行压下。现在翻脸,毫无胜算,只会给父亲和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将所有的愤怒和屈辱都压入心底最深处,只留下冰冷的寒潭。他站起身,走到门边,猛地拉开了门。
刺眼的阳光涌了进来,晃得他微微眯眼。
门外,身材干瘦、一脸刻薄相的林猴正叉着腰,斜睨着他,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哟?终于舍得出来了?还以为你这废物死在屋里了呢!赶紧的,磨蹭什么!练武场等着你呢!” 他故意将“废物”两个字咬得极重。
林昊面无表情,甚至没有看林猴一眼,仿佛对方只是一团令人作呕的空气。他沉默地跨出门槛,径直朝着练武场的方向走去。脚步沉稳,背脊挺得笔直。
“哼!装什么装!等下有你受的!”林猴被林昊的漠视激怒,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
林家练武场。
此刻并非修炼高峰,只有寥寥几个子弟在远处活动。场地中央,几座灰黑色的巨大试星石矗立着,其中一座周围,地面呈现出一种焦黑、碎裂的状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狂暴、混乱、令人窒息的能量气息。这正是昨日林宏等人测试武技后留下的“杰作”。
几个穿着粗布短褂、面黄肌瘦的杂役少年,正拿着简陋的铁锹和箩筐,费力地清理着试星石周围沾染了废渣的碎石和泥土。他们动作迟缓,脸上带着痛苦之色,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搬动沉重的石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额头上满是虚汗。废渣中蕴含的狂暴能量如同无形的针刺,不断侵蚀着他们的身体。
林猴带着林昊走到这片区域,指着那堆散发着混乱能量波动的碎石废土,如同指着一堆真正的垃圾,尖声道:“喏!你的活!宏少爷交代了,日落之前,必须把这堆‘好东西’清理干净!搬到后山废渣坑去!少一粒土,你今天都别想吃饭!”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远处几个林家子弟投来看戏的目光,对着林昊指指点点,发出低低的嗤笑声。
林昊没有理会林猴,他的目光落在那片焦黑的区域,落在那堆散发着混乱驳杂气息的碎石泥土上。
狂暴、混乱、充斥着各种属性冲突的星力碎片…这些被称为垃圾、唯恐避之不及的“星力废渣”…
林昊的瞳孔,在无人察觉的瞬间,骤然收缩了一下!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这些…这些狂暴混乱的废渣能量…能不能…吞噬?!
昨夜,星坠吞噬了精纯的月华星力。
今晨,它吞噬了自己的精血。
那么…这些驳杂狂暴、如同剧毒般的星力废渣…它…是否也能吞噬?!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如果可行…这遍地都是、人人厌弃的“垃圾”,对他而言,岂不是遍地都是…“补品”?!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依旧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他默默走到堆放工具的地方,拿起一把沉重的铁锹,走向那片散发着混乱气息的焦黑区域。
“哼,废物,好好享受吧!”林猴见他老实拿起工具,得意地哼了一声,抱着膀子走到不远处一棵树荫下,显然打算好好“欣赏”林昊接下来的痛苦挣扎。
林昊走到一块较大的、布满裂痕的焦黑碎石前。这块碎石显然是昨日被强力武技从试星石上崩裂下来的,残留的混乱星力气息最为浓郁,甚至肉眼可见一丝丝微弱的、扭曲的光丝在表面游走不定,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狂暴感。
他蹲下身,没有立刻动手挖掘搬运。而是伸出左手,装作支撑身体的样子,将掌心覆盖在了这块碎石之上,同时,那枚紧贴掌心的暗铜色星坠,也毫无阻碍地接触到了碎石粗糙冰冷的表面。
嗡!
就在星坠接触到碎石表面那混乱狂暴能量的一刹那!
那股熟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微弱嗡鸣,再次清晰地在林昊脑海中响起!
紧接着,一股远比昨夜牵引月华、今晨吞噬精血时都要…贪婪、霸道、甚至带着一丝饥渴意味的吸力,猛地从星坠内部爆发出来!
这股吸力如同无形的黑洞漩涡,瞬间锁定、缠绕住了碎石内蕴藏的所有狂暴、混乱、驳杂的星力碎片!
“嘶——”
林昊清晰地“感知”到,碎石内部那些如同毒蛇般纠缠冲突的能量乱流,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瞬间被这股霸道绝伦的吸力强行撕扯、剥离、吞噬!化作一股股混乱而驳杂的洪流,疯狂地涌入掌心的星坠之中!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远超吞噬月华和精血!
那枚暗铜色的星坠,此刻在林昊的感知中,仿佛化作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炼狱熔炉!那些足以让普通杂役痛苦不堪、侵蚀身体的狂暴废渣能量,被它毫不留情地吞噬进去,如同投入烈焰的枯柴!
下一刻,一股远比月华暖流更灼热、比精血能量更狂暴、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养分”气息的暖流洪流,猛地从星坠内部反哺而出,顺着掌心劳宫穴,汹涌地冲入林昊的体内!
“呃!”林昊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震!
这股能量洪流太霸道了!它不再温和,而是充满了野性和冲击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脆弱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同时,一股股精纯的生命能量和星力本源,也在这股狂暴的暖流中被强行萃取、剥离出来,迅速融入他的血肉、筋骨、丹田!
剧痛伴随着力量疯狂滋长的奇异快感,瞬间席卷了林昊的全身!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但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却燃烧起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
能吞噬!
星坠…连这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星力废渣,都能吞噬!都能强行炼化,转化为滋养自身的能量!
虽然过程痛苦,远不如月华精纯温和,甚至不如精血转化来得高效直接,但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林昊的修炼之路,将不再被任何环境限制!这看似绝境的“惩罚”,对他而言,竟是一处…无人知晓的宝藏之地!
树荫下,抱着膀子等着看笑话的林猴,看到林昊蹲在那里,身体突然一震,然后额头冒汗,似乎极其痛苦的样子,顿时咧开嘴,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哈哈,废物就是废物!碰一下废渣就受不了了?这才刚开始呢!有你好受的!”
他以为林昊是被废渣的侵蚀能量折磨得痛苦不堪。
殊不知,此刻林昊承受的痛苦之下,是力量如同决堤洪水般疯狂增长的狂喜!他紧咬着牙关,忍受着经脉被冲击的撕裂感,将左手死死按在那块焦黑碎石上,如同一个饥饿到极点的人抓住了救命的食物,贪婪地、疯狂地吞噬着其中蕴含的“养料”!
星坠无声运转,贪婪地吞噬着废渣中的混乱能量。一股股狂暴的暖流反哺入体,冲击着经脉,带来剧痛,也带来力量疯狂的滋长。
星尘境二重的境界,在这股狂暴能量的持续灌注下,如同被狂风鼓动的船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稳固着、推进着!向着那二重巅峰的壁垒,发起猛烈的冲击!
林昊低垂着头,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焦黑的泥土上,瞬间被蒸发。在无人看见的角度,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凶戾的弧度。
林宏…你送来的这份“大礼”…
我林昊,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