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五年三月十日夜,太行山区边缘,武乡以东。
日军第20师团第39旅团旅团长高木义人少将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方面军司令部发来电报,鉴于围剿第九路军失利且部队疲惫,命令各部暂缓进攻,转入休整,巩固占领区。
他的旅团(下辖第77、78联队及配属炮兵,总兵力约8000人)在之前一周的追击中疲于奔命,却连第九路军的尾巴都没摸到,反而因为第九路军小股部队的不断骚扰而损失了近百人,士气有些低落。
此刻,部队分散在几个相邻的村庄里宿营,哨兵加倍,探照灯不时扫过田野,显得格外警惕。高木认为,第九路军就算再大胆,也不敢主动攻击他这样一个齐装满员的旅团。他们肯定已经逃进深山了。
然而,他错了。
距离日军宿营地不到十五里的一处山谷里,第九路军如同蛰伏的猛兽,正在悄然苏醒。
总指挥谢毅峰看着刚刚由运输队紧急送来的三十架“夜鸳”空中三蹦子(一种简易动力滑翔机,双座,木质骨架蒙布,噪音相对较小,适合夜间低速突袭),脸上露出了嗜血的冷笑。
“梅津老鬼子以为咱们跑了?做梦!老子等的就是他们放松警惕的这一刻!”他对着麾下将领下达命令,“今晚,给高木义人这老小子来个狠的!”
作战部署:
空中突击队: 三十架“夜鸳”,每架搭载两名驾驶员(兼投弹手)和60公斤集束手榴弹\/小型炸药包。任务:超低空突袭,重点轰炸日军第39旅团指挥部所在地(通过前期侦察已大致定位)、炮兵阵地、辎重车队以及密集营房。
地面突击集群:
左翼: 摩步第1团(约3000人)配属装甲突击营(8辆九五式轻坦),从北面向日军第77联队驻地发起强攻。
右翼: 摩步第2团(约3000人),从南面向日军第78联队驻地发起强攻。
中央突破: 摩步第3团(约3000人)为核心,配属所有10辆“三四式”火箭炮发射车(已重新装填),在防空机枪团(18挺四联装12.7mm高射机枪提供平射火力支援)的掩护下,直插日军旅团指挥部!
预备队及保障: 其余部队作为预备队并负责保护后勤线。
攻击时间: 凌晨两点整,以“夜鸳”投下第一枚炸弹为号。
凌晨一点五十分。
三十架“夜鸳”如同暗夜中的蝙蝠,从山谷中悄然滑出,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地形掩护,以极低的高度扑向日军营地上空。发动机的嗡嗡声被风声掩盖。
凌晨两点整!
“攻击!”空中突击队指挥官一声令下。
刹那间,黑沉沉的天幕上落下无数黑点!
轰!轰!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首先从日军营地核心区域炸响!旅团指挥部所在的院子被两三枚炸弹直接命中,土木结构的房屋瞬间垮塌,电台天线拦腰折断!
紧接着,日军野炮第26联队的阵地上也腾起巨大火球,堆放的弹药发生殉爆,地动山摇!
停放在村口的卡车队燃起熊熊大火,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混乱!极致的混乱!
日军士兵从睡梦中惊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巨大的爆炸声和仿佛来自头顶的奇怪嗡鸣,以及四面八方响起的猛烈枪炮声!
“敌袭!空袭!”
“指挥部被炸了!”
“炮兵阵地完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地面,第九路军的全面进攻开始了!
“火箭炮!全营齐射!给老子砸开一条路!”谢毅峰在指挥车上怒吼。
嗤嗤嗤——!!! 八十发132mm火箭弹拖着死亡的尾焰,覆盖了中央通道上日军匆忙组织起来的防御阵地,瞬间将其化为火海。
“防空团!平射!开路!”
咚咚咚咚咚! 18挺放平的四联装高射机枪发出了令人心悸的咆哮,12.7mm的穿甲燃烧弹组成的金属风暴,如同死神的镰刀,将沿途的一切障碍物、简易工事、以及试图抵抗的日军士兵统统撕碎!
“装甲营!冲过去!”
8辆九五式轻型坦克引导着摩步3团的卡车队,沿着火箭炮和重机枪开辟的通道,疯狂地向日军纵深冲去!坦克上的机枪和37mm炮不停开火,碾压着一切阻挡。
左翼的摩步1团和右翼的摩步2团也同时发起了猛烈攻击。装备着“快响二十式”半自动步枪和“太行式”轻机枪的战士们,火力完全压制了只有三八式步枪和少量轻机枪的日军步兵。
日军第77、78联队试图向中央靠拢,却被第九路军左右两翼的强大攻击死死缠住,根本无法有效支援旅团核心区域。
高木义人少将在第一波空袭中就被炸伤,被副官拖出倒塌的指挥部,但通讯已完全中断,他根本无法有效指挥部队。
失去了统一指挥的日军各大队、中队只能各自为战,但在第九路军有计划的穿插分割和绝对优势的火力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苍白无力。
第九路军的地面部队,尤其是中央突击集群,进展神速!摩步3团的士兵们跳下卡车,用手里的半自动步枪、冲锋枪和手榴弹清剿着残敌,火箭炮和重机枪则不断向前延伸射击。
凌晨三点半。
战斗基本结束。
日军第20师团第39旅团遭到毁灭性打击:
旅团指挥部被端,旅团长高木义人少将重伤被俘(后因伤重死亡)。
野炮第26联队全军覆没,所有火炮被毁。
第77、78联队伤亡过半,建制被打残,丢弃大量装备溃散。
总计毙伤日军超过4000人,被俘500余人(大多带伤)。
缴获步枪、机枪、弹药、物资无算,摧毁卡车数十辆。
第九路军再次发扬“快打快撤”的风格,在日军周边部队反应过来之前,带着战利品和伤员,迅速撤离战场,再次消失在太行山的夜色中。
次日清晨。
当日军第108师团和第20师团残余部队胆战心惊地进入战场时,只看到一片焦土和遍地狼藉的日军尸体。
梅津美治郎在北平接到噩耗,当场吐血,怒吼着“谢毅峰!第九路军!”却无计可施。
第九路军此次“回马枪”,充分利用新装备的奇效和机械化部队的迅猛,以极小的代价(伤亡不足五百人)几乎全歼日军一个精锐旅团,彻底打出了威名,也沉重打击了日军在华北的嚣张气焰。
“夜鸳”的首战,更是给日军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怖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