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江焱在数十道目光的注视下,迈出了走向盟主之位的第一步。
“嗒。”
脚跟落地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大殿中却格外清晰。
随着脚步抬起,青石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清晰的血脚印——
方才过刀山时脚底被割裂的伤口,此刻正不断渗出鲜血。
他走得不快,甚至带着几分从容。
但每一步踏出,身上的气势就攀升一分。
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凡是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当他走到第七步时,大长老穆河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率先推开座椅,单膝跪地,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
“恭迎盟主归位!”
这一声如同号令。
他身后的路飞、孙强等一众亲信齐刷刷跪倒,动作整齐划一,声音震得梁柱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恭迎盟主!”
中立派的三长老陈守正抚须沉吟,目光在江焱染血的脚步和淡然的脸色间来回扫视。
最终轻叹一声,也站起身来,带着身后一众堂主躬身行礼。
他虽然未发一言,但这个举动已然表明态度。
整个大殿,唯有二长老欧阳博仍端坐不动。
他手中紧握的茶杯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盯着江焱,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
见江焱即将走到龙头椅前,欧阳博猛地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站在他身后的玄武堂主赵莽立即会意。
这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汉子深吸一口气,猛地踏前一步,声如洪钟地喝道:
“且慢!”
这一声大喝让殿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赵莽大步走到殿中,粗声粗气地说道:
“盟主之位空缺多年,关系我洪盟兴衰,可不是单有勇气就能坐上的!”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江焱终于停下了脚步,就站在离龙头椅三步之遥的地方。
他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落在赵莽那张凶悍的脸上,嘴角甚至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哦?”
他轻轻挑眉,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依赵堂主之见,还需要什么?”
赵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但想到二长老的吩咐,只得硬着头皮道:
“东星社近来日益猖狂,屡犯我洪盟地界!你若有真本事,就去取了东星社长蒋天龙的项上人头!拿他的人头来证明你的实力!”
“哗——”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谁都知道东星社长蒋天龙不仅自身武功高强,身边更是高手如云,行踪诡秘难测。
这个要求,分明是刻意刁难,甚至可说是想让江焱去送死!
在一片窃窃私语和担忧的目光中,江焱却只是轻轻活动了一下刚刚包扎好的脚板,仿佛没听到这个近乎荒谬的要求。
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朝赵莽勾了勾手指,语气平淡无波:
“你,过来。”
赵莽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欧阳博。
见二长老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这才定了定神,暗自戒备着,一步步向前走去。
他身材魁梧,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震,试图在气势上不落下风。
就在赵莽走到距离江焱仅有三步之遥时——
江焱咧嘴一笑,他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只见他身形微侧,右手如毒蛇出洞般探出,五指成爪,精准地扣住赵莽的咽喉。
赵莽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动作,就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力道从喉间传来。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大殿中格外刺耳。
赵莽那双凶悍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整个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欧阳博\"砰\"地一声拍案而起,太师椅被他巨大的力道震得向后滑出半尺。
他伸出的手指因愤怒而不停颤抖,脸色惨白如纸:
\"你...你竟敢在忠义堂上行凶!\"
穆河瞳孔猛缩,握着扶手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虽料到江焱会立威,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出手如此狠辣果决,完全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陈守正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刚刚对江焱升起的那一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太过冲动鲁莽。
\"为堂主报仇!\"
玄武堂的弟子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出腰间兵刃。
十余名弟子红着眼眶,眼看就要一拥而上。
\"住手!\"穆河沉声喝道,\"在忠义堂动武,是想造反吗?都给我退下!\"
一众玄武堂弟子瞬间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但也没有退下。
江焱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他朝一旁的路飞招了招手。
路飞立即快步上前,恭敬地递上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江焱慢条斯理地打开档案袋的封口,取出一叠照片和文件,看都不看就随手扔在地上。
\"赵莽勾结东星社,三年来出卖洪盟十七处产业,导致五十二名弟兄惨死。\"
江焱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扎在众人心上:
\"这样的叛徒,你们不知道处置,反倒让他坐上堂主之位。我倒要问问,是谁在暗中提拔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散落在地的照片上,清晰显示着赵莽与东星社高层在茶楼密会的场景,甚至有一张是他将一叠文件递给对方的特写。
文件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一笔交易的时间、地点和金额。
一个玄武堂的年轻弟子不甘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就算堂主有罪,也该交由执法长老按帮规处置,你凭什么擅自杀人!\"
江焱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好意思,习惯了。在战场上,对待敌人向来只有两个选择——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这句话说得极其霸道,却让原本对他有所不满的陈守正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