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既定,众人便分头准备。付忻颜利用职务之便,调阅了城郊望乡台地区的详细地图与地质报告,甚至找到了几份上世纪对该地区“异常磁场”的记录,为布阵提供参考。云衍开始着手炼制布阵所需的法器,冰冷的北冥寒气在密室中萦绕,一件件蕴含着强大禁锢与隔绝力量的阵旗、玉符在他指尖逐渐成型。
而白翎羽,则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再出现时,连早已习惯他俊美模样的明澜和安笛,都不由得晃神了一瞬。
月光似乎格外偏爱他,在他身后勾勒出惊艳的轮廓。中长的狼尾发型随意散落,发间那些细碎的银光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的步伐流淌。他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白底银纹中式长尾西装,衣料挺括,背后的银线九尾狐刺绣栩栩如生,狐狸眼神灵动狡黠,九条长尾蜿蜒盘踞,几乎覆盖了整个背部,华美而神秘。他手中甚至像模像样地撑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伞沿垂落几条透明的丝质帘子,随着他慵懒的步伐轻轻飘动。
“怎么样?”白翎羽在众人面前优雅地转了个圈,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流转着惑人的光华,眼尾那抹天生的绯红愈发明显,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这身‘战袍’,够不够格去会会那千年老鬼?”
安笛看得眼睛发直,下意识地点头:“够!太够了!白哥,你这简直是去走红毯,不是去打架的!”
明澜也忍不住莞尔:“确实……很引人注目。”她明白,白翎羽此举并非完全为了臭美。这身装扮本身或许就是一件法器,能更好地发挥他的狐族天赋,而那张扬的姿态,本身也是一种对敌人的震慑与挑衅。
云衍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在那件绣着九尾狐的西服上停留一瞬,便继续低头擦拭手中一枚冰蓝色的阵旗,算是默认了他这浮夸的出场方式。
白翎羽得意地收了伞,指尖一弹,一枚泪滴形状、散发着柔和蓝光与浓郁生机波动的“宝石”出现在他掌心,其上传来的纯粹情感力量与生命气息,几乎可以假乱真。“‘至情之泪’仿品,搞定。保证那老鬼婆隔着幽冥渊都能闻到味儿。”
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三日后,月隐星稀,正是阴气最盛的子时前后。
城郊望乡台,这是一片荒废已久的古祭台遗址,残破的石柱林立,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幢幢鬼影。四周杂草丛生,夜枭偶尔发出凄厉的啼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腐的泥土和若有若无的香火气息。
云衍早已在此处布下了“九幽寒狱阵”与“太虚匿踪阵”。前者以极寒之力构筑牢笼,专克阴魂鬼物;后者则完美隐匿了此地的灵力波动与接下来的战斗景象,避免惊扰世俗。
白翎羽站在祭台中央,那身白衣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显眼。他并未刻意隐藏气息,反而将一丝带着狐族魅惑与“至情之泪”生机的灵力,如同投入静水的鱼饵,缓缓地向四周弥漫开来,尤其是向着幽冥渊的方向。
明澜和云衍则隐匿在阵法核心处,收敛了所有气息,如同最耐心的猎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空气似乎越来越冷,那种阴寒直接作用于灵魂。风声变得呜咽,仿佛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哭泣。
突然,祭台周围的空间开始微微扭曲,几道模糊的、穿着古老甲胄的黑色身影悄然浮现,眼神空洞,手持锈迹斑斑的兵刃,散发着浓烈的鬼气与煞气。是幽冥鬼母麾下的鬼将!
它们一出现,便被“至情之泪”的气息所吸引,贪婪地朝着白翎羽围拢过来。
白翎羽慵懒地倚在一根断裂的石柱上,指尖把玩着那枚蓝色的“泪滴”,看着逼近的鬼将,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哟,来了几条小杂鱼?正主呢?舍不得出来?”
其中一名鬼将发出沙哑的嘶吼,挥舞着长戟冲来。
白翎羽动都没动,只是轻轻吹了口气。一缕粉色狐火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缠绕上那鬼将,无声无息间,那鬼将便如同被点燃的纸人,在凄厉的惨嚎中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废物。”白翎羽撇撇嘴,“让能主事的出来说话。否则,这‘至情之泪’,我可就捏碎了。”他作势要用力。
“住手!”
一个尖锐、充满怨毒与急切的女声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祭台上方的空间猛地裂开一道缝隙,浓郁如墨的鬼气倾泻而出,一道模糊不清、却散发着令人窒息威压的女性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正是幽冥鬼母的一道强大分神!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白翎羽手中的“至情之泪”上,充满了疯狂的渴望。
“把东西给本座!”鬼母分神厉声道。
白翎羽却将“至情之泪”往空中一抛,又接住,玩世不恭地笑道:“想要?自己来拿啊。不过,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云衍骤然发动了阵法!
“嗡——!”
无数道冰蓝色的锁链从虚空中射出,瞬间缠绕向鬼母分神与剩余的鬼将。极寒之气弥漫,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与此同时,隐匿阵法彻底激活,将整个望乡台区域与外界完全隔绝。
瓮已布好,陷阱已触发。猎杀,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