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悄然滋润着干裂的大地。逃亡的五人寻得一处荒废山神庙暂避。庙宇破败,神像蒙尘,却难得有片瓦遮头。
武松检视四周,确认安全后沉声道:“那白衣人武功深不可测,若是敌非友,后果不堪设想。”
燕青细心为众人分发干粮,接口道:“更麻烦的是曹彬逃脱,东厂绝不会善罢甘休。”
扈三娘抱着仍在熟睡的墨心,轻抚他心口那道淡淡金纹:“最让人忧心的还是这孩子。凤凰玺入体,不知是福是祸。”
潘金莲接过墨心,小心查看,发现孩子呼吸平稳,面色红润,这才稍稍安心:“当务之急是弄清凤凰玺的来历和苏先生的下落。”她转向苏墨,“先生可知这凤凰玺的来历?”
苏墨凝神思索良久,方道:“墨家典籍中曾提及‘凤凰涅盘,天下革新’的传说。据说此玺是墨家祖师所得天外奇石所铸,能感应天命。但具体如何运用,典籍中并无记载。”
突然,庙外传来细碎脚步声。武松瞬间拔刀,悄声掩至门边。
却见一个披着蓑衣的老者踉跄进庙,见到庙内有人,吓得转身欲逃。
“老丈留步!”潘金莲柔声道,“我们不是坏人,也是在此避雨的。”
老者迟疑回头,见是几个带着婴孩的男女,方才定下心神,作揖道:“老朽失礼了。实在是这一带不太平,不得不防。”
武松见他步履虚浮,不似习武之人,便收刀邀他入内避雨。
老者自称姓陈,原是沂州府的师爷,因不满韦昌所作所为,辞官归乡。
潘金莲心中一动,问道:“陈老丈可知韦昌修建凤凰台的真正目的?”
陈师爷长叹一声:“哪是为了什么祈雨!韦昌是在找一样前朝秘宝。据说得此物者可得天下,他想要献给京中的靠山换取高官厚禄。”
“那曹彬又是何人?”武松追问。
陈师爷压低声音:“各位想必不是普通人,老朽也就直说了。曹彬是东厂曹公公的义子,表面上是押班,实则是东厂在江湖上的耳目,专门为朝廷搜寻各类秘宝异器。”
潘金莲与武松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陈师爷继续道:“更可怕的是,据说东厂也在寻找‘天命之子’...”他说着无意间瞥见墨心胸口的金纹,突然噤声,脸色大变。
扈三娘敏锐察觉,剑已半出鞘:“老丈知道什么?”
陈师爷连连摆手:“老朽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传说天命之子身具异象,能解万民之苦。东厂若得此子,必会挟天子以令诸侯;若不得,也必会除之而后快。”
此时庙外雨声渐大,夹杂着马蹄声由远及近!
武松迅疾吹灭烛火,众人隐于暗处。只见一队东厂番子骑马掠过庙门,为首的正是曹彬!
“仔细搜查!他们带着孩子走不远!”曹彬的声音充满狠厉。
待马蹄声远去,众人才松了口气。
陈师爷颤声道:“诸位还是快走吧!东厂既已出动,必定布下天罗地网。”
潘金莲却道:“老丈可知这附近可有安全路径?”
陈师爷思索片刻:“往南三十里有座废弃墨家机关城,或许可暂避一时。只是城中机关重重,外人难以进入。”
苏墨闻言眼睛一亮:“可是传说中的墨家九重城?”
“正是!”陈师爷诧异道,“先生如何得知?”
苏墨微笑:“略知一二。若真是此城,我或可设法开启。”
计议已定,陈师爷画了详细地图,再三嘱咐小心,方才告辞离去。
五人借着雨夜掩护,依图南行。沿途果然见到多处东厂暗哨,幸得燕青轻功高超,先行探路,方才一一避开。
行至天明,来到一处山谷。谷中云雾缭绕,不见城池踪影。
“地图所示就是此处。”武松对照地图,面露疑惑。
苏墨观察地势,忽然道:“原来如此!这墨家九重城并非建于地上,而是藏于山腹之中!”
他走到一面石壁前,轻按几处凸起。石壁悄然滑开,露出向下通道。
通道内机关精巧,苏墨一一化解,众人啧啧称奇。
深入山腹,豁然开朗。一座宏伟地下城呈现眼前,城中机关运转依然,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墨家机关术果然巧夺天工!”扈三娘惊叹道。
众人在城中找到住处安顿下来。潘金莲细心检查墨心,发现孩子胸口金纹渐渐淡去,这才真正安心。
武松巡查全城后返回,神色凝重:“此城虽隐蔽,但出口单一,若被东厂发现,便是瓮中之鳖。”
燕青提议:“不若我暗中返回沂州,打探消息,也好早做防备。”
潘金莲却道:“不必。东厂既在找我们,不如让他们来找。”
众人惊讶地看着她。
潘金莲微笑:“曹彬以为我们必定躲藏,我们反其道而行,设下陷阱,请君入瓮。”
她详细说明计划,众人皆称妙计。
于是五日之内,五人借助墨城机关,布下天罗地网。
第六日,东厂果然寻至。曹彬亲率大批高手涌入山谷。
“根据线报,他们就藏在此处!”曹彬令手下四处搜查。
忽然,山谷中响起潘金莲的声音,经由特殊机关放大,回荡山谷:“曹押班果然守信,准时赴约。”
曹彬大惊:“你在何处?装神弄鬼!”
潘金莲笑声传来:“押班不是一直在找我们吗?今日便让押班见见真正的墨家机关术!”
话音方落,山谷四周巨石滚动,形成困阵;地面突现无数陷阱;山壁中射出细雨般的弩箭!
东厂高手猝不及防,顿时伤亡惨重。
曹武艺高强,挥刀挡开来箭,大喝:“潘金莲!你若束手就擒,我可留那孩子全尸!”
忽然,一道身影如电袭至,武松朴刀带风,直劈曹彬面门!
“狗贼!武二在此!”
曹彬举刀相迎,二人战在一处。刀光剑影中,竟不分胜负。
此时燕青与扈三娘也从暗处杀出,与东厂高手缠斗。
潘金莲站在高处,指挥机关变化。苏墨则守护在她身旁。
忽然,一支冷箭射向潘金莲!苏墨急忙推开她,自己却中箭倒地。
“苏先生!”潘金莲惊呼。
曹彬见状大笑:“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谁知此时,本已中箭的苏墨忽然跃起,手中射出数道银光!原来他早有防备,胸前藏着护心镜。
曹彬猝不及防,被银针射中要穴,动作一滞。武松趁势一刀,将其重创!
东厂众人见主帅受伤,顿时阵脚大乱。
就在这时,山谷外忽然传来号角声!一队人马疾驰而至,为首竟是...
“种师道!”武松惊喜交加。
种将军率边军精兵杀到,东厂残兵瞬间溃败。
曹彬见大势已去,咬牙道:“好个潘金莲!居然能请动边军!”说罢扔下烟幕弹,借机遁逃。
种师道欲追,潘金莲却道:“将军不必追了。穷寇莫追,况且...”她微微一笑,“我还要借他之口,给曹公公带个话。”
战后清理战场,种师道解释道:“我接到密报,说东厂欲对你们不利,特地率亲兵赶来。还好及时。”
潘金莲深施一礼:“多谢将军相助。”
种师道却神色凝重:“但我此次前来,还带来一个消息。”他环视众人,“东京城变天了。曹公公挟持圣上,把持朝政。如今各地藩镇动荡,大乱将至!”
众人闻言皆惊。唯有潘金莲怀抱墨心,目光深远。
她轻抚墨心胸口已淡不可见的金纹,低语道:“凤凰已醒,天下将变。看来,这乱世之中,我们注定无法独善其身了。”
雨不知何时已停,一缕阳光破云而出,照进山谷。
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