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溪听到“攀岩”和“蹦极”这几个字,脸色微微变了变。
但转念一想,在云江这种地方,就算是极限项目,高度应该也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阮昭临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对了,有件事得先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沈云溪看向她。
阮昭临轻咳一声:“薛鹤翎也在。”
“这有什么。”
“嗯。。。。周澄也在。”
“。。。。。”
沈云溪沉默片刻,轻轻吐出一口气:“没事,在就在吧。他是你们的朋友,总不能因为我和他的事就不来往了。”
阮昭临有些尴尬地解释:“其实是薛鹤翎提议让我约你出来的。本来我不想答应,但他说要为自己以前的行为道歉,还想让周澄做个见证。”
沈云溪奇怪:“为什么要周澄做见证?”
阮昭临笑了:“前几天周澄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去年聚会上对你说过不好听的人都来道歉。我想着,薛鹤翎确实对你态度不好,他作为我未来老公,总不能一直这样对我朋友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别有压力,道歉是他该做的,原不原谅是你的事。”
沈云溪想了想,点头:“他那样对我,说到底也是因为周澄。他想和解,我没意见。”
阮昭临亲昵地靠了靠她:“周澄要是听见你这话,非得气死不可,他可是一心想着和你和好呢。”
“我和他的事,跟其他人不一样。”沈云溪轻声说。
阮昭临会意:“我懂。从高中到现在,他对你什么样,我都看在眼里。虽然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但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沈云溪浅浅一笑。
“给你们的。”林栖迟不知何时走到两人面前,递给她们两根雪糕。
沈云溪接过雪糕,就听林栖迟说:“可不能那么容易就原谅周澄。”
“我知道。”沈云溪点头。
阮昭临打趣:“我们林女士就是专治恋爱脑的冷冻机。”
林栖迟翻了个白眼:“那也没冻住你的恋爱脑。”
阮昭临哼了一声。
三人说笑着来到项目区,周澄和薛鹤翎迎了过来。
周澄看向沈云溪,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你来了。”
“嗯。”沈云溪淡淡应了一声。
阮昭临在一旁偷笑。
薛鹤翎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周澄,你这副样子真是头回见。”
周澄偷偷掐了他腰一把,疼得薛鹤翎龇牙咧嘴。
林栖迟一边吃着雪糕,一边催促:“不是要道歉吗?歉呢?”
被这么多人盯着,薛鹤翎有些不好意思,在心里把周澄骂了无数遍后,低头鞠躬:
“对不起,沈云溪!为我之前的言行道歉。”
沈云溪刚要开口,林栖迟抢先道:“光道歉太便宜了。我要你戴着眼罩去蹦极。”
薛鹤翎满不在乎:“小意思!”
他接过林栖迟递来的眼罩戴上,由工作人员搀扶到蹦极台,系好安全装置。
“林栖迟!你给我看好了!我不怕!”薛鹤翎张开双臂,大声喊道,“沈云溪!对不起!老婆!我爱你!”
阮昭临偷笑:“这是给自己壮胆呢。”
林栖迟问:“不心疼?”
“切,”阮昭临搂了下沈云溪,“正好借这个机会给他个教训。”
沈云溪不由笑了。
一旁的周澄看着这一幕,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暗自庆幸被折腾的不是自己。
工作人员推着薛鹤翎往前挪了挪,他立刻问:“要跳了吗?”
“还没,要剪绳子。”工作人员逗他。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薛鹤翎尖叫。
周澄轻咳一声:“又不是没跳过,怕什么?”
“周澄你大爷!少说风凉话!换你被这么挂着试试,早吓尿裤子了!”薛鹤翎回怼,又催促工作人员,“哥哥,你快点啊!剪得太慢了!”
工作人员哭笑不得。
听着绳子被剪的“咔嚓”声,薛鹤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大喊起来:
“周澄!到底是谁辜负了沈云溪啊?我那么对她,还不是因为你整天像个怨夫,说她抛弃你、对你态度差!”
“我为你出主意整治她,你倒好,我帮你,你却在这儿坑我!”
“沈云溪我告诉你,周澄在你失踪那会儿哭得跟孙子似的!他爷爷出殡他都没嚎那么大声,还把自己灌得烂醉,没出息得啊啊啊啊!!!”
话没说完,人已经掉了下去。
岸上一片寂静,众人都被他临跳前的“爆料”惊呆了。
周澄尤其尴尬,耳根通红地看向沈云溪:“我。。。。我确实想过报复你,但他出的很多馊主意我都没听!我就选了折中的几个。。。。你别生气。”
沈云溪淡淡道:“我知道。所以他说得对,他确实是为了帮你。”
周澄怔了怔,见阮昭临和林栖迟都默契地望天望地,把心一横:
“那我也跳一个!”
沈云溪被逗笑了:“那倒不必。”
林栖迟立刻说:“跳!必须跳!”
阮昭临搭腔:“我赞成!沈云溪我跟你说,你走之后他又嚣张又可怜,除了薛鹤翎说的那些,还总盯着我们,生怕我们偷偷和你联系不告诉他。”
沈云溪嘴角微抽:“真是辛苦你们了。”
周澄轻咳一声:“行,我跳。”
做准备时,周澄表面镇定,但紧绷的身体和紧紧环抱的双臂泄露了他的恐惧。
工作人员提醒:“放轻松,张开手臂。”
周澄慢慢张开手臂,虽然戴着眼罩,还是害怕得紧闭双眼,双腿微微发软。
“这位美女,你过来一下。”工作人员突然招呼沈云溪。
沈云溪一愣:“啊?”
工作人员将剪刀递给她,笑眯眯地说:“你来剪。”
“为什么?”沈云溪不明所以。
周澄一听工作人员让沈云溪动手,再也忍不住了:
“还能为什么?这摆明了是林栖迟的主意!她就是想让借你的手报复我,好让你出出心里的怨气!”
林栖迟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雪糕,坦然承认:“没错,你说对了。”
她转向沈云溪,语气带着怂恿,“云溪,慢慢剪。把你对他的所有不满,要么说出来,要么就在心里默念,就当今天玩的不是蹦极,而是攥着他的小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