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那句轻飘飘的“您怎么了?”,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太后那强行维持的镇定彻底击碎。
金銮殿内,死寂如同实质。所有官员,包括之前那些叫嚣得最凶的太后党羽,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位凤冠摇曳、脸色惨白如纸的国母。太后方才那瞬间的失态,那无法掩饰的惊惧,比林小满拿出的所有物证加起来,都具有更强的冲击力和说服力!
御座之上,珠帘后的目光已然冰冷如霜。皇帝缓缓站起身,那明黄色的身影带着无边的威压,声音沉凝,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母后。”他只唤了这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太后浑身剧烈一颤,猛地抬头看向皇帝,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眼中的慌乱和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雍容威仪?
她知道,完了。那妖女一句看似“祝福”的鬼话,竟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剑,直接剖开了她隐藏最深、最肮脏的秘密!皇帝那冰冷的眼神,群臣那怀疑、审视的目光,都在告诉她——她精心构筑的堡垒,正在从内部崩塌!
“不……不是的……陛下!哀家……”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嘶哑,带着明显的颤抖,“是这妖女!是她用了妖法!蛊惑人心!她……”
她语无伦次,试图将一切归咎于林小满的“妖术”,但这在铁一般的事实(她的反应)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林小满看着她这副濒临崩溃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怜悯。想起先帝和玉妃可能遭受的痛苦,想起这桩被掩盖多年的罪恶,她只觉得一股怒气在胸中升腾。
是时候,为这个“项目”,画上最终的句点了。
她上前一步,不再看状若疯狂的太后,而是面向御座,朗声道:
“陛下!太后娘娘反应如何,诸位大人有目共睹!真相已然大白!”
“民女恳请陛下,即刻下令,搜查慈宁宫!重点搜查是否还有残留的‘兰芷根’粉末,或是与‘金线蜜’、‘幻心兰’相关的记载、器物!同时,缉拿审问当年经手贡品、负责慈宁宫用度的所有相关宫人!必能找到更多铁证!”
“你敢!!”太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母兽,尖声叫道,眼中充满了绝望的疯狂,“那是哀家的寝宫!谁敢搜?!”
“朕,准了。”
皇帝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如同最终的审判,轰然落下!
他不再看太后,直接对殿外喝道:“来人!传朕旨意!封闭慈宁宫!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彻查此案!所有相关人等,一律收监候审!不得有误!”
“遵旨!”殿外传来禁军统领铿锵有力的应答声,紧接着是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远去。
太后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看着皇帝那毫无转圜余地的冰冷侧脸,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地,凤冠歪斜,华美的朝服委顿于地,如同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她完了,彻底完了。
殿内众臣鸦雀无声,心中皆是巨浪滔天。一场颠覆朝野的风暴,就在这金銮殿上,以这样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尘埃落定。
而此刻,林小满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走到瘫软在地的太后面前,蹲下身,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位曾经权倾朝野、如今却狼狈不堪的女人。
太后的眼神涣散,充满了怨毒和绝望,死死地盯着林小满,仿佛要用目光将她千刀万剐。
林小满无视她那吃人的目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道,语气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和”?
“太后娘娘,您看,这世事真是难料。”
“不过您也别太担心,毕竟您凤体康健,身份尊贵。”
“依民女看啊,您以后……肯定能长命百岁,安享晚年,绝不会受半点病痛折磨,也绝不会……日日活在恐惧与悔恨之中。”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缓慢。
反向预言,启动!
瘫软在地的太后,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收缩到了针尖大小!她像是听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诅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长命百岁?安享晚年?不受病痛折磨?不活在恐惧悔恨中?
那反向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将……生不如死!病痛缠身!在无尽的恐惧和悔恨中,煎熬度日,求死不能!!
“不……不……妖女!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太后发出凄厉的尖叫,挣扎着想要扑向林小满,却被身旁的嬷嬷和赶来的太监死死按住。
林小满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不再看身后那如同陷入癫狂的太后,转身,面向御座,躬身一礼:
“陛下,民女所言已毕,证据已呈,真凶已明。若无其他吩咐,民女告退。”
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明,有震惊,有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挥了挥手:
“准。林小满揭露逆案有功,赏金千两,锦缎百匹,暂回住所,听候封赏。”
“谢陛下。”
林小满再次行礼,然后挺直脊梁,在满殿文武百官复杂无比的目光注视下,转身,步伐平稳地,一步一步走出了这象征帝国权力巅峰的金銮殿。
阳光洒在她素色的衣裙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殿外,天光正好。
她知道,属于太后和她背后势力的时代,结束了。而她自己,凭借着这次“终极项目”的完美交付,不仅即将获得海量的功德值奖励,更在这波谲云诡的京城,真正站稳了脚跟。
“项目总结报告可以开始撰写了,”她迎着阳光,微微眯起了眼,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对丰厚奖金的期待,“接下来,就是等待功德值到账,然后……好好规划一下怎么花这笔‘项目奖金’了。”
至于那位即将开始她“安享晚年”的太后娘娘?
那已经不在她的售后服务范围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