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寂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林凡布下的阵法流转着微光,将一切窥探阻隔在外。
苏婉盘膝调息,净灵仙光莹莹,驱散着连日奔波沾染的煞气与疲惫。林凡则仔细研究着石烈赠与的星图玉简。
玉简内信息庞杂,不仅标注了破碎星环已知的星辰碎片、流浪者据点、危险绝地,还粗略记载了各方势力的分布与一些公认的禁忌。
“混乱,是此地唯一的秩序。”林凡放下玉简,目光深邃。想要在此立足,仅靠低调隐匿是不够的,必须展现出相应的实力与价值,才能获得尊重,换取所需。
“我们需要了解此地更多的信息,尤其是关于修行资源、丹药、功法,以及……如何获取离开这片星域的方法。”林凡对苏婉道,“黑铁堡内应有坊市,我们明日去探一探。”
苏婉点头:“也好。或许能寻到一些有助于修炼的物资。”
翌日,两人收敛气息,如同普通元婴修士,走出了小院。
黑铁堡的坊市位于堡垒西侧,是一片巨大的穹顶广场。这里比堡垒其他地方更加混乱喧嚣,各种族修士席地而坐,面前摆着千奇百怪的物品,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甚至争斗声不绝于耳。
出售的物品也是五花八门:有从各个碎片大陆采集的灵草、矿石;有在星海猎杀的妖兽材料、内丹;有从古战场边缘捡来的、锈迹斑斑不知用途的残破法器;甚至还有一些被封印在笼子里、眼神麻木的异族奴隶。
灵气与煞气、血腥气、汗臭味混杂,形成一种独特而刺鼻的氛围。
林凡与苏婉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大波澜。堡内每天都有陌生面孔来来往往。只是苏婉那清丽脱俗的容貌与纯净气质,还是吸引了不少或贪婪或淫邪的目光,但在感受到林凡那看似平淡、实则深不可测的气息后,大多都悻悻收敛。
两人在坊市中缓缓行走,目光扫过各个摊位。
林凡主要关注炼器材料、丹药以及记载功法秘闻的玉简。他发现,此地流通的丹药品质普遍不高,大多粗糙狂暴,副作用不小,远不如丹辰子所炼。炼器材料倒是有些不错的,尤其是几种产自星海深处的特殊金属,蕴含星辰之力,对他淬炼肉身有不小帮助。
他花费了一些从海盗船上搜刮来的灵石,购买了几块“星辰铁”和一种名为“虚空晶砂”的布阵材料。
苏婉则对几种散发着纯净气息的灵草和一种能安魂定魄的“静魂香”很感兴趣,也购置了一些。
行至坊市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面前只摆着几块不起眼黑色石头的摊位,引起了林凡的注意。
那几块石头看似普通,但林凡的混沌元婴却微微一动,感应到其中蕴含着一丝极其隐晦、却异常精纯的……灵魂本源气息!与黑煞魂晶有些类似,却更加纯粹,没有那令人不适的煞气。
他走上前,拿起一块石头,入手冰凉,神识探入,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远古的、充满了不甘与战意的微弱龙吟!
“这是何物?”林凡问道,声音平静。
黑袍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而年轻、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的面孔,他看了林凡一眼,沙哑道:“古龙魂晶。取自万族战场边缘,陨落古龙残魂所化。蕴含精纯龙魂本源,可滋养神魂,淬炼意志。换能修复神魂创伤的丹药,或者……十万上品灵石。”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古龙魂晶!林凡心中一动。此物对他用处或许不大,但对苏婉滋养神魂、稳固元婴却有奇效。而且,此人似乎急需丹药或灵石。
林凡手中并无专门修复神魂的顶级丹药,但寻常滋养神魂的丹药还是有的。他取出一瓶得自下界的五阶“养神丹”,虽然品阶不算顶尖,但炼制手法精妙,药性温和。
“此丹可能入眼?”林凡将丹药递过去。
黑袍人接过,打开瓶塞轻轻一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在这破碎星环能见到如此精纯的丹药。他点了点头:“可换一块。”
林凡正要交换,旁边却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这不是‘幽影’吗?又拿这些破石头骗人呢?还古龙魂晶,你怎么不说是真龙魂晶?”
只见几个穿着统一皮甲、气息彪悍的修士走了过来,为首者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修为在元婴中期,眼神不善地盯着那黑袍青年。
被称为“幽影”的黑袍青年身体微微一僵,低下头,没有反驳。
那刀疤脸又看向林凡,咧嘴笑道:“这位道友,面生得很啊。可别被这骗子坑了,他这些破石头,除了硬点,屁用没有。前阵子还有人买了回去,差点被里面的残念冲击成傻子。”
林凡眉头微皱,没有理会他,直接将那瓶养神丹放在幽影面前,拿起了一块古龙魂晶:“成交。”
刀疤脸见状,脸色一沉:“小子,给你脸不要脸?我‘血狼佣兵团’的话,在这黑铁堡还没人敢不当回事!”
他身后的几名佣兵也围了上来,煞气腾腾。
周围的人群立刻散开,显然对这血狼佣兵团颇为忌惮。
林凡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刀疤脸:“买东西,讲究个你情我愿。他卖,我买,与阁下何干?”
“嘿!还挺横!”刀疤脸狞笑一声,“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这黑铁堡谁说了算!”
他猛地探手,五指成爪,带着腥风,直接抓向林凡肩膀,竟是想当众给他难堪!
然而,他的爪子还未触及林凡衣衫,便感觉一股无形却磅礴无比的力量反震而来!
“嘭!”
刀疤脸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铁壁,整条手臂瞬间麻木,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退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充满了惊骇!
他可是元婴中期体修,肉身强横,竟连对方的护体灵光都破不开,反而被震伤?!
林凡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做,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还要教训我吗?”
刀疤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深知踢到了铁板,对方实力远在他之上!他狠狠瞪了林凡和幽影一眼,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带着手下灰溜溜地挤进人群消失了。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
林凡不再理会,将古龙魂晶交给苏婉,对那黑袍青年幽影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
“等等。”幽影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多谢。”
他犹豫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枚看起来更加古朴、甚至有些残破的黑色玉简,递给林凡:“这个……送给你。或许对你有用。”
林凡接过玉简,神识一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玉简中记载的并非功法,而是一副残缺的、关于万族战场某处区域的……藏宝图?或者说,是某种古老遗迹的路线图?信息残缺严重,难以辨认具体位置和价值。
“这是?”
“偶然所得,于我无用。”幽影说完,便收起摊位,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林凡看着手中的残破玉简和古龙魂晶,若有所思。这破碎星环,果然藏龙卧虎。
经此一事,他在这黑铁堡坊市,算是初步立了威。至少,一些不开眼的宵小,不敢再轻易招惹。
但麻烦,往往也随之而来。
血狼佣兵团,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而暗处,或许还有更多眼睛,在盯着他们这两个新来的“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