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店门口的风还没停,梧桐树叶被吹得哗哗响,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磨牙。谢辉把最后一口凉咖啡灌进嘴里,刚要喊大家出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 是柳敦老师发来的消息,文字颠得厉害,还夹杂着几个错别字:“我家…… 我家厨房又不对劲!煤气灶明明关了,现在满屋子都是煤气味,微波炉一插电就冒火花,我不敢碰,怎么办?”
谢辉心里 “咯噔” 一下,手指飞快打字回复:“别碰任何电器!立刻走到阳台上去,把窗户打开,我们现在就过去!” 发完消息,他抬头对着众人喊:“别去克莱尔家了,先去柳敦老师那儿!死神动手了!”
这话一出口,刚放松点的气氛瞬间又绷紧了。卡特猛地站起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走!我开车来的,就在附近停车场,比打车快!” 艾利克斯赶紧把笔记本塞进包里,托德也攥紧了双肩包带,刚才的胆怯被紧张压了下去 —— 现在没人想再看到有人出事。
克莱尔快步走到谢辉身边,手里还攥着小本子:“柳敦家离这儿也就两公里,开车十分钟能到。你觉得这次是什么陷阱?跟上次泰瑞的一样吗?”
“不一样,但更狠。” 谢辉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快速分析,“煤气泄漏加电器短路,这俩凑一起,只要她碰一下开关,或者有一点火星,整个屋子都得炸。死神是故意把两种危险放一起,断她的退路 —— 逃煤气就得碰电器,躲电器就得闻煤气,太阴了。”
托德跟在后面,听得脸都白了:“那…… 那柳敦老师会不会已经……”
“不会。” 谢辉斩钉截铁地打断他,脚步没停,“她能发消息,说明现在还安全,而且她没乱碰东西,我们赶过去来得及。”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也捏着把汗 —— 两公里不算远,但死神要是再补个 “意外”,比如路上堵车,或者柳敦家突然断电引发火花,那就麻烦了。
卡特的车是辆黑色的 SUV,停在停车场最里面的角落。他拉开车门的手还在抖,钥匙插了两次才插进锁孔,引擎启动时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在跟什么较劲。“都上车!” 卡特喊了一嗓子,声音比平时哑了点,“副驾谢辉,后排你们挤挤!”
谢辉坐进副驾,刚系上安全带,就看到前面的路口堵成了长龙 —— 不知道哪儿窜出来辆洒水车,把水管撞爆了,水漫了大半个路面,交警正在疏导,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通不了。
“该死的!” 卡特拍了下方向盘,喇叭 “嘀嘀” 响了两声,引来前面司机的白眼,“这时候堵车,不是要命吗?”
托德在后排急得直跺脚:“那怎么办?柳敦老师还在屋里呢,万一……”
谢辉没慌,眼睛扫过旁边的人行道 —— 宽度够,就是停了几辆电动车。他掏出手机给柳敦发了条语音,声音尽量稳:“柳敦老师,别慌,我们在路上遇到点堵,你再往阳台挪挪,离厨房远一点,千万别有任何明火,包括打火机、手机闪光灯都别开!”
发完语音,他转头对卡特说:“把车往边上靠,我来想办法。” 卡特虽然纳闷,但还是听话地打了方向盘,把车停到人行道边。谢辉推开车门,走到车后,假装弯腰系鞋带,指尖悄悄激活了 “时间静止”。
周围的世界瞬间定住了 —— 洒水车还保持着喷水的姿势,水柱悬在半空;交警举着指挥旗,脸扭向一边;路边电动车上的外卖员,手还在摸口袋里的手机;就连车里的卡特、克莱尔他们,也保持着刚才的表情,一动不动。
谢辉没耽误,快步跑到堵车路段最前面,弯腰抓住那辆爆了水管的洒水车 —— 别看车大,在时间静止里跟玩具似的,他卯足劲往路边拽了半米,刚好腾出一条能过车的缝隙。又顺手把路边挡路的两辆电动车挪到人行道牙子上,确认路面通畅后,才跑回 SUV 旁边,解除了时间静止。
“哎?怎么突然通了?” 卡特盯着前面的路,一脸懵 —— 刚才还堵得水泄不通,怎么眨眼间就有空档了?洒水车好像也往边上挪了点?
谢辉拉开车门坐回去,假装擦了擦汗:“可能是交警疏通得快,别管了,赶紧开!” 他没解释 —— 总不能说自己把车挪了,真说出来,这群人得把他当怪物看。
卡特也没多问,踩下油门,SUV 顺着刚腾出来的缝隙钻了过去,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小片水花。路上的车不多,卡特把车速提到了最快,仪表盘上的指针快指到八十,风从车窗缝里灌进来,带着股凉意,却没人敢开窗户 —— 怕耽误时间。
克莱尔坐在后排中间,手里的小本子没停,笔尖在纸上飞快划着:“陷阱要素补充:多重危险叠加(煤气 + 电器),切断逃生路径。死神在调整策略,不再用单一陷阱了。” 艾利克斯凑过去看,还不忘补充:“还有环境干扰,刚才的洒水车堵路,说不定也是故意的,想拖延时间。”
谢辉瞥了眼后视镜,看到克莱尔认真记录的样子,心里暖了点 —— 这姑娘不仅细心,还总能抓住关键,比他自己记都清楚。他刚要开口夸两句,手机又震了,这次是柳敦老师的语音,声音发颤,还带着点喘息:“阳台…… 阳台窗户好像被什么卡住了,只能开一条缝,煤气味越来越浓了,我有点头晕……”
“坚持住!我们还有五分钟就到!” 谢辉对着手机喊,又转头对卡特说,“再快点!她快撑不住了!”
卡特咬了咬牙,又踩了脚油门,SUV 的引擎发出一阵低吼,路边的路灯飞快往后退。托德在后排攥着拳头,嘴里小声念叨 “快点快点”,泰瑞的影子还在他脑子里晃,他真怕柳敦老师也出事。
终于,在柳敦老师发第三条语音说 “眼前有点黑” 的时候,卡特把车停在了柳敦家小区楼下。谢辉推开车门就往楼上冲,楼梯间的声控灯被脚步声震亮,昏黄的光线下,他能隐约闻到从三楼飘下来的煤气味 —— 比想象中还浓。
“柳敦老师!开门!” 谢辉冲到三楼门口,用力拍门,手都拍麻了。里面传来一阵摸索声,门 “咔嗒” 一声开了,柳敦老师扶着门框,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发紫,呼吸都带着颤:“煤气味…… 太浓了,我……” 话没说完,身子就往旁边倒。
卡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别晕!我们来了!” 他半扶半扛着柳敦往楼下走,托德赶紧跑过去帮忙,两人一起把人送到楼下通风的地方。
谢辉没跟着下去,转身冲进屋里 —— 煤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嗓子发疼。他快速扫视客厅,目光落在厨房门口:门缝里隐约能看到微波炉插着电,插头处冒着淡淡的黑烟,旁边的煤气灶阀门虽然关着,但接口处好像在慢慢往外渗气,发出轻微的 “嘶嘶” 声。
“克莱尔!艾利克斯!别进来!” 谢辉对着门口喊,“把窗户都打开,别碰任何开关!”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快步冲进厨房 —— 现在最危险的就是那台短路的微波炉,只要它再冒会儿火花,碰到泄漏的煤气,立马就是爆炸。
他伸手想去拔微波炉的插头,刚碰到电线,手指就被电得麻了一下 —— 电线绝缘皮已经破了,铜丝露在外面。谢辉皱了皱眉,心里默念启动 “时间静止”,周围的一切瞬间定住:冒黑烟的插头停在半空,煤气泄漏的 “嘶嘶” 声消失了,连空气中的煤气味都好像凝固了。
他没耽误,快速绕到微波炉后面,小心地避开露出来的铜丝,一把拔掉插头。接着又走到煤气灶前,仔细检查阀门 —— 阀门没坏,是接口处的密封圈松了,他从厨房抽屉里找了块抹布,用力把密封圈拧紧,直到 “嘶嘶” 声消失。
做完这些,谢辉才解除时间静止,转身往门口走。刚走到客厅,就看到克莱尔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检测仪 —— 不知道从哪儿找的,屏幕上显示煤气浓度正在下降。“怎么样?解决了吗?” 她眼神里满是担忧,手里的检测仪都快攥碎了。
“没事了,” 谢辉笑了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就是密封圈松了,微波炉短路,已经处理好了。你这检测仪哪儿来的?挺专业啊。”
“楼下便利店买的,刚才路过的时候想着可能用得上。” 克莱尔把检测仪收起来,眼神里多了点庆幸,“幸好你来得快,刚才我在楼下闻着味,都快吓死了。”
艾利克斯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笔记本,正在快速记录:“陷阱细节:煤气灶密封圈松动(利用日常损耗),微波炉电线老化短路(隐藏隐患),阳台窗户被卡(切断逃生通道),洒水车堵路(拖延救援时间)。死神这次是把能想到的招都用上了。”
谢辉点点头,走到阳台边 —— 刚才柳敦说窗户被卡,他抬头一看,发现是窗户槽里卡了根牙签,刚好卡在滑轮上,难怪只能开一条缝。“你看,” 谢辉指着牙签,“连这都算计到了,就是不让她通风,想让她在屋里待着,等煤气浓度够了就爆炸。”
克莱尔凑过去看,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牙签肯定不是柳敦自己放的,她平时那么细心,怎么会把牙签掉在窗户槽里。死神这是把每个细节都算进去了,连逃生的路都堵死。”
楼下传来柳敦老师的声音,她缓过来了,正在跟卡特、托德说话。谢辉走到窗边往下看,柳敦坐在花坛边,手里拿着瓶水,脸色好了点,正在跟卡特说着什么,卡特时不时点头,看起来比之前耐心多了。
“走吧,下去看看她。” 谢辉拍了拍克莱尔的肩膀,“这次虽然解决了,但死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陷阱只会更狠,我们得更小心。”
克莱尔点点头,跟在谢辉后面往楼下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刚才的紧张好像还没完全散去,谢辉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还在快,但看着楼下互相扶持的几人,心里又踏实了点 —— 至少这次,他们赢了死神一局。
走到楼下,柳敦老师看到谢辉,赶紧站起来,眼眶红红的:“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刚才我以为自己要完了,要是你们没来……”
“别客气,” 谢辉摆摆手,语气尽量轻松,“我们是一伙的,肯定不能让你出事。不过你这房子暂时不能住了,先跟我们去克莱尔家,等我们把家里的隐患都排查干净了再说。”
柳敦连忙点头,现在别说住了,她连靠近这栋楼都有点怕。卡特把 SUV 开了过来,几人陆续上车 —— 这次柳敦坐在后排中间,卡特特意把车窗开了条缝,让空气流通。
车子启动,往克莱尔家的方向开。路上没人说话,每个人都在琢磨刚才的陷阱 —— 死神已经开始玩 “组合拳” 了,下次会用什么招?谁又会是下一个目标?
谢辉靠在副驾上,掏出手机,翻出之前记录的死亡顺序 —— 泰瑞之后是卡特,现在柳敦的陷阱刚化解,下一个就该轮到卡特了。他转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卡特,对方正专注地开车,眉头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辉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 —— 不管死神接下来怎么闹,他都得把这群人护好。体内的小宇宙轻轻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想法,时间静止的能量也在指尖流转。他看向窗外,阳光正好,风也温柔,可他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