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鄂省调研了一个多礼拜，张浩陪着陆老、郭老等几位大佬跑了不少地方——钢铁厂的钢水映红了半边天，汽车厂的流水线正赶制着新车，这些国家重点项目看得众人频频点头。
沿长江上行，一行人来到宜城。
郭老望着两岸层峦叠嶂的青山，脚下是奔腾的江水，不禁感叹：“真是块好地方。张浩，你说的水电站，就是这儿？”
“大概是这片区域。”
张浩指着江面，“大型水电站现在还没法实施，我打算先搞几个小型的试试水，解决周边几个县的用电问题。”
杨书记听得一头雾水，连忙问：“小张，什么水电站？具体说说。”
张浩把之前构想的大型水电站项目又跟杨书记讲了一遍——筑坝拦水、发电抗洪、兼顾民生。
杨书记听完叹了口气：“你小子还真是敢想，这手笔太大了，国家怕是拿不出这么多钱。”
“一个省的发展，离不开财政和政策支持。”
张浩笑道，“工业离不了电，要把鄂省建成大后方、搞国防建设，电力是基础，其次才是交通。”
“说得太对了。”
杨书记点头，“这样，回去之后你写个详细报告，我们班子开会讨论，看看先从哪块着手。”
“有您这句话，这事就成了一半。”张浩笑得爽朗。
江城机场，几位大佬要返程了。
张浩早早就去采购了茶叶、烟酒，给陆老、郭老他们带上，又找杨书记借了些票，到供销社买了些鱼干，塞到周母手里：“妈，带回去尝尝，这边的江鱼鲜得很。”
“你小子又乱花钱。”
周母嘴上嗔怪，手却把鱼干包得紧紧的，“在这儿好好干，别丢我的人，听到没有？”
“知道了，妈。”
飞机缓缓升空，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云层里。
张浩站在停机坪上，望着天空，心里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又重了几分。
杨书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愣着了，大佬们回去了，咱们的活儿才刚开始。走，回去开会，研究你的报告。”
“哎，来了。”
张浩应着，转身跟着往机场外走。阳光正好，江风拂面，鄂省的发展蓝图，该由他一笔一笔，细细描摹了。
省委会议室里，气氛比往常更热烈些。
杨书记召集班子成员开会，开场白就提到了领导们视察带来的启发，尤其点出张浩的到来，是推动鄂省发展的新动力：“咱们得抓住机会，重点发展工业和商业，让鄂省真正‘起飞’。”
他先向众人正式介绍了张浩，张浩一一与万省长、赵副省长等班子成员打招呼。
这几天虽有接触，但具体职务还没完全摸清，他便记在心里，打算会后再慢慢理顺。
“小张，你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安排？”杨书记问道。
张浩站起身，语气沉稳：“书记，我现在还兼任着江城的市委书记，想先下去考察一番。之前虽去过山里，但没深入农村，得好好看看。回来后我会写份详细报告。”
“还去山里？”
赵副省长有些意外，“你不才从那边回来吗？”
“正是因为没深入，才更要去。”
张浩解释道，“计划先看江城周边农村，再去江汉平原，最后到神农山。现在情况不熟，不敢妄言，得实地看过才有发言权。”
“你心里有数就好。”
杨书记点头，“我让人事部给你配个司机，需要其他支持随时开口。”
随后，省委班子围绕考察带来的实际规划展开讨论，从钢铁厂的产能提升到码头修建的具体方案，争得热火朝天。
张浩坐在一旁，听得仔细，手里的笔记本很快记满了要点——这些都是他接下来要啃的“硬骨头”。
会议结束后，人事部的胡科长带着张浩来到他的办公室。不大的房间，一桌一椅一柜，倒也整洁。
“张副省长，您先看着，有事随时叫我。”胡科长客气地说。
“胡科长先去忙吧，我自己看看就行。”张浩送走他，独自坐在办公桌前，心里却盘算着另一件事。
人地生疏，身边连个顺手的人都没有，这工作怕是难展开。
他得赶紧打电话调人——罗勇和陆振军之前说要过来，怎么还没动静？
正想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听筒，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浩哥，我罗勇啊！我和振军已经到江城火车站了，你在哪呢？”
张浩眼睛一亮，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些：“你们俩可算来了！我在省委办公楼，你们打个车过来，我去门口接你们。算了我还是去火车站接你们吧！等着。”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帮手到了，这鄂省的活儿，总算能甩开膀子干了。
张浩放下给罗勇的电话，想了想，又拨通了保定的号码。
“喂，老钱呐？”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立刻换上副苦兮兮的语气，“哎呀，我张浩啊。老钱，我可太苦了！在保定干得好好的，上面一纸调令，把我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像样的路桥都没有，难啊！”
“你小子少来这套。”
老钱在那头笑骂，“共事这么多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干啥。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的。”
张浩嘿嘿一笑：“还是老钱懂我。那个，我的秘书小贺，能不能调到我这儿来？还有小彭和小丁，他们仨跟我久了，顺手。”
“你倒会挑！”
老钱啧了一声，“得寸进尺啊你？”
“这儿是真苦，没人手转不开啊。”张浩继续“卖惨”。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
老钱终究松了口，“让他们仨立马动身，行了吧？”
“谢了老钱！等我回去，给你带两瓶好酒！”
张浩挂了电话，浑身轻松——贺晴、彭艳秋、丁一军都是信得过的人，跟着自己好几年，能力没得说，有他们在，心里踏实多了。
他起身去司机班，说明要用车。工作人员要派司机，他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开就行。”
虽不熟悉路况，但眼下江城的马路就那么几条，倒也不怕迷路。
开着车驶过万里长江第一桥，江风从车窗灌进来，带着水汽的清凉，张浩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豪情。
到了江城火车站出站口，隔老远就看到了罗勇的身影，他按了按喇叭。
“浩哥！”
罗勇、陆振军，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跑过来。
张浩一愣：“二牛？你咋也来了？”
二牛挠着头笑：“大队长，我转业了，本想回老家。听说你调到这儿，一想离我老家不远，干脆来投奔你，跟着你干！”
“上车再说。”
张浩打开车门，三人挤上来，车子一溜烟窜了出去。“先去吃饭，吃完饭带你们看看工作的地方。”
他们找了家国营饭店，二牛刚要去买酒，被张浩拦住：“酒先不喝，吃完饭正事要紧。对了，罗勇、老陆，你们的工作安排下来了吗？”
罗勇有些不好意思：“浩哥，我被安排到公安局任副局长，老陆是工业厅的。”
陆振军补充道：“我们也是刚到，还没正式报到呢。”
“挺好，都对口。”
张浩点头，给他们夹了口菜，“二牛你别急，等安顿下来，我看看哪个部门缺人，给你找个合适的活儿。”
“谢浩哥！”二牛笑得憨厚。
饭桌上，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路上的见闻，张浩听着，时不时问问江城的情况。
窗外车水马龙，饭店里人声鼎沸，他看着眼前这几张熟悉的面孔，忽然觉得，这陌生的城市，似乎也没那么难扎根了。
吃完饭，张浩开车带着他们往省委招待所去：“先住下，明天我带你们去报到。往后在鄂省，咱们好好干，争取做出点样子来！”
车子驶过江边，夕阳把江水染成金红色，三个年轻人坐在后座，眼里都闪着期待的光——新的日子，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