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家里正热闹着,忽然传来一阵汽车声。
他愣了愣——这胡同里,除了自己的车,很少有别的车来。
起身打开门查看,就见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嘴里喊着“爸爸”,一脸兴奋。
“快进屋快进屋,外面冷。”张浩笑着招呼孩子们,刚要关门,一抬头却撞见陈雪茹,她双眼冷冰冰的,满脸怒容。
“雪茹,怎么了?”张浩连忙上前想问问情况。
“滚!”陈雪茹只狠狠吐出一个字。
张浩愣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又转头看向后面的王娇,王娇也是气呼呼的,甩了句“一边去”,别过脸不再看他。
这下,张浩更懵了,满肚子的疑问没处问,刚才的热闹劲儿一下子散了,只剩下满心的郁闷。
陈雪茹和王娇一前一后进了屋,两人都憋着气,谁也不搭理张浩。
张浩站在门口,挠了挠头,心里直犯嘀咕:这到底是哪股邪火啊?又懊恼地拍了下大腿——哎,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惹了这么多不痛快呢?
正烦着,他瞥见后面的二叔张向东,赶紧凑过去:“二叔,咋回事啊?雪茹和王娇这是……”
张向东叹了口气,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走吧,咱们进屋说,这外面实在太冷了。”
张浩连忙招呼众人进屋。一进门,张向东的目光就被墙上两块牌匾吸引了,那是用红绸裹着的,边角烫着金边,一看就不一般。
他顿时收了脸上的愁容,神色肃然起敬,转向张浩:“小浩,这就是大嫂和你媳妇的荣誉牌匾?”
张浩点了点头,没多说话。
张向东走上前,从包里摸出一把香,点燃后对着牌匾拜了拜,又仔细看了看,才回头问:“有没有僻静的地方?咱们聊聊。”
张浩连忙领着张向东和陆正军上了楼,在书房里给两人倒了热水。
杯子里的热气袅袅升起,他才急着问:“二叔,到底啥事儿?您就直说吧,别让我猜了。”
张向东捧着热水杯,暖了暖手,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小浩,你爸应该跟你提过吧?我想……想从你这儿带两个孩子过去,让他们跟着我,将来接手家族的生意。”
张浩陷入了沉思,缓了一会儿才开口:“二叔,这事儿我还没想好。”
张向东急切地接话:“这事儿我替你想好了!”
张浩猛地转过身,眼神犀利地看向二叔,那目光仿佛在质问: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张向东被他这眼神看得一怔,连忙解释:“刚才我找雪茹和王娇谈过了,也明白了,景昭和景行肯定不能过去。现在我想把胜利、景明和景和都带过去。我已经跟雪茹做过思想工作了,她也同意了。”
张浩重重叹了口气,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们俩刚才对我一肚子意见……孩子就是妈的命啊,她们为了我,竟然能舍得孩子……”
他声音有些沙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评价自己。
“二叔,您都谈好了,还来问我干啥呢?”
张向东却态度坚决:“张浩,我必须跟你谈谈家族的生意。这事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没得商量!”
张浩没再作声,缓缓掏出烟,递了一支给陆正军,又递了一支给二叔。
自己点上一支,深吸一口,缓缓说道:“二叔,这事我没说拒绝,但我实在不知道该让谁去。既然您都谈好了,她们要是愿意,您就按您的想法来吧。我现在脑子一团乱,别的就别说了。”
张向东没在意他的情绪,反而追问:“那你把雪茹当什么人?”
张浩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是我的妻子。就算这时候给不了她合法的身份证明,在我心里,她也永远是我的妻子。”
“那不就得了!”
张向东当即说道,“你把她当妻子,我带走你们的孩子,自然没问题。要是你只把她当妾,这孩子我还不要呢。”
张浩这才明白二叔的用意,他摆了摆手:“二叔,我的孩子,没有高低之分。”
两人的谈话陷入了沉默。
张浩也终于明白刚才雪茹和王娇两人气呼呼是为什么了。
他直接站了起来:“二叔,我得下去。”
“行,陪你一起。”说着,三人就下了楼。
陈雪茹、王娇此时正在厨房这边帮忙,满室都是欢声笑语。
张浩走了过来,喊了声:“雪茹,王娇,过来一下。”
陈雪茹没搭理他。
张浩现在心情非常烦闷,他转过身问张向东:“二叔,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张浩转过身看着陈雪茹,陈雪茹无奈,这才起身看向他。
“走吧,去楼上谈。”王娇和陈雪茹径直上了楼。
张浩一上去,陈雪茹、王娇就对着他拳打脚踢,上演了一场“混合双打”。
张浩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抗。
陈雪茹走上前,一巴掌甩在张浩脸上。王娇也跟着一巴掌甩到他另一边脸上——他妈的,这还挺协调。
陈雪茹打着打着就哭了,用手指着张浩,大声吼道:“张浩,这是你欠我的!”
张浩无力反驳,一把将两个女人搂进怀里,一手一个,轻声说:“行了。”
张浩心里憋着股气:他妈的,港岛这点生意自己在乎吗?
他直接说道:“雪茹,我觉得孩子们一个都不要走。港岛那生意我也不在乎。就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还在乎那点吗?”
陈雪茹一把推开他:“不行。我告诉你,张浩,生意我也要,你我也要。”
“好吧。”
张浩应道,“王娇,你去把二叔叫上来。”
说着,张浩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了纸和笔。
既然陈雪茹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就只好为孩子们规划未来。
他开始提笔书写,凭着后世的记忆,罗列起这些年港岛的风口行业和挣钱门路,一项一项写得仔细。
陈雪茹站在一旁,看着张浩工整的字迹,都看呆了,眼神里满是认真。
陈雪茹凑近了些,逐行逐字看着张浩写下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眼里的惊讶几乎要溢出来。
“张浩,你……你还懂这些?”她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张浩头也没抬,继续写着:“我不懂,怎么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笔尖一顿,抬眼看向陈雪茹,“雪茹,其实我本意是不想让孩子们去的。但既然你答应了,又想要这份产业,那我就得把它做大做强。不然就那么点家当,小家子气,都对不起孩子们跑这一趟。”
此时陈雪茹才真正明白,张浩不是不在意,而是眼界早已超越了那点产业。
她虽只是个小业主,却也看得出纸上那些投资方向背后的分量——那绝非小数目,简直是天文数字。
没一会儿,张向东上了楼。
张浩仔细检查了一遍写好的资料,确认无误后递了过去:“二叔,这是我根据港岛的发展做的一些规划。”
楼上此刻只有他们四人,张浩也没藏着掖着,伸手掀开床上的褥子,从床底提出两个沉甸甸的箱子。
张向东正低头看着资料,越看越心惊,见张浩拎着箱子过来,疑惑地问:“张浩,你这是干什么?”
张浩将箱子放在桌上,“咔哒”一声打开锁扣。
王娇、陈雪茹和张向东瞬间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我儿子过去,不花你们一分钱。”
张浩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所有投资都按我的规划来,免得家里人有异议。这是我给儿子们的启动资金,要是不够,我这儿还有。”
箱子里码着整整齐齐的金条,有大黄鱼也有小黄鱼,在灯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
陈雪茹和王娇彻底被震住了。陈雪茹心里暗叹:这男人是真有底气啊。就这身家,哪里还用得着让孩子去港岛拼那份产业?
张向东却猛地沉下脸,呵斥道:“张浩,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二叔,您别误会。”
张浩摆了摆手,“公司有公司的规矩,这道理我懂。这些钱,就是为了我单子上列的那些项目准备的,免得将来因为资金问题,在家族里起分歧。”
张向东捏着那份资料,指节泛白,急切地追问:“张浩,你老实说,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得来的?”
张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直接回答,只轻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