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鸡刚叫,我就被婆婆的声音吵醒了。
“晓梅,快起来做饭!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婆婆的声音很大,带着不耐烦。我赶紧从炕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叠好被子。昨天的嫁衣已经脱了,我换上了一身旧衣服,那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我走出房间,看到婆婆正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院子里很干净,显然是陈磊早上起来打扫过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饭!”婆婆又催了一句。我低下头,说了声“知道了”,就赶紧走进了厨房。
厨房很小,里面只有一个土灶台,一口铁锅,还有几个破旧的碗碟。我打开米缸,里面的米不多了,只剩下小半缸。我又看了看菜篮子,里面只有几个土豆和一把青菜。我心里叹了口气,拿起土豆,开始削皮。
我刚削了一个土豆,婆婆就走进来了。“你会不会做饭?土豆要削干净点!”她站在旁边,盯着我手里的土豆。我赶紧加快速度,把土豆削好,切成丝。我往锅里倒了点油,油热了之后,我把土豆丝倒进去,翻炒起来。
“盐放多了!”婆婆突然喊了一声。我吓了一跳,赶紧停下手。“我还没放盐呢。”我小声说。婆婆瞪了我一眼,说:“我看着你就不顺眼,干活慢吞吞的。”我没敢说话,继续翻炒土豆丝。
早饭做好了,只有土豆丝炒青菜和一锅稀粥。陈磊从外面回来了,他身上带着泥土味,应该是去地里干活了。他看到我,笑了笑,说:“辛苦你了,晓梅。”我摇了摇头,说:“不辛苦。”
婆婆把粥盛好,放在桌子上。“吃吧,吃完了晓梅跟我去地里干活。”婆婆说。我愣了一下,说:“我……我不会干地里的活。”婆婆哼了一声,说:“不会就学!嫁过来就是陈家的人,哪能什么都不会干?”
我只好点了点头。吃完饭,我跟着婆婆来到地里。地里种着玉米,玉米已经长得很高了,需要除草。婆婆递给我一把锄头,说:“照着我这样做,把草拔掉。”她示范了一下,然后就埋头干了起来。
我拿着锄头,学着婆婆的样子,开始除草。太阳越来越大,晒得我满头大汗。我从来没干过这么累的活,手上很快就磨出了水泡。我咬着牙,继续干着。
中午的时候,我们回到家里。我累得浑身酸痛,只想躺在床上休息。可婆婆根本不让我歇着,让我赶紧做饭。我只好强打起精神,走进厨房。
下午,我又跟着婆婆去地里干活。到了傍晚,我实在撑不住了,坐在田埂上,哭了起来。陈磊看到了,赶紧跑过来,说:“晓梅,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我擦了擦眼泪,说:“我不想干了,我想回家。”
陈磊蹲下来,看着我,说:“晓梅,委屈你了。再坚持一下,等收了玉米,我们就有钱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我。“擦擦眼泪,别让妈看到了,她会说你的。”我接过手帕,点了点头。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上的水泡很疼,浑身也酸痛。我想起了家里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爸妈从来不让我干重活。我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了。我赶紧擦干眼泪,假装睡着了。我感觉到有人走到床边,是陈磊。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放在我的床头。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我睁开眼睛,看到床头放着一个红糖馒头。那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在家里的时候,妈只有在我生病的时候才会给我买。我拿起红糖馒头,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跟着婆婆去地里干活。婆婆对我还是很刻薄,总是挑我的毛病。我每天都累得不行,晚上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有一天,我在地里除草的时候,不小心把玉米苗给拔掉了。婆婆看到了,气得骂道:“你这个败家子!连草和苗都分不清!”她拿起锄头,就要打我。陈磊赶紧跑过来,拦住了婆婆,说:“妈,别打她,她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算了?我们家的玉米苗容易吗?”婆婆生气地说。“妈,是我没教好她,要怪就怪我。”陈磊说。婆婆瞪了陈磊一眼,说:“就你护着她!”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陈磊看着我,说:“晓梅,没事吧?”我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把玉米苗拔掉了。”陈磊笑了笑,说:“没关系,下次小心点就好。”他拿起锄头,把我拔掉的玉米苗重新种好。
晚上,我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陈磊走过来,递给我一杯热水。“喝点水吧。”他说。我接过水杯,说:“谢谢你,陈磊。”陈磊坐在我旁边,说:“晓梅,我知道你在这里受委屈了。我会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我看着他,他的眼神很真诚。我心里稍微有了一丝暖意。“我想家了。”我说。陈磊点了点头,说:“等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回娘家看看。”我嗯了一声,低下头,喝了一口热水。
没过几天,姑子陈芳回来了。陈芳是陈磊的妹妹,嫁到了邻村。她一进门,就上下打量我,说:“你就是我哥娶的那个替嫁的?长得不怎么样嘛。”我没敢说话,低着头。
婆婆笑着说:“芳儿回来了,快坐。”陈芳坐在椅子上,说:“妈,我哥怎么娶了这么个窝囊废?连农活都不会干。”婆婆说:“谁说不是呢,我正愁怎么教她呢。”
我心里很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陈磊从外面回来了,看到陈芳,说:“妹妹回来了。”陈芳说:“哥,你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我看还不如让我姐嫁过来呢。”陈磊的脸沉了下来,说:“晓梅很好,你别乱说。”
陈芳撇了撇嘴,说:“好什么好,我看就是个累赘。”我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说:“我不是累赘!我会努力干活的!”陈芳笑了笑,说:“哟,还敢顶嘴了?”
婆婆瞪了我一眼,说:“你怎么跟你姑子说话呢?快道歉!”我咬着牙,没说话。陈磊说:“妹妹,你别太过分了。晓梅是我媳妇,我不许你欺负她。”陈芳哼了一声,说:“哥,你就是被她迷住了。”
那天晚上,我又哭了。我觉得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我想逃离这个地方。陈磊看到我哭,心里很着急。他坐在我身边,安慰我说:“晓梅,别难过了。有我在,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递给我。“这是我攒的钱,你拿着。要是你想家了,就回娘家看看。”我看着他手里的钱,那是一些零钱,加起来也没多少。我摇了摇头,说:“我不要你的钱。”
陈磊把钱塞到我手里,说:“拿着吧,就当是我给你爸妈买东西的。”我拿着钱,心里很感动。我知道,这些钱是他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第二天早上,我拿着陈磊给我的钱,想回娘家看看。可我刚走到门口,就被婆婆拦住了。“你要去哪里?”婆婆问。“我想回娘家看看。”我说。婆婆哼了一声,说:“刚嫁过来就想回娘家?是不是不想过了?”
“我不是不想过了,我就是想我爸妈了。”我说。“想也不行!地里还有好多活没干呢!”婆婆说。她把我拉了回来,让我去地里干活。我心里很委屈,但也没办法,只好跟着她去了地里。
中午的时候,我在地里干活,突然觉得头晕眼花,差点晕倒。陈磊看到了,赶紧跑过来,把我扶到田埂上。“晓梅,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他焦急地问。我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陈磊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发烧了。”他背起我,就往家里跑。回到家里,他把我放在床上,给我盖好被子。然后,他跑到村里的诊所,给我买了药。
他给我倒了杯热水,让我把药吃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做饭。”他说。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陈磊坐在床边,看着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问。我笑了笑,说:“好多了,谢谢你。”陈磊说:“不用谢,你是我媳妇,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他端来一碗粥,说:“你喝点粥吧,我给你熬的小米粥。”我接过粥,慢慢喝了起来。小米粥很香,暖暖的,喝到肚子里很舒服。
“妈呢?”我问。陈磊说:“妈去邻居家了。她知道你生病了,也没说什么。”我心里叹了口气,说:“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不会干,还总是生病。”陈磊摇了摇头,说:“别这么说,你已经很努力了。都是我不好,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看着他,说:“陈磊,我想回家。我在这里真的很不习惯。”陈磊沉默了很久,说:“晓梅,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赚了钱,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到时候,你想回娘家,我随时带你回去。”
我点了点头,说:“好,我相信你。”陈磊笑了笑,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好好养病。”他帮我盖好被子,转身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想着陈磊的话。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可是,我真的能在这里坚持下去吗?我不确定。但我知道,我现在只能相信他,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家里养病。陈磊每天都给我熬粥,照顾我。婆婆虽然还是对我不冷不热,但也没再让我干重活。我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病好之后,我又开始跟着婆婆去地里干活。这次,婆婆对我稍微好了一点,不再像以前那样刻薄了。陈磊还是每天早出晚归,努力干活。我知道,他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在努力。
有一天晚上,我坐在院子里,缝补衣服。陈磊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晓梅,你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银耳环。“这是我给你买的。”陈磊说。
我愣住了,说:“你怎么给我买这个?很贵吧?”陈磊笑了笑,说:“不贵,我攒了很久的钱才买的。我想让你开心一点。”我拿起耳环,戴在耳朵上。耳环很漂亮,闪闪发光。我看着陈磊,说:“谢谢你,陈磊。”
陈磊说:“只要你开心就好。晓梅,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希望。也许,在这里的日子,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也许,我和陈磊真的能好好过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天,婆婆又开始找我的麻烦了。那天,我在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陈磊的衣服洗破了。婆婆看到了,气得骂道:“你这个败家娘们!连件衣服都洗不好!”
我赶紧说:“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的。”婆婆说:“不是故意的就能算了?这衣服是陈磊最好的一件衣服!”她拿起洗破的衣服,就要打我。陈磊赶紧跑过来,拦住了婆婆,说:“妈,别打她,衣服破了可以再补。”
“补?怎么补?这衣服都破成这样了!”婆婆生气地说。“我来补吧。”我说。我拿起衣服,走进房间。我拿出针线,开始缝补衣服。缝了很久,才把衣服补好。虽然补得不好看,但也能穿。
我把衣服递给陈磊,说:“对不起,陈磊,我把你的衣服洗破了。”陈磊接过衣服,说:“没关系,能穿就行。晓梅,辛苦你了。”我摇了摇头,说:“不辛苦。”
那天晚上,我又哭了。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什么都做不好。陈磊看到我哭,安慰我说:“晓梅,别难过了。衣服破了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他抱着我,说:“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我靠在他的怀里,心里很温暖。也许,我真的应该好好跟他过日子。也许,我们的未来会越来越好。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以后的日子能顺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