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李乘风率先推门而出,只见陈府的老管家陈福带着几个家丁匆匆赶来。
“李大人,陆大侠,”陈福面色惶恐,“方才可是出了什么事?老奴听见这边有动静...”
陆小凤的目光在陈福脸上停留片刻,才慢悠悠地道:“不过是有只不识趣的鸟儿,往屋里丢了点东西。”
陈福探头看见床柱上的毒镖,脸色顿时煞白:“这、这是...”
“陈管家认得此物?”陆小凤看似随意地问。
“不、不认得!”陈福连连摆手,额角却渗出细汗,“只是...只是这镖上泛着蓝光,想必是淬了剧毒,老奴看着心惊。”
李乘风正要开口,陆小凤却抢先道:“既然陈管家受了惊吓,不如先回去歇着。我们也要去别处查查。”
陈福如蒙大赦,连忙带着家丁退下。
待他们走远,李乘风才低声道:“你怀疑他?”
“不是怀疑,”陆小凤眯起眼睛,“是确定。他进来时第一眼看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个暗格。”
陆小凤决定先从陈玉茹生前的贴身丫鬟入手。然而当他们找到丫鬟春梅的住处时,却发现人去屋空。
“春梅姑娘昨日告假回乡了。”另一个丫鬟怯生生地说,“说是老家有急事。”
李乘风皱眉:“这么巧?”
更巧的是,春梅离府前烧掉了所有旧物。在她的住处,陆小凤只在一个角落的灰烬中,找到半片未烧尽的纸屑,上面隐约可见“雀阁”二字。
“雀阁...”李乘风沉吟,“京城最有名的歌舞坊?”
陆小凤将纸屑小心收好:“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位春梅姑娘的‘老家’了。”
两人刚要离开陈府,却被一队官差拦住去路。
“李捕头,陆大侠,”为首的官员拱手道,“大理寺有令,此案已交由我们接管,六扇门不必再插手。”
李乘风脸色一沉:“此案本就是六扇门主办,大理寺凭什么插手?”
官员皮笑肉不笑地道:“这是上面的意思。另外,嫌犯王允也已转押大理寺狱,二位请回吧。”
陆小凤注意到,这些官差的腰牌并非普通大理寺差役所有,而是直属刑部的特殊侍卫。
回六扇门的路上,李乘风愤愤道:“这分明是有人要阻挠我们查案!”
陆小凤却笑了:“越是有人阻挠,说明我们越接近真相。”
当夜,陆小凤独自前往雀阁。
这座三层高的歌舞坊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陆小凤刚在二楼雅间坐下,一个窈窕的身影便掀帘而入。
“陆大侠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来人正是雀阁的花魁柳如丝,她亲手为陆小凤斟酒,“不知陆大侠想听什么曲子?”
陆小凤取出那半片纸屑:“想请教姑娘,可认得这两个字?”
柳如丝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警惕:“雀阁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陆大侠若想问什么,怕是找错人了。”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射进三支袖箭,直取陆小凤面门!陆小凤袖袍一拂,将袖箭尽数卷落。再抬头时,柳如丝已不见踪影。
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龟公陪着笑脸道:“陆大侠,如丝姑娘突发急症,今日不能陪客了。这是她留给您的。”
龟公递上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字:凤栖梧桐。
陆小凤回到住处时,李乘风已经在等他了。
“王允在大理寺狱中中毒了!”李乘风急道,“幸好发现得早,性命无碍。但下毒的是个狱卒,事后服毒自尽了。”
陆小凤目光一凝:“这是要杀人灭口。”
“更奇怪的是,”李乘风压低声音,“我暗中查了陈府的账目,发现近三个月来,有数笔巨款流入雀阁。而雀阁的东家,似乎与朝中某位大人物有关。”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闷响。两人冲出房门,只见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支赤羽镖。
“是雀阁的龟公!”李乘风认出此人。
陆小凤蹲下身,发现龟公手中紧紧攥着一块布料,上面用血写着半个“徐”字。
“徐...”李乘风若有所思,“朝中姓徐的大臣不少,这会是指谁?”
陆小凤站起身,望向雀阁的方向:“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次日清晨,陆小凤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只有一行小字:“凤凰涅盘,需浴火而生。阁下若执意追查,恐引火烧身。”
李乘风担忧道:“对方在朝中、江湖都有势力,我们还要继续查吗?”
陆小凤指尖燃起一缕火焰,将信纸烧成灰烬。
“凤凰既然选择了我们指引方向,”他微微一笑,“我们又怎能辜负这份托付?”
窗外,不知何时停了一只通体赤红的雀鸟,正歪头看着屋内的两人。当陆小凤看向它时,雀鸟振翅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红线,直指城东方向。
那里,正是雀阁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