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根趴在冰冷的断梁上,如同死去的雕像。
盖伊蜷缩在泥地里,如同冻僵的虫豸。
高坡上,村民们如同被抽空的麻袋,瘫软在地。
渺小。脆弱。参数……接近于零。
林一覆盖着厚重蓝黑骨甲的熔炼巨足缓缓抬起。
新生的骨爪踩踏在泥泞中,不再溅起泥浆,
而是如同巨神的铁靴碾过雪原,留下一个边缘锐利、
深陷寸许的、覆盖着薄薄蓝黑色冰晶的清晰足迹!
巨大的脊椎骨尾椎骨缓缓扬起,末端不再是骨刃,
而是凝结成了一柄更加粗壮、覆盖着螺旋状蓝黑骨甲、尖端如同滴血毒牙般的恐怖重锤!
锤体表面,粘稠的墨绿胶质如同活体般缓缓蠕动。
他迈出一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冰山移动,在死寂的坑底低沉回响。
目标——坑沿高处,那截巨大的断梁残骸,
以及残骸上,那个如同标本般凝固的铁匠。
嗤——咔……
新生的蓝黑色骨爪碾过泥沼中冻结的金属碎屑,发出冰层破裂般的脆响。
覆盖其上的粘稠墨绿胶质层如同活体沼泽般蠕动,
将溅起的污浊泥点瞬间吞噬、同化,不留一丝痕迹。
每一步落下,坑底湿滑的泥浆便被那沉重的、
覆盖着螺旋状蓝黑骨甲的熔炼巨足强行冻结、压实,
留下一个边缘锐利、深陷寸许、覆盖着薄薄蓝黑色冰晶的清晰足迹。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重压挤开,发出沉闷的呼啸。
林一庞大的身躯在坑底缓缓移动。
覆盖全身的、那层新生的幽暗蓝黑骨甲,在污浊天光下流淌着如同凝固深渊般的色泽。
骨甲表面不再嶙峋粗糙,而是呈现出一种经过极致“硬”度规则熔炼后的、
如同万年玄冰被打磨抛光般的、冰冷光滑的质感。
但在这光滑之下,是更加致密、更加沉重、蕴含着绝对“存在”力量的物质结构。
每一块骨甲之间的缝隙,都被那层粘稠蠕动、
散发着腥甜气息的墨绿胶质层完美填充、覆盖、熔铸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如同覆盖在冰川上的、不断分泌粘液的活体苔藓。
他那覆盖着墨绿硬痂的头颅微微低垂。裂缝深处,
那两点取代了旋转网格的、深邃如同无星之夜的幽暗瞳孔,
此刻正燃烧着两点凝固污血般的暗红光芒。
这光芒并非情绪,而是纯粹“存在”意志的具象化,
冰冷、死寂、如同亘古冰川深处冻结的火焰。
瞳孔深处,倒映着坑沿高处那截巨大的断梁残骸,
以及残骸上那个如同被钉死的昆虫标本般凝固的——库根。
在全新的感知视野中,世界被彻底解构、量化。
脚下的泥沼:灰败参数,结构松散,可利用度:极低。
散落的巨蟹尸骸:深蓝参数,结构崩解,能量惰性残余,可利用度:低。
半埋的金属残骸:暗沉参数,锈蚀严重,结构强度衰减,可利用度:中。
坑壁堆积的垃圾山:驳杂参数,惰性淤积,筛选成本高,可利用度:中下。
而坑沿高处,那截巨大的断梁残骸:参数骤然跃升!核心金属结构参数:
暗金光泽,中度锈蚀,结构强度:高!能量惰性残余:微弱波动!可利用度:高!
残骸上附着的人类个体:参数……灰白。
结构脆弱,能量活性微弱,物质构成松散。可利用度……趋近于零。威胁值……零。
目标锁定。高可利用度物质源。
覆盖着蓝黑骨甲的熔炼巨足抬起,落下。
咚!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冰山移动,在死寂的坑底低沉回响。
巨大的脊椎骨尾椎骨缓缓扬起,末端那柄凝结成螺旋状蓝黑骨甲、
尖端如滴血毒牙般的恐怖重锤,在污浊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锤体表面,粘稠的墨绿胶质如同活体般缓缓蠕动,
每一次起伏都带起细微的、如同沼泽气泡破裂的粘腻声响。
一步。巨大的骨爪碾碎冻结的泥块。
又一步。蓝黑冰晶足迹在身后蔓延。
距离在缩短,坑沿的坡度在脚下延伸、那截断梁残骸在幽暗的瞳孔中放大。
库根趴在冰冷的断梁上。
他的身体早已失去了知觉,如同被冻进冰河的鱼。
只有胸膛深处,那颗被极寒和恐惧彻底麻痹的心脏,
还在以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频率,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搏动。
他的脸紧贴着冰冷粗糙、布满锈蚀颗粒的金属梁面,刺骨的寒意早已渗透皮肤,冻结了血液。
眼皮沉重地覆盖着,眼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带着铁锈腥气的冰晶。
意识沉在无边的黑暗深渊里,只有一丝极其微弱、
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对“结束”的渴望在虚无中飘荡。
结束了……都……结束了……瘟神……冰魔眼……都……寂灭了……我也……该……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绝对“存在”压迫感的冰冷震颤,
如同无形的冰山碾过冻土,猛地穿透了库根冻结的躯壳,狠狠撞在他那几乎停滞的心脏上!
咚!
心脏如同被冰锥刺中,猛地抽搐了一下,一股尖锐的、
混合着极致冰寒和死亡压迫的剧痛,瞬间撕裂了麻木的深渊,
库根的眼皮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覆盖其上的冰晶碎裂剥落,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了一条细微的眼缝,
污浊的光线刺入瞳孔,模糊的视野边缘,一个庞大得遮蔽了所有光线的、
覆盖着幽暗蓝黑骨甲的恐怖轮廓,正如同移动的山峦,缓缓逼近!
那两点在阴影中燃烧的、凝固污血般的暗红瞳孔,
如同地狱深渊睁开的眼睛,毫无波澜地……锁定了他!
不是寂灭!那东西……没死!它……它变了!变得更……更……
无法形容的恐怖如同万载玄冰瞬间灌满了库根的每一条血管,
冻结的血液在极致的恐惧下疯狂逆流,他想尖叫,喉咙却被无形的冰手死死扼住,
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嘶响,
身体因巨大的惊骇而剧烈痉挛,试图挣扎,
却如同被冻在冰面上的昆虫,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挪动!
瘟神!进化了!它……它过来了!目标……是我!
不……是……是这截梁!它要……吃了这梁?!连我……一起?
绝望的念头如同毒藤绞紧心脏!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碾碎的刹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