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梦笙苦笑着点头:“每次靠近那片区域,就感觉浑身力气被抽空,但我必须查清楚,这关系到我姐家的房屋安全和产权证办理。”
郑星遥补充道:“是的,如果地下室一直这样,整个小区的房产证都办不下来,我姨妈一家半辈子的积蓄就打水漂了。”
“理解你们的担忧。”山隐居士神色凝重,“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悦榕湾地下室一探究竟。”
一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了悦榕湾小区。
由于奎大富的疯狂行为,这个本该三年前就交付的小区至今仍有大半空置。魏梦笙的姐曾经就是少数入住的业主之一,如今却只能暂时搬离此处。地下室入口被一堆烂木板围着,但明显有人经常进出——不用说,肯定是奎大富。
“我打头阵。”山隐居士率先进入,手中掐着诀,周身泛起淡淡金光。
砚禾紧随其后,魏梦笙和郑星遥跟在最后。一进入地下室,一股阴寒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难以言喻的阴臭。
“天啊...”郑星遥忍不住捂住口鼻。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地下室东南边的地面已经被地下水冲刷拱起一米多高,身高1.8米的砚禾站在隆起的地面上,伸手就能轻松握住消防喷淋头。大块的混凝土地面被破坏,钢筋像被巨力折断般扭曲变形,杂乱无章地纠缠在一起,宛如一团团巨大的金属乱麻,个别单根断裂的钢筋,宛如一把利剑刺向屋顶方向。
除了三四个还在不断喷水的柱头外,整个地下室宛如世界末日场景中那种人类突然消失后数年的荒废景象。屋顶——也就是负一楼的地面侧,除了不断滴落的水珠,水泥裂缝中还有奇怪的结晶物质,以及一层黑腻腻、泛着油光的附着物。
工人们的工具四处散落,一个翻倒的安全帽半浸在浑浊的水中,墙边还靠着几把铁锹和镐头,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更远处,一个敞开的工具箱里,各种工具摆放整齐,似乎正在等待使用者回来。
高高低低起伏不平的地面中,有一处抬高未被水淹没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个黄色的突出物,感觉像是个什么阵法的形状。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一个角落,有一个发霉的饭盒和半瓶矿泉水,旁边还放着一部老式手机,屏幕上已经长了霉斑。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三年前那个突然的逃离时刻——工人们扔下手中一切,惊慌失措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水患...”山隐居士蹲下身,用手指沾取一点黑色物质嗅了,“这是一种罕见的矿物渗出物,可能与地下水化学反应有关。”
魏梦笙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不得不靠在身旁的柱头上喘息。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妈!”郑星遥急忙扶住她,“您行不行啊?不行就撤......”
“没...没事。”魏梦笙强撑着站直,“继续查看,我需要收集证据向上面反映情况。”
越往深处走,景象越令人心惊。随处可见散落的工具和安全帽,有的地方还是正在干活的中却突然停下的状态,水面上一片霉变发黑。一切迹象表明,工人们是在工作时突然惊慌逃离的,而且这三年疫情期间应该更加没有人正常活动过了。
“看这里。”砚禾指着墙上一道深达十几公分的爪痕,“这看起来像是大型动物造成的,但又不完全像。”
山隐居士面色凝重:“可能是地质变动导致的结构性撕裂,被水侵蚀后形成了这种奇特形状。”
地下室大部分区域已经水深及膝,浑浊的水中漂浮着各种杂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众人不得不从隔壁尚未完工的施工场地中一条通往地面的小道撤离。
回到地面,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仿佛刚从水下潜泳上来。
“必须立即向上面反映这一情况。”山隐居士断言道,“这种地质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建筑安全,整个小区都可能存在隐患。”
魏梦笙虚弱地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去玉皇观找老道长,我们需要先净化一下身上的异味和可能的有害物质,再从长计议。”山隐居士看着魏梦笙苍白的脸,补充道,“特别是魏梦笙,你前面的问题解决好没?怎么感觉你似乎对这里的环境特别敏感,需要好好调理一下。”
城东老区的玉皇观,虽处闹市,却自有一番清静。老道长已是耄耋之年,但双目仍炯炯有神,见到山隐居士一行人,并不惊讶,仿佛早已料到他们的到来。
“道长师兄,多时不见。”山隐居士行礼道。
老道长还礼:“山隐道友,魏居士,想必是为城东南那处异常之地而来。”
魏梦笙惊讶地问:“道长您如何得知?”
老道长微笑指着观内一鼎古铜香炉:“近日来,炉中香灰常有异常,乃是地气不稳之兆。刚好师兄清虚道长云游至此,甚觉异样。今日诸位来访,身上皆带相同腥邪之气,不难猜测。”
在山隐居士简要说明情况后,老道长面色凝重起来:“如此说来,那处地下室的地质问题确实严重,已经影响到整个建筑的安全了。”
他特意看了看魏梦笙:“魏居士的体质,似乎对那里的环境更加敏感才对。”
“家母身体自那次手术后一直未能完全调理好。”郑星遥代为回答,“请问道长,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向哪些部门反映?”
老道长微微颔首:“我有个俗家弟子在ZJ部门工作,可以请他先去看看。如果确实存在严重安全隐患,可以立即采取查封措施。”
“至于那古井水的事,清虚道长愿意前往查探,只是需要一个合适身份。”老道士抚着长须道,“但是得先把你们的身体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