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反应也快,侧身躲开,却被地上的钢筋绊了下,踉跄着后退,撞在堆砖头上。
苏明没给机会,钢管紧跟着砸过去,正打在他手腕上,匕首“哐当”掉在地上。
他上前一步,膝盖顶着对方的胸口,钢管架在他脖子上:“说!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却咬着牙不吭声。
苏明加重了膝盖的力道,听见他肋骨发出“咯吱”的轻响:“不说?这地方埋个人,明年开春都没人发现。”
“是……是个女的……”黑衣人终于松了口,声音嘶哑,“说给我五万,让我……让我废了你一条腿……”
女的?
苏明愣了愣,脑子里闪过张脸——铁头他妈?
不对,那老太太还在里面蹲着。
难道是……他猛地想起什么,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她长啥样?”
“四十多岁……圆脸……左手有颗痣……”
是王浩的老婆!
王浩进去后,她卷了家里的钱跑了,苏明还以为她早没影了,没想到是躲在暗处,想替王浩报仇。
苏明的火一下子窜上来,钢管又紧了紧:“她在哪?”
“不知道……她就给了我定金,说事成之后在码头交货……”
苏明没再问,一拳砸在他脸上,黑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他把人拖到断墙后,直接杀了,随后,他使用透视眼传承中的火球术,把尸体烧的灰飞烟灭。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后背的旧伤疼得钻心。风里带着铁锈味,混着尘土的腥气,像极了当年混道上时的味道。
往家走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巷口的早点摊开始支锅,油条的香味飘过来,苏明却没什么胃口。
他摸了摸后腰的刀,又想起王彩儿脖子上的平安牌,突然觉得这日子像根绷紧的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
推开家门,王彩儿正站在客厅里,眼圈红红的,手里攥着他的外套:“你去哪了?我醒了没看见你……”
苏明走过去,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没事,起夜时看见只野猫,追出去赶了赶。”
王彩儿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我梦见你被怪兽抓走了……”
“傻丫头。”苏明笑了,拍了拍她的背,“我是奥特曼,抓不走的。”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得屋里暖融融的。
苏明知道,这事还没完,但只要他还站着,就绝不能让任何人闯进这扇门,伤着他的光。
……
……
与此同时,王浩老婆挂了第五次电话,听筒里始终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捏着手机的手越收越紧,塑料壳子被攥得发皱,指节泛白。
桌角的玻璃杯晃了晃,里面的红酒洒出来,在桌布上洇开个暗红的印子,像块没擦干净的血渍。
“废物。”她低声骂了句,起身走到窗边。租来的公寓在十五楼,往下看,街面上的人小得像蚂蚁。
她手里攥着张照片,是王浩没进去时拍的,两人搂着肩膀笑,王浩的金牙闪得晃眼。
现在这照片边缘都卷了毛,像她心里那点快要燃尽的火苗。
她知道杀手失败了。
那小子收了她五万定金,拍着胸脯说三天内让苏明躺着进医院,结果连个电话都打不通——不是被抓了,就是被苏明收拾了。
“苏明啊苏明,你倒是命硬。”她对着窗外冷笑,眼里的狠劲像淬了毒的针。
王浩进去,她卷钱跑了,不是不想管,是知道硬碰硬没用。
她在南方躲着,开了家小美容院,日子看着光鲜,夜里总梦见王浩在牢里挨打,嘴里喊着“苏明我操你妈”。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打开加密的通讯录,翻到个备注“老鬼”的号码。
拨号时,她的手在抖——这老鬼是道上出了名的“清道夫”,不光杀人,还能把尾巴扫得干干净净,只是要价狠,而且从不失手。
“喂。”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个沙哑的男声,像砂纸磨过木头。
“是我。”她压着嗓子,“上次说的事,加钱,十万,不单是苏明,还有他老婆孩子,一个不留。”
老鬼沉默了几秒,背景里有流水声,像是在河边:“一家三口?”
“对。”她咬着牙,“越快越好,最好今晚动手。”
“加五万。”老鬼的声音没起伏,“小孩难处理,容易留痕迹。”
“行。”她没还价,“我先打一半到你卡上,事成之后付清剩下的。地址我发你微信,照片也有。”
挂了电话,她立刻转了七万五过去。
看着银行App上减少的数字,心口像被剜了块肉——这是她攒了三年的养老钱,现在全豁出去了。
可一想到王浩在里面的日子,想到苏明现在搂着老婆孩子过安稳日子,她就觉得这钱花得值。
傍晚时,老鬼发来条短信:“已就位,等信号。”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最终回了个“动手”。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全删了,连通讯录里的“老鬼”也拉黑。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后背的衣服全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老鬼此刻就蹲在苏明家对面的楼顶,手里拿着高倍望远镜,镜头里是苏明家亮着灯的窗户。
厨房的灯最亮,王彩儿正在炒菜,锅铲碰撞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客厅里,苏明陪着个小孩搭积木,小家伙举着块三角形的木块,往他头上扣,笑得咯咯响。
“啧,倒是挺热闹。”老鬼撇撇嘴,从背包里掏出个黑布包,打开,里面是把消音手枪,枪管上还沾着点机油。
他玩枪三十年,杀人像碾死只蚂蚁,可每次看见小孩,手指还是会顿一下——不是心软,是嫌麻烦,小孩的哭声最容易引警察。
但钱给够了,麻烦也得接。
他看了眼表,晚上八点半。这个点最好,小区里人多,吃完饭散步的、跳广场舞的,乱糟糟的正好掩护。
他把枪别在腰后,换上件印着“维修宽带”的蓝色马甲,拎着个工具箱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