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对“收音机种向日葵”的执念,比追《新闻联播》还执着。第二天一早,他就抱着那台老熊猫牌收音机蹲在作坊门口,手里捏着包花星带来的花肥,眼神比看新炸的油条还热切。
“小林,你看这样行不?”他往收音机后盖的缝隙里塞了勺花肥,又浇了点星尘露水,“能长出来不?”
我刚要用能量可视化看看花肥的能量流动,托雷基亚突然凑过来,往收音机里弹了点混沌能量:“加点催化剂,长得快。”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收音机的喇叭眼里就冒出个嫩绿的芽,顶着两片子叶,蹭蹭往上窜,到了中午,竟真长出朵小小的向日葵,花盘正对着太阳转,把收音机的按钮都顶得“咔哒”响。
“成了!”王老板乐得直拍大腿,抱着收音机到处炫耀,“我这收音机不光能听戏,还能看花儿!”
街坊邻居围过来看热闹,有要花肥的,有问能不能在电视机上种玫瑰的,连隔壁修自行车的老李都扛着车链过来了:“帮我看看,这玩意儿能种出喇叭花不?”
作坊里顿时成了“植物机器改造现场”,锈铁的机械臂上插满了各色小花,银面战甲的缝隙里钻出几株星星草,连小机器人的显示屏旁边都别了朵雏菊——是它自己用星尘糖捏的,亮晶晶的,不会蔫。
正忙得热火朝天,星尘集市的小机器人突然“滴滴”叫着冲了进来,显示屏上滚着大字:“星尘糖卖爆了!黑市老板要订一万罐花味的!”
它身后跟着个穿黑西装的胖子,脑门上顶着颗能量水晶,一进门就拱手:“各位老板,我是黑市‘甜星贸易行’的,听说你们的花味星尘糖能长出糖花,这可是稀罕物!一万罐,我出三倍价!”
托雷基亚叼着根向日葵杆,慢悠悠地问:“要什么口味?雏菊的?还是向日葵的?”
“都要都要!”胖子掏出张黑卡,“再加个‘油条味’,王老板的油条那么香,做成糖肯定畅销!”
王老板眼睛一亮:“这个我会!星尘糖里掺点油条渣,再拌上我的老陈醋……”
“打住!”我赶紧拦住他,“陈醋味的糖,估计只有银面敢吃。”
银面正给女儿编花环,闻言挑眉:“我女儿说好吃就行。”他女儿举着朵糖花点头:“酸酸甜甜的,像凡界的糖葫芦。”
于是,作坊瞬间变糖厂——我负责用能量可视化把控糖的纯度,托雷基亚往糖里掺混沌能量增加韧性,锈铁用机械臂精准切割糖块,银面和他女儿负责给糖花塑形,王老板则专职研发“黑暗料理味”,什么葱花糖、酱油糖,看得小机器人的显示屏都在抽搐。
三天后,第一批花味星尘糖出炉了。罐子上印着作坊的标志——朵长在扳手上的向日葵,打开盖子,里面的糖块真能开出小花,甜香味混着花香,连黑市来的胖子都忍不住连吃三块,差点把牙粘住。
“完美!”胖子拍板,“这一万罐我包了!另外,虚无之境那边也有人要货,说要‘贝利亚风味’的,越辣越好!”
提到贝利亚,托雷基亚突然笑了:“这个我擅长。”他往糖里掺了点之前剩下的贝利亚能量酱,糖块瞬间变成暗红色,冒着淡淡的黑烟,“保证辣到灵魂出窍。”
小机器人的显示屏弹出个“危”字,悄悄往后退了退。
送货那天,“记着号”的货舱堆得像座糖山。飞过星尘带时,托雷基亚突然指着窗外:“看,那不是花星的母株吗?”
果然,花星的母株不知何时长到了星尘带里,树冠像座会发光的岛,无数花灵在周围飞舞,我们的糖罐刚靠近,就有花灵钻进去,在糖块上留下淡淡的光纹。
“这是给糖加祝福呢。”银面的女儿说,“母株说,要让吃了糖的人,心里都开满花。”
飞船降落在黑市港口时,甜星贸易行的胖子带着车队来接货,看到糖罐上的光纹,眼睛都直了:“这……这是活的糖啊!要发了要发了!”
结算时,胖子多给了我们一箱“星尘蜜”,说是虚无之境的特产,能让糖花永远不凋谢。托雷基亚打开尝了口,突然咂咂嘴:“这玩意儿混进王老板的油条面里,估计能炸出会飞的油条。”
回程的路上,我看着系统面板里暴涨的星币数,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几个月前还在修收音机的小作坊,现在居然成了跨星系的“糖业大亨”。
托雷基亚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把一罐贝利亚味的糖扔给我:“别想那么多,赚钱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王老板能天天炸油条,银面能陪女儿种花,锈铁能安安稳稳修他的零件吗?”
飞船穿过云层,下方的作坊灯火通明,王老板的向日葵收音机正播放着《难忘今宵》,老李的自行车链上真开出了朵小喇叭花,在晚风中轻轻晃。
我剥开颗雏菊糖,含在嘴里,甜香味漫开来,心里像真的有朵花在慢慢绽放。
下一站去哪?管他呢。
反正只要身边这帮人还在,手里有糖,兜里有钱,就算是去虚无之境卖油条味的星尘糖,也能闯出片花香满溢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