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密道的风波过后,北角恢复了表面的平静。被逮捕的黑袍人大多是永恒国度的底层成员,对核心计划知之甚少,唯一的线索是那个自称珍珍表哥的面具人——根据他留下的零星信息,他属于马家分支“守矿派”,世代居住在北角,坚信只有唤醒将臣才能“修正”被扭曲的命运。
“他们的理念太极端了。”珍珍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上,上面记录着守矿派的历史,“先祖苏曼卿当年与分支决裂,就是因为他们主张用活人献祭巩固封印,认为‘牺牲少数才能保全多数’。”
马小玲翻看着资料,指尖停在一张泛黄的合影上——照片里苏曼卿与一个年轻男子并肩而立,背景正是镇魂碑。男子的眉眼与面具人有七分相似。
“这是守矿派的第一代首领,苏曼卿的堂弟苏明远。”珍珍轻声道,“他们始终认为,苏曼卿放弃守碑人身份是‘背叛’,所以一直想证明自己的理念是对的。”
况天佑将一杯热茶递给珍珍:“不管他们怎么想,五十年后的约定,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开始有计划地为五十年后做准备。马小玲将毕生所学整理成《驱魔龙族新录》,详细记录了马家道术的进阶方法和她对将臣力量的研究;况天佑则联合国际灵异组织,建立了“镇魂联盟”,汇集全球的驱魔人、异能者,共同监测将臣的封印波动;珍珍则专注于融合自身血脉,她发现当马家灵力与命运之血完全共鸣时,能短暂窥见将臣的记忆碎片——那些碎片里,将臣并非嗜杀的怪物,而是被上古咒语束缚的可怜人,他的力量本是用来守护世界,却被野心家利用,才落得被封印的下场。
“或许我们不用杀死他。”珍珍在一次冥想后,对马小玲和况天佑说,“我看到他的记忆里有‘解咒之法’,只要找到当年诅咒他的上古卷轴,就能解除束缚,让他恢复神智。”
这个发现让两人既惊讶又期待。如果真能解咒,或许能避免一场浩劫。
时间在平静的准备中悄然流逝。十年后,嘉嘉姐安详离世,临终前拉着珍珍的手,笑着说:“我们家珍珍长大了,能保护大家了。”
又过了二十年,马小玲的头发染上了霜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她不再亲自驱魔,而是开设了“马家道馆”,培养新一代的驱魔人,珍珍是她最得意的弟子。
况天佑因为体质特殊,衰老速度比常人慢得多,依旧负责镇魂联盟的事务,只是鬓角也添了些许银丝。他和珍珍的感情在岁月中沉淀,没有轰轰烈烈,却有着细水长流的默契。
第四十九年的冬至,北角公园的镇魂碑再次出现异动。这一次,守矿派没有发动袭击,而是送来一封密信,信中只有一句话:“卷轴在昆仑墟,五十年之约,以卷轴定胜负。”
昆仑墟——传说中上古神人的居所,也是无数灵异事件的源头。
“看来他们找到了卷轴的线索。”马小玲放下密信,眼神凝重,“这是最后的考验了。”
珍珍握住马小玲的手,她的掌心温暖而有力,这些年的历练让她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沉稳:“师父,我去吧。”
马小玲点头:“我和你天佑哥陪你一起。”
况天佑将早已准备好的行囊背上:“镇魂联盟的人会在昆仑墟外围接应,我们三个进去。”
出发前夜,三人坐在嘉嘉大厦的客厅里,看着墙上嘉嘉姐的照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光。
“还记得第一次在黄大仙祠遇到你们吗?”珍珍笑着说,“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会跟在你们身后哭。”
“现在你可是能独当一面的驱魔大师了。”马小玲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一如当年。
况天佑看着窗外的月光,轻声道:“明天出发后,可能会很危险。”
“我不怕。”珍珍的目光落在胸口的玉佩上,玉佩在岁月的滋养下,重新焕发了温润的光泽,“有它在,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清晨,三人踏上前往昆仑墟的路。飞机穿越云层,珍珍看着窗外变幻的云海,忽然想起马小玲曾说过的话:“守护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一代又一代的传承。”
她明白了。从苏曼卿到马小玲,再到她,马家的守护从未中断;从况天佑到镇魂联盟,无数人的力量汇聚成河,只为守护一份安宁。
昆仑墟的入口隐藏在终年不化的雪山深处,云雾缭绕,充满了上古的神秘气息。守矿派的人早已等候在那里,为首的正是当年的面具人,如今他已白发苍苍,却依旧眼神锐利。
“珍珍,好久不见。”他摘下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与苏曼卿如出一辙的眉眼,“准备好了吗?”
珍珍点头:“开始吧。”
进入昆仑墟,上古卷轴藏在一座冰封的神殿里。神殿中央的石台上,卷轴散发着柔和的金光,与将臣的气息遥相呼应。
守矿派的人突然发动攻击,他们想抢夺卷轴,用自己的方式“解咒”——实则是想控制恢复神智的将臣。
马小玲和况天佑拦住守矿派,珍珍则冲向石台,她知道,只有她的双重血脉能安全取出卷轴。
“以马家血脉为引,以命运之血为匙,开!”珍珍将灵力注入卷轴,金光暴涨,卷轴缓缓展开,上面的上古文字化作流光,飞入她的脑海。
解咒之法,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就在这时,神殿剧烈震动,冰封的地面裂开,将臣的身影从裂缝中缓缓升起。这一次,他不再是模糊的黑影,而是有着实体的巨人,黑色的鳞片在金光中闪烁,眼神却带着迷茫。
“是时候了。”珍珍举起卷轴,按照脑海中的咒语,轻声念诵。
古老的咒语在神殿里回荡,将臣身上的黑色咒语开始消散,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看着珍珍,低声道:“谢谢你,守碑人的后裔。”
守矿派的人见状,知道计划失败,纷纷后退。面具人看着恢复神智的将臣,忽然笑了:“原来……苏曼卿是对的。”他转身离去,背影萧索。
将臣对着珍珍微微颔首,身体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大地——他选择用自己的力量加固镇魂碑,永世守护这片土地,以此偿还过去的杀戮。
神殿的震动平息,冰封开始融化,露出青翠的草地,仿佛春天降临。
马小玲和况天佑走到珍珍身边,三人看着手中的上古卷轴,相视一笑。
五十年的约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落幕。没有杀戮,没有牺牲,只有传承与和解。
离开昆仑墟时,雪山上的阳光正好,照亮了三人的身影。珍珍回头望去,仿佛看到苏曼卿和马小玲的笑容在云端绽放。
她知道,守护的故事还将继续。或许未来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传承不断,希望就永远存在。
飞机穿越云层,珍珍打开马小玲写的《驱魔龙族新录》,扉页上写着一句话:“所谓守护,是明知前路坎坷,却依旧选择前行。”
她合上书本,看向身边的马小玲和况天佑,两人正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