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秘境中的灵兽修为强悍,甚至有群居灵兽,白宸进入其中的第一场遭遇战便感受到了机遇与死亡并存的残酷法则。
而悬浮于不远处的那颗六阶兽丹与那对幽光闪烁的前鳌,便是这残酷法则下,最直接也最诱人的战利品。
白宸静立护法,心神内敛.
这次战斗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对杀戮道源更为圆融的掌控。
历经多次闭关沉淀,如今施展出的“风陨斩月”,其刀芒已从初悟时的纤细月牙,凝练为如今更为饱满、杀意更为内敛的半月形态。
尤为关键的是,这道半月刀罡之中,已蕴含着一丝精纯的空间切割之力。
正因如此,方才才能那般轻易地撕裂开六阶暗金蚁后那堪比玄铁的甲壳。
要知道,同阶灵兽的防御力,向来远非人类灵者肉身可比。
约莫一炷香后,经过短暂的调息与处理伤势,两人并未过多停留,很快便再次动身,悄无声息地没入那片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诡异丛林。
他们行进的速度不快不慢,始终维持着一个易于互相策应的距离,周身灵力含而不露,元神却早已如蛛网般铺开,警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任何一丝异动。
白宸始终领先半个身位,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扫过每一处可能藏匿危险的阴影,周身气息收敛到了极致。
江子彻经过丹药调息,伤势已暂时稳定,行动无碍,但苍白的脸色和偶尔扫视周围草木时骤然收缩的瞳孔,依旧难掩他对刚才那场险些丧命的蚁潮袭击心有余悸。
方才那蚁潮,着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此刻行走在这静谧得过分的林中,他握剑的手都不自觉地紧了几分,时不时警惕地望向四周那些形态狰狞、仿佛随时会活过来的奇异植物。
“你这是直接掉进了蚁巢里?”白宸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遭诡谲的环境,元神之力已如无形的蛛网悄然蔓延,精准捕捉着风中传来的任何一丝能量涟漪或隐藏的杀机,“区区一头六阶蚁后,若非被大军围困,何至于让你如此狼狈。”
“唉,别提了。”江子彻手腕一抖,冰蓝色剑光闪过,将前方垂落的一根带着腥臭粘液的藤蔓齐根斩断,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与无奈,“传送光晕散去,我双脚刚沾地,就发现自己正好落在那个巨大的黑颚火蚁巢穴旁边。仓促之间,连防御都未能完全展开,便被潮水般的妖蚁淹没了,这才吃了大亏。”
说着,他自嘲一笑,“若非你与我相距不远,只怕生死难料了。”
白宸并未回话,翻手间,那枚暗金色的兽丹便出现在掌心。
他分出一缕元神探入其中,细细感知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寻常而言,需达到七重天境界,灵者方能初步凝练元神。”他指尖轻抚着兽丹表面流转的暗金纹路,缓声道,“这蚁后不过六阶,竟能通过元神波动如臂使指地操控整个蚁群,其血脉或经历,恐怕非同一般。”
江子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补充道,“更蹊跷的是,那蚁后的甲壳竟能硬抗你蕴含杀戮道源的一击而不死。这等防御力出现在六阶灵兽身上,实在不合常理。”
白宸唇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指尖轻轻拂过绝念之刃的刀锋,“它的元神异常坚韧,在受创瞬间将我的刀意分散至整个蚁群分担。为免节外生枝,我才以风陨斩月直接斩灭其神魂。”
江子彻闻言面露惊异,手中冰剑都微微一顿,“元神之力竟还能如此运用?分化承伤,这简直闻所未闻。”
白宸眸光微沉,摇了摇头,“此事绝不简单。元神本是修行者最脆弱的核心,虽能变幻出万千法门,但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如果不是对自身元神的强度有着绝对的自信,还从未有灵者敢能将元神之力运用到这等境界。”
白宸将兽丹收回袖中,抬眼望向雾气缭绕的秘境深处,话锋一转,“秘境自成一方天地,范围恐怕远超预估。”
他指尖凝起一道琉璃色的灵光,“盲目搜寻徒耗精力,先与温如玉汇合要紧。”
灵光在掌心化作一道流转的符文,隐隐指向东南方向。
“好。”江子彻会意,冰灵力已在周身流转。
明确了前行方向后,两人不再迟疑,身法速度陡然提升,如同两道流光在诡谲的林地间疾驰。
然而秘境之中危机四伏,绝非坦途。
行进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们便接连遭遇了数波袭击,皆被二人以雷霆手段化解。
最险的一次,袭击竟来自脚下。
数条粗壮如成人手臂、布满诡异吸盘的暗紫色触手毫无征兆地破土而出,带着腥风直取两人脚踝,意图将其拖入地底。
白宸反应快得惊人,甚至未曾回头,绝念手环已然化作长刀,一道凝练至极的雪色刀气横扫而过,触手应声而断,喷溅出粘稠的墨绿色汁液。
地底深处随即传来一声沉闷而痛苦的嘶鸣,周遭土地剧烈翻涌一瞬,便迅速恢复了死寂,那潜藏的生物似乎自知不敌,遁逃而去。
另一次,他们不慎闯入了一片死寂的黑色沼泽。
沼泽上空弥漫着五彩的毒瘴,水面布满浮萍,底下却潜伏着数条能完美拟态成枯木的毒鳄。
其中一条在两人经过时骤然暴起,布满利齿的巨口喷出腥臭的毒涎,速度快如闪电。
但白宸的刀比它更快,一抹雪色刀气后发先至,凌空将毒鳄斩为两段。
灵兽残躯落入沼泽,顿时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跟紧我。”白宸周身煞气微震,将弥漫过来的毒瘴逼退三尺,“这沼泽不对劲。”
江子彻立即催动冰属性灵力护住全身,紧随白宸踏水而行。
只见所过之处,水面迅速凝结成冰霜路径,而水下那些枯木竟纷纷蠕动起来,缓缓向深处退去。
竟是感知到危险,自行退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