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雾在半丈外被弹回,洛尘瞳孔微缩。琉璃色的视线中,那团细雾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屏障,瞬间倒卷而回,沿着原路反冲。他抬手一引,香囊轻震,残余香力被尽数收回,没让一丝逸散。
系统界面在识海闪现:【渗透失败,干扰窗口剩余二十息】。
他低头看向裂缝,钟形轮廓依旧悬浮在三丈之下,表面浮现出一圈圈螺旋状符文,蓝光从内部透出,节奏稳定。刚才那一波反弹不是随机反冲,而是有规律的能量回流,像是一颗心脏在缓慢搏动。
“找到了。”洛尘低声说。
萧寒站在十丈外的岩壁阴影下,雷葫芦握在手中,指节发紧:“什么情况?香雾没用?”
“不是没用。”洛尘摇头,“是它学会了。”
婉清双掌贴地,冰丝网延伸至裂缝边缘,寒气顺着岩层探入,感应片刻后眉头微皱:“下面的震动变了,频率更密,压力在上升。”
洛尘指尖划过空气,三道淡金痕迹浮现,连成三角,正对脚下位置。系统标记的能量交汇点清晰显示,所有反冲之力都源自那个钟形结构。这不是普通的阵法核心,而是一个具备自主演化能力的傀心阵核。
他调出系统数据库,输入符文形态进行比对。几息后,一行信息浮现:【匹配成功,目标为上古傀心阵核(残本),具备诱敌、学习、反噬三重特性】。
这种东西早已失传,传说只有远古大能才能炼制,能吸收外来攻击并转化为自身防御。眼前的阵法不仅没有崩溃,反而借着之前的香水干扰完成了重构,将弱点转移到更深的位置。
常规手段已经无效。
洛尘收起玉瓶,从香囊中取出一枚雪白香囊,丝线细密,泛着微光。这是千年雪蚕丝织成的静息香囊,能屏蔽九成灵力波动,是他早年完成系统任务获得的保命之物。
“所有人退到十丈外。”他说,“设三重防御结界。”
萧寒立刻皱眉:“你要干什么?”
“靠近看看。”洛尘将静息香囊挂在胸前,指尖符文流转,注入地面苔环。那些原本散落的苔丝开始移动,重新编织成一条狭窄通道,仅容一人通行,直通裂缝中心。
“你疯了?”萧寒一步上前,“下面的东西刚把你的香雾弹回来,你现在下去就是送死!”
“正因为送死,才不能让你们一起冒险。”洛尘抬头,目光平静,“它已经学会预判群体攻击,任何多人联手的手段都会被放大反弹。只有单人低灵力接近,才可能避开侦测。”
婉清盯着他,声音冷了几分:“你体内经脉还没恢复,刚才强行召回香力,血气已经乱了。”
洛尘没否认。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那是之前雷液反噬留下的伤。但他没时间调息。系统提示不断闪烁:【干扰窗口剩余十五息,本源共鸣风险持续上升】。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小片青色香痕,凝实如纸。这是调香术中的虚步香痕,能在高压环境下减轻身体负担。他将香痕贴于足底,另一只脚也照做。
“我不会硬闯。”他说,“只是观察。只要看清它的运行规律,就有破解的机会。”
萧寒还想说什么,却被婉清抬手拦住。
她看着洛尘,半晌才开口:“如果你察觉异常,立刻撤回。我不允许你赌命。”
洛尘点头,没多言。
他迈步走向裂缝。每走一步,空气就沉重一分,像是踏入深水。静息香囊微微发烫,压制着他体内的灵力波动。通道两侧的苔丝泛起微弱绿光,那是系统布设的微型香引,能实时传回数据。
萧寒退回岩石后方,雷葫芦倾斜,一缕雷液浮出指尖。婉清双掌压地,冰丝网迅速扩展,在三人原先位置构筑起半圆屏障,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洛尘走到裂缝边缘,停下。
下方裂口仅有尺宽,却透出一股沉闷的压力。他蹲下身,将耳畔的翡翠香囊轻轻贴在岩面。香囊微亮,系统启动灵频共振扫描。
识海中,一幅三维投影缓缓成型。
钟形核心悬浮在地下三丈,通体呈暗灰色,表面覆盖着层层符文。但真正引起洛尘注意的是内部——那里有血色脉络在跳动,如同活物的心脏。材质非金非石,更像是某种巨大生灵的遗骸被炼化而成。
【检测到生命特征残留,能量源疑似远古灵兽骨骼】
【本源共鸣风险升至52%】
洛尘瞳孔一缩。这种炼制方式极其邪异,用活体遗骸做阵核,不仅能自我修复,还能吞噬外来灵力壮大自身。难怪之前的香水会被反向吸收。
他正欲继续探查,忽然发现地表一处香灰正在移动。
那是他之前调配香水时洒落的残渣,此刻竟自动聚拢,形成一道残缺符文。形状扭曲,却与他母亲遗留香谱中的某个禁术图腾极为相似。
心头一震。
他没停下。手指轻点地面,将香引信号调至最高。投影画面放大,聚焦在核心底部。那里有一道细微裂痕,随着每一次脉动开合,像是呼吸。
就是那里。
他伏低身体,几乎贴在岩层上,一手撑地,另一手握紧香囊紧贴裂缝。系统开始记录每一次震动的波长、间隔、强度。
第九息末尾,核心脉动结束,蓝光微弱。
就在这一瞬,地底传来一声低鸣。
压力骤增。
洛尘感觉胸口一闷,像是被巨石压住。静息香囊剧烈发烫,表面出现细小裂纹。他咬牙支撑,手指未动,继续接收数据。
第十二息,脉动重启。
蓝光暴涨,裂缝边缘的苔丝瞬间枯萎,化作灰烬飘散。
系统警告:【本源共鸣风险升至61%,建议立即撤离】
洛尘仍没退。
他看清了。那道底部裂痕在扩张,血色脉络加速跳动,核心正在积蓄下一轮反击力量。而它的震动频率,竟与他体内锦鲤体质的灵力波动产生微弱共振。
这不是巧合。
他缓缓抬起左手,指尖凝聚一滴浓缩香精,由空冥露、风蜕花粉与地脉苔芯融合而成。体积虽小,却承载着完整的干扰频率。
只要再试一次,在脉动间隙投入香精,或许能打断它的节奏。
他正要动作,地面突然一沉。
裂缝中喷出一股灰气,贴地扑来。
洛尘侧身翻滚,香精险险避开气流。灰气擦过左臂,衣袖瞬间腐蚀,露出皮肤上一道红痕。
他翻身站起,后退半步,脚跟已悬在裂缝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