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烈的裂山刀已经举过头顶,暗黑色的刀芒映在刘琦浑浊的瞳孔里,像一块巨石,要将刘家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砸碎。
张天奇甚至已经伸出手,想提前感受刘琦气息断绝的瞬间,嘴角的笑意狰狞得刺眼。
就在裂山刀即将落下的刹那。
仓库角落,那处一直被煞气和毒雾掩盖的阴影里,忽然有一道极淡的金芒闪过。
不是刘家的至阳灵力,也不是张家或屠烈的阴煞黑芒,那是一种更沉、更稳,仿佛从远古长河里捞出来的金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厚重感。
下一秒,隐藏在暗处的轩辕洛羽动了。
他没有疾冲,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轻轻踏出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仓库里原本翻涌的金黑灵力骤然一滞,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摁住了咽喉。
屠烈举着刀的胳膊猛地僵在半空,黑芒闪烁的裂山刀竟在微微颤抖,刀身上的煞气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开始飞速消融。
张天奇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刚要催动的黑煞拳卡在丹田,灵力像是被冻住般无法流转。
缠着刘浩封的毒丝突然停止了收缩,毒修们发出一声闷哼,指尖的灵力连带着毒雾一起僵在原地。
那两只正按着青城派弟子的飞僵,利爪悬在半空,青灰色的皮肤下,煞气流转的纹路彻底黯淡。
“定鼎八方。”
洛羽的声音响起,没有刻意拔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仓库里的血腥与嘈杂。
不再是之前温和的语调,每一个字都像落在青铜钟上,带着帝王般的冰冷与威严,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刘琦猛地睁开眼,浑浊的视线里,那个说话温吞的年轻人,此刻周身正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弧。
那光弧没有攻击性,却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仓库都罩在其中,所有反派的动作都被压制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你……”
刘琦的喉咙动了动,想说话,却发现声音干涩得发不出,只能发出细碎的气音。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盯着洛羽的背影。这不是医者的气息,不是任何他认识的修炼者能拥有的气场。
那是一种俯瞰众生的威严,像是传说中上古帝王降临,让人心生敬畏,连绝望都被压下去了几分。
刘浩封被毒丝缠在半空,脸色本已发青,此刻却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想起洛羽第一次来家里时,做的饭菜。
想起洛羽给父亲诊脉时,指尖温和的触感。
想起自己一直以为,这只是个懂点医术和其他技能的普通年轻人。
可眼前这道金色力场,这声带着威严的话语,哪里是什么普通人?那是连屠烈这种曜彻境修士都能压制的力量!
宇柔的胳膊还在流血,软剑上的毒丝还缠着,可她却忘了疼,只是怔怔地看着洛羽。
她从青城派出来,见过不少高手,却从未见过有人能仅凭一步、一句话,就将满场强敌压制得动弹不得。
那股金色力场里,似乎还藏着一丝让她莫名熟悉的华夏气运,温暖又厚重,让她瞬间想起了师门长辈口中“天策”的传说。
刘星宇趴在地上,后背的疼痛还在钻心,可他却挣扎着抬起头,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洛羽身上。
当那道金色光弧亮起时,他眼里的绝望像是被风吹散的雾,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光,那是希望的光。
他想起自己说“我想保护家里”。原来从俩人相遇的那个时候,洛羽就藏着这样的力量!他张了张嘴,沙哑地喊出:“洛羽哥……”
洛羽没有回头,目光落在屠烈和张天奇身上,金色的力场又加重了几分。
屠烈的额头渗出冷汗,握着刀的手开始发白,张天奇的脸色从得意变成了惊恐,他想后退,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地上,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我名,轩辕洛羽。”
洛羽缓缓开口,声音里的威严更甚,金色光弧随着他的话语,在仓库里轻轻震荡,那些残留的煞气和毒雾,竟在这震荡中慢慢消散,露出了一点微弱的天光。
“继承轩辕血脉,唐太宗天策之名,护华夏气运,镇四方邪祟。”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刘琦猛地睁大了眼,浑浊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天策!
是传说中承载华夏万年气运的天策!他活了大半辈子,只在宗门古籍里见过只言片语,却没想到,这样的人,竟一直就在自己家里,以一个医者的身份,默默隐藏!
刘浩封的身体狠狠一震,毒丝带来的痛苦仿佛都消失了,他看着洛羽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
父亲的症,洛羽一直说能治;家里的危机,洛羽从未慌过,原来从一开始,洛羽就在守护他们,只是他们不知道。
宇柔的手轻轻颤抖,软剑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却不再是绝望的颜色。
她想起师门长辈说过,天策之人,皆为天命所选,自带华夏气运,能在绝境中带来生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刘星宇的眼里闪着光,他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虽然后背还是疼,虽然浑身是伤,可他知道,他们有救了,刘家有救了。
洛羽哥没有骗他,他真的能保护家里,甚至比他想象中,要强大得多。
屠烈的裂山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洛羽,眼里满是恐惧。
张天奇的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毒修和飞僵,在金色力场的压制下,开始瑟瑟发抖,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仓库里静了下来,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还有洛羽身上那道金色光弧轻轻流转的声音。
刘琦趴在地上,看着洛羽的背影,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不是绝望的泪,是庆幸的泪,是看到希望的泪。
原来,天并没有亡刘家。
原来,他们一直都被天命之人,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