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没来得及完全照进院子,夏允就被一阵清甜的香气勾醒了。她揉着惺忪睡眼推开阁楼窗,入目便是满树的白——一夜之间,槐花全开了,像给老槐树披了层薄纱,风一吹,花瓣轻轻晃,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
“醒啦,快来看!”黄仁俊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透着藏不住的兴奋。夏允跑下楼,只见他站在老槐树下,仰头望着枝头,手里还握着片刚飘落的花瓣,白得像雪。“真的开了!”夏允凑近槐树,细细看那些花朵,花瓣细长,花蕊嫩黄,挤在一起,像无数个小铃铛,风过时,似乎能听见“叮叮当当”的轻响。
阿婆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个竹筛,脸上挂着笑:“今年的花开得好,该多摘些。”她指了指树梢,“高处的花最鲜,摘下来做糕,保准甜。”黄仁俊找来竹梯,架在槐树下,夏允扶着梯腿,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爬上树,指尖碰到串串槐花时,花瓣轻轻抖,落下几缕香。
“你看这片!”黄仁俊摘下一串槐花,递给夏允,“像不像小音符?”夏允接过,仔细端详,槐花的形状细长,排列起来,还真像乐谱上的音符。她灵机一动,跑回阁楼拿来《槐叶谣》的谱子,把槐花摆在谱子上,果然,每个花瓣都和音符的位置契合,像天然的音符贴纸。
中午,太阳暖烘烘地照着,槐树下铺了层薄薄的花瓣,像落了层雪。阿婆在石桌上摆好面粉、鸡蛋和刚摘的槐花,准备做槐花糕。她把槐花洗净,和上面粉,再打入鸡蛋,搅拌均匀,面糊里顿时裹满了花香。“等糕蒸好,你们可得多吃几块。”阿婆笑着说,手上的动作不停,脸上的皱纹都透着欢喜。
黄仁俊坐在一旁,看着阿婆做糕,忽然拿起口琴,吹起了新调子。这次的调子比之前更轻快,像花瓣在风里飞舞,又像蜜蜂在花丛中穿梭。夏允凑过去听,发现谱子上多了许多新音符,像盛开的槐花,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这是‘花绽’的调子,”黄仁俊放下口琴,指着谱子,“刚才看阿婆做糕,想着该有个欢快的曲子,就像花开时的热闹劲。”
傍晚,槐花糕出锅了,热气腾腾的,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阿婆把糕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夏允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软糯香甜,花香在舌尖散开,甜到了心底。“太好吃了!”她忍不住赞叹,又拿起一块,递给黄仁俊。
两人坐在檐下,一边吃着槐花糕,一边看着夕阳。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老槐树在余晖里,满树的槐花泛着淡淡的橙光,像被镀了层金。黄仁俊拿起口琴,对着夕阳吹起了《槐叶谣》的完整版,从“雨打槐”到“待放”,再到“花绽”,每个调子都融入了这几日的记忆,飘进了晚风里。
月亮升起来时,院子里洒满了银白的光。夏允和黄仁俊把剩下的槐花收集起来,准备晾干做茶。他们把槐花铺在竹筛上,放在窗台,月光洒在花瓣上,泛着柔和的光。“等茶做好,我们给谱子配个‘茶味’的调子吧。”夏允轻声说,眼睛望着窗外的老槐树,月光下,槐树像一位温柔的守护者,静静守着这个小院。
黄仁俊点点头,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口琴放在她耳边,轻轻吹起了“花绽”的尾音,调子轻快又温暖,像月光下的槐花,带着甜甜的香气。“好,”他说,“让谱子里,既有雨的湿润,又有花的香甜,还有茶的回甘。”
窗台的竹筛里,槐花静静躺着,月光下的花瓣闪着微光。风穿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和口琴的调子交织在一起,在院子里回荡——日子就像这满树的槐花,在风雨的滋养下,开出最甜美的花,每一片花瓣,都藏着生活的温柔与美好 。